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自信。”鱼容看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假如我变成了一个男人,你还能认出我吗?”
“不论你什么模样,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感觉。”
他抬手撩起她的一头瀑般的长发:“为什么把头发垂下来?我以为盘一个简单的头发会比较适合这件衣服。”
大厅里有人看过来,鱼容作为一名女伴进门,自然要装扮的温柔动人。
鱼容斜睨着他,用手轻轻撩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低声开口:“这样不美吗?”这是一把低低的柔软的声线,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像是不相识的小女人的语调。
穆飒临有些惊讶的笑了,一把将鱼容拥进怀里:“宝贝,这下我才算是见识到你的本领了。”
“哼,”鱼容撅着小嘴,似是有些不满的用一根手指将穆飒临轻轻推开半尺,用低低的嗓音嗔道:“穆少的红颜知己这么多,谁是你宝贝啊……”
最后一个字拖得老长,像是江南之地温柔女子的吴侬软语,能叫人的整颗心都化在你面前。
忽然,大厅门口人群又热闹起来,鱼容疑惑的朝门口瞥了一眼,见陆玙兴这时已经上来了,像之前的穆飒临一样被一群商界政要围个扎实。
穆飒临看了鱼容一眼:“每年的酒会都是陆玙兴出面安排的,很多人趁着上前客套热闹的机会与陆玙兴谈生意上的事。你过一会再过去吧。”
鱼容点头表示理解。
陆玙兴今晚穿了一身黑色亚光西装,头发打理的自然有型,此次的陆玙兴似乎比那天精神了许多,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远远看去,很是人模狗样。
鱼容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正当要收回视线时,忽然顿住了,她的视线凝滞在陆玙兴的女伴上!他身边那个穿着藏青色镶金丝短款小礼服,脚踩八厘米镶边细跟鞋的笑的一脸开怀的女人,鱼容楞了一下,那个女人,陆玙兴的女伴,赫然正是玛丽!
“接到消息玛丽前段时间也从基地出来了,你小心。”
忽然间,鱼容脑子里回忆起董森那天的那句提醒。
她微微皱了皱眉,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棘手了。
玛丽,不是别人,两年前,鱼容还在基地训练营的时候,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看两厌的女人。
组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你的任务被组织里其他人完成了,那么你就要接下对方指定的任意一个任务。不论你是不是自愿。
这个玛丽是来跟自己做对的么,刚出基地这么快就来找自己麻烦。
鱼容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当初在基地里,玛丽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鱼容从小人就聪明,所学的动作敏捷到位,在基地的时候经常被基地的教官叫出来做示范,也曾连续半个月打赢每天一场的“夺食赛”,让赢了十四场的玛丽在最后一天输在鱼容手里,玛丽是有天分的,但是比起鱼容来,还是欠了些。
玛丽是俄罗斯语与华人的混血,长的很美,性格奔放,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为自己谋福,当初在基地,鱼容凭借她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基地的长生营后没多久,玛丽也顺利晋级跟来了。
长生营在整个基地的东北方向,只有顺利从青训营出来的优秀学员才能进入长生营,选剩下的学员,鱼容再没见过她们。
长生营里的训练再不是想青训营里每天只需为食物和生存环境的优劣而努力了,长生营里的日子简直是在夹缝中逃命。
营里每天要抬二十具尸体出去,剩下的人才能吃饭、喝水、洗澡。当每天刺耳的哨声在通讯喇叭中响起的时候,一个房间里的人就开始从身边人下手,自相残杀的场面血腥残酷。
先下手为强,生存面前每个人都有强烈的危机感。
而鱼容凭借利落的身手和敏锐的直觉,一天天安全度过,看着身边的人的尸体被一个一个抬出,也渐渐觉得麻木和习惯。
慢慢的,鱼容学会一个人吃饭,学习,基地里不可能有朋友,你看今天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几乎明天都是死在所谓的“好朋友”手里。
长生营里,敏感聪慧的鱼容很早就成为基地里的独行侠,她在长生营里的年龄几乎是最小的。当初教练看她天分高因此推荐她来到长生营,最初,稍矮小一些的鱼容总是被当成软柿子遭到挑衅。
但是随着因挑衅受伤转而被其他人趁虚做掉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再不敢低估这个看上去精致动人的瓷娃娃,因此,在后来大家自相残杀争夺生机的时候,鱼容甚至可以悠闲的坐在一旁观战,因为没几个人有胆招惹她,招惹她就只有自尝恶果,而一但受了伤露出致命的不足,是很容易被大家围而攻之的,毕竟每个人的生存条件都是建立在夺取他人性命的之上的。
而玛丽,在学员来回更迭飞快的基地里,鱼容却能一直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孩。
她记得她总是用不服气的眼光瞪着自己,即使不是瞪着自己,看过来的眼睛里也有浓浓的敌意。她肆意、张扬、能干、充满野性,漂亮的像一只充满生机的金钱豹。
她不知道玛丽一直视自己为头号敌人,因为鱼容的存在,她亮眼的光芒被阻碍,如果没有鱼容,提前进入长生营里的人一定是她,被教练关注的人也一定是她不会再有别人。
玛丽不服自己总是排在鱼容后面,进入长生营后每每找鱼容麻烦,然而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带了一身伤回来,也因为这一身伤,她回到房间又要被迫接受其他人的挑衅,长生营的日子对玛丽来说,没有一天是轻松好过的。
但是玛丽也是有天分的,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她仍然凭借出色的功夫游走在危险边缘,直到有一天她为了和鱼容争夺率先从长生营出来的名额,于是就动手策划一出让教官一定会将推荐名额给她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