我掐着秒等铃声响起,一溜烟窜出教室直奔实验班,兴奋着趴到窗户望着颖欣,脸上挂着暖洋洋的微笑,抑制不住喜悦喊:“小兔!”顿时惊扰了教室里看书的人,齐刷刷投来反感的眼神。
颖欣感受到周围的异样眼光,羞红着脸挠着额头,迅速站到我的面前,笑吟吟责怪:“别大声喧哗,注意点影响,诚心给我难堪吖!”
“谁规定人高兴不能叫唤噜?”我编了套词狡辩。“咱这富有磁性的嗓音特别有气场,立马镇住场子。”
“强词夺理,嗷嗷叫着跟狼嚎似的。”颖欣将我拉到教室旁边的宣传画前,“禁止打闹,禁止喧哗。”
“啥破规定!”我瞧着她凌厉的眼神,识趣着硬将嘴边的脏话改成致歉语。“我错了,下不为例!”
“记住下次来托同学捎个话。”颖欣声音十分温柔,转身爬到护栏上望着校园。“早晨空气好新鲜!”
“肯定比教室舒服,小兔好努力,明明成绩那么优秀,却丝毫不懈怠。”
颖欣伸出小拇指晃着:“通向梦想的道路没有捷径,要认准方向全力以赴,这才是青春的浪漫。”
我理解她的执着,紧握住拳头应和着嚷道:“呦!笃学励志。”
“样子好傻,阿磊,一起加油呦!”颖欣笑盈盈看着我说,“心情好给你唱首歌。”
“这感情好。”我挨到她身边,幸福着像条狗摇着尾巴,想着自己没有尾巴,真是太好了。为自己的傻气感到欣慰,就这样陪着她的时间还是那么幸福。
“《中学时代》”颖欣调整下气息,轻声唱着。“穿过运动场让雨淋湿我,羞涩的你何时孤寂,躲在墙角里偷偷地哭泣,我忧郁的你,有谁会懂你,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把百合日记藏在书包,我纯真的你,我生命中的唯一。”
从最初的相识至此刻,我感觉颖欣和别的女孩相比,某些地方有微妙的差别,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就算如此,每当远远看到她的身影,那份心情越来越明显,这感受令人焦虑,反而使得和她相处的时间变得愈加幸福,我陷入不能自拔的地步,寻觅着所有颖欣出现的地方,教学楼里、走廊里、校园小道上、食堂里,虽然明知她就在那里,我已经不再害怕什么,承受了十年的相思,能与她再次相会,再无法欺骗自己,她是谁都不可取代的。想起无意间流逝的嬉戏时光,夏天的回忆萦绕心头:风吹玉米田的小径、彷徨的梦中、长满野草的渠岸、挂满金色果实的梨园,没什么留恋的美景,唯有颖欣在身边再别无所求。
“小兔的嗓音是36。5℃,像暖风拂过脸的感觉。”我收起浮夸的表情,略有沉思说。“能抚平人心里的忧伤,特别有感染力。”
“谢谢!你的文感很棒吖,声音和温度这两种概念能让你联想到一块,写文应该很有潜质。”
十分钟眨眼间流逝,上课的响铃急促刺耳,催促着校园里游弋的学生回教室,上课的教师缓缓从各处走向教学楼。颖欣说:“上课噜!你赶紧回去。”
“额,想看着小兔进教室后再离开。”我提出要求。
“那我进教室了。”颖欣稍微犹豫一下,转身走向座位,进门时扭头朝着我微微一笑。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却没有丝毫忧伤,仅是超短暂的分开,熬过四十五分钟又能见到喜欢的人,心里充满淡淡暖阳,象这个崭新的早晨,心情跟着蹁跹飞舞。
我的课间生活就围绕着颖欣转,她坐到教室里,我想出各种办法唤她,譬如扔纸团,托人传话,站到窗外挥手。她走在校园里,我会陡然和她一起并肩而行,有时迅速拍过她的肩膀飞奔而去,有时远远站到某个角落注视她。仿佛整个校园就俩个人,一个颖欣,一个岑磊。如此一来二去,我耽误不少课程,没背诵过语文的诗词,解不开复杂的不等式,记不清楚化学反应公式。
那时颖欣习惯于边听音乐边学习,她喜欢的歌曲偏向外文较多,且好多可以轻快着唱出,尤其是英文的歌,貌似对她毫无障碍,简直唱得比磁带还动听。颖欣最爱长时间待到音像店搜寻新专辑,我整天与她形影不离,自然陪同她去买新磁带。
“阿磊!”忽然被颖欣这么叫时,我正拿着本漫画书入神的阅读,她将耳机塞过来。“听这首歌。”
“日文吖!听不懂歌词,不过旋律挺好听。”
“与你相识的命运捉弄,比爱情更快地改变了我的一切,坠入情网…”颖欣笑眯眯念出词。
“你哪儿学得日文?这么厉害。”
“跟着网络动漫学习的日语,今年刚考取日语四级,这首歌叫《梦的点滴》。”颖欣循着音乐轻声哼唱。
“小兔擅长这么多语言,好羡慕。”颖欣的学识比同龄人渊博太多,她如冲入云霄的天鹅,而我还是井底之蛙。
“吃了不少苦头呐。”她嘟嘴说。“懂得多却没怎么喜欢,就爱去唱歌。”
“总有一天我们之中的其中一个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剑豪,这是约定。”我对着漫画书念出古伊娜和卓洛的誓言,继续读着卓洛对鹰眼的话。“感觉我只要后退了一步,很多重要的誓言和事情都会被破坏,好像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我成为医生,你成为作家,这是孩童的梦想。”颖欣露出坚定的眼神,“达成梦想之前再不会抱怨。”
颖欣看起来是永远不会疑惑的人,想到她的博学会让人想哭泣,她遥遥站到山顶眺望远方,而我站到山脚远远注视她。此刻她会流露出和我一样的迷惘,瞬间觉得一路上俩人并肩而行。
“Onepiece,Bleach,Naruto,是三大动漫。”颖欣随口说出。
“什么吖?”
“海贼王,死神,火影忍者。”颖欣指着漫画书说,“这几页插图是海贼王。”
“嗯?小兔喜欢看动漫。”
“不可以么?”颖欣反问一句。
“这东西会影响学业耽误功课,可是没关系,哪儿可以找到三大漫画呐,好东西要拿出来一起分享。”
“啰嗦鬼。”颖欣撇着嘴戴着耳机听歌,不愿和我说漫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