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玙兴已经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了,鱼容的眼底沉了沉,大多像他陆玙兴这样身份的人,出门应该会在上衣内口袋或裤口袋里放一把小巧却绝对杀伤性强大的手枪。
而现在,他这是要拔枪来对付她了吗?
陆玙兴掏枪的动作在她眼里就像慢动作播放一般,她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那黑色金属的一角了!
等他掏枪指着她的脑袋的时候,那就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鱼容多年的训练使她敏捷的从床上弹起,腰间肌肉迅速发力,一个标准的前踢将陆玙兴刚从口袋掏出的枪踢到门口的地上,动作干净利落。
陆玙兴在惊异中后退一步,看着鱼容一气呵成的动作,哪里有刚刚的娇弱模样?
他面色沉了下来,眼中本存在着的****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阴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一般人有这样的身手?”
他只是想把枪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做一些让人愉快的事……
没想到,她竟误会他要杀她而出手反击。
鱼容也愣了,没想到这竟是个天大的误会。
心底一遍怒骂自己做事太过缜密,一遍又在怒骂陆屿兴总是这样多此一举。
但是无论怎么样,此刻她已经骑虎难下。
鱼容看着对方阴郁狠辣的脸,怔了一瞬间,突然笑了:“都说六爷心细如发,之前演技竟也炉火纯青,是我技不如人,以为你要动粗呢。”
“我之前确实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诳你的,不过你的表现太完美我差点相信你了。但是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普通大学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功夫!”
陆玙兴冷哼一声,说:“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你。”
鱼容露出无奈的笑:“这个恐怕不行,做我们这行的,在外面任务失败了是不能连累组织的。六爷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不过六爷,”鱼容看着面前离她两米远的男人:“我要杀你最多不过五秒的时间,五秒内你的保镖能冲进来救你的命吗?”
说着,手伸到头顶将一寸宽的发圈拿下,一头青丝顺势散落下来。她从发圈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匕首,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寒光:“东西有些小,但是对付六爷,应该绰绰有余了。”
陆玙兴没有功夫,所以走到哪里都有保镖跟随,只要过了搜查一关,杀他如同囊中取物。
陆玙兴就这样阴着脸看面前的女人,眼中毫无死前的惧色,反而给人心理上带来压力。
鱼容垂着眸道:“抱歉了,我只是忠君之事。”
话音刚落,她带着匕首朝陆玙兴攻去,快而准的对着他的脖颈大动脉划去,只要一刀,他就会死得迅速而干脆。
原以为能顺利切断大动脉的匕首在离他脖子几厘米处被截住了,来不及惊讶,鱼容条件反射击出另一只手,快而准的打向陆玙兴,拳头砸的空气呼呼生风,但都被他躲开了,然后在几个回合后都被他用大手制住。
陆玙兴看着她讶异的脸,阴森的面孔上扯出一抹有些残忍的笑:“你们组织的情报不够准确啊,不然不会只派你一人来送死。”
鱼容镇定的运转着大脑,她的本事她自己是知道的,而这男人的功夫明显比自己还好,原来之前遭遇暗杀时候稍显狼狈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该死的情报网,该死的陆屿兴!
谁能想到,他就连失败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陆玙兴将鱼容压到在床上,将她手里的匕首拎起来看了看,又有些嫌弃的丢到远处,转过头来阴恻恻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只要你说了,我就不计较别的,你跟着我,不会有人敢动你。”
鱼容凝视着陆玙兴,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随后妩媚一笑,然后说:“你长的很不错,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一定早就交代了。”
陆玙兴有些怒了,他伏在鱼容身上恼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可是面前的女人似乎没感受到他的怒意一般,睁着无辜的眼看着他,而这个认知又加深了他的怒火。
陆玙兴阴沉着面孔道:“有好日子你不过,那你就横着离开!”
说着就一手大力扣住鱼容的脖颈,脚和身体牢牢制住鱼容,低头有些凶狠的啃噬她的唇瓣,鱼容皱着眉,脑子里想着她的武器,突然,唇上一痛,鱼容惊得轻呼出声。
陆玙兴支起上半身,看着散乱着头发,唇瓣上留下自己印记的鱼容,眼眸里浸染了丝丝别样情绪,他脸上带着嗤笑:“这点痛都叫出声,你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
鱼容紧抿着唇,任由陆玙兴挑衅,都只将脸转向一边,不看他。
陆玙兴得不到回应,用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板正回来,认真的对着鱼容的眼,神情专注:“你看着我说话!”
鱼容就等的这样的好时机!
她垂在身侧的手在裙内一处一摸,一把展开了的可收缩匕首堪堪划过陆玙兴的大臂,尽管他已经迅速抽身躲开,仍是立刻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口,大红的鲜血顿时从划开的口子渗了出来。
要不是动作快,陆玙兴丝毫不怀疑这一刀划开的是自己的腹部。
鱼容身上一轻后就立刻三步两步跳至窗台上,转过身对陆玙兴笑道:“六爷好身手,可惜我没福气死在六爷这里了,今天就不陪六爷玩了,多谢六爷不杀之恩,不见。”
话音未落便转身从窗台翻身而下,灵巧的身影顿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的身影就这样瞬间消失在他面前,狡黠的,灵动的。
陆玙兴站在原地,死死瞪着窗口的位置,伸进另一个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微型左轮SMG手枪,却始终没有掏出。
他弯腰捡起被仍在不远处地上的短匕首,在手里来回翻看,然后走到窗台旁看窗外夜色深静,蓦地握紧手心的匕首,任由匕刃划开他的手掌淌下血来。
鱼容?呵,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