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谁家和跟谁家不来往,谁家跟谁家见面就红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能够打起来,然后几十年不说话,除非小辈长大了,慢慢恢复往来。
夏娟儿还是细声细气的,道:“这个我也没有亲耳听到徐鲜花说过,只是不少人都说,连徐鲜花都说你跟黄忠是露水夫妻,那应该假不了。我虽不喜欢徐鲜花这个人,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编排她。峥峥,按我说,你还是早点嫁了好,嫁了就没有那么多风言风语了。”
嫁了就一了百了?黄忠她是不会嫁的,这样子,还能够嫁给谁呢?夏春富是写信给他的故交好友询问各家有没有适龄的儿郎,可是盲婚哑嫁夏汝峥是不愿的,等到相看相处一套下来,也要不少时间,哪里能一下子嫁出去。
夏汝峥扶着桌子站起来道:“娟儿我知道,我信你,徐鲜花那人我是清楚的,只恨我以前太看得起自个儿,没把徐鲜花放在眼里。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要回房间里躺一躺,就不陪你说话了。”
谁听到这种事心里都不会舒服的,夏娟儿知道自己把事情说了就要走了,也站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还要家里去呢!”
夏汝倩送走夏娟儿,就看到自己的姐姐躺在床上淌泪水。
夏汝倩心里一酸,在床边坐下,拉着夏汝峥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汝峥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嫁给黄忠的,可是被黄忠关了一辈子的她,对自己的贞洁依旧看得十分重要,这样子被外面的人侮辱,让她真恨不得永世不出门,永世不用看那些嘴脸。
“姐,你有我和爹,别哭了啊,以后你一定要嫁一个比黄忠好上千倍万倍的男人,看他们还怎么说!”
夏汝峥心如死灰,什么嫁人,什么男人,统统去死!她不要嫁人!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嫁人了!男人没有一个好鸟!
夏汝倩见姐姐的眼泪跟梅雨季节的屋檐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叹了口气,端了茶来,劝着想让夏汝峥喝一点,夏汝峥一动不动,如死人一般;夏汝倩跟她说灯芯绒布料快到了,到时候姐妹一个人做一条裤子过年穿,夏汝峥也没反应……
夏春富回来之后,看到大女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惊失色,紧张地询问了好久,还是夏汝倩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夏春富听了紧了紧拳头,语气淡然道:“既然这样,你等会吃完饭出去坐坐,看看别人家到底怎么说的。如果真的是徐鲜花,那一家人咱们也别理了。”
说不理不是简单的不说话,而且从此没有人情往来,你家有酒席我也不去,我家的东西如农具、牛之类的,也不借。
夏汝倩接受了任务,很快就去串门去了,别人当然不会当着夏汝倩的面说夏汝峥的事情,但是夏汝峥有刘国庆,他们两人的关系别人不知道。
刘国庆对这个事情不是很清楚,他一个大男人,每天那么多农活,虽然知道有些风言风语,却相信自己未来大姨子的人品,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对象下达了任务,刘国庆厚着脸皮去打听了,打听了回来的话更难听,夏娟儿还是往好了说的。
刘国庆道:“这黄忠真不是个男人,竟然对一个女孩使这样的坏招。”坏女孩名声比要人性命还厉害。
夏汝倩咬牙切齿道:“何止不是男人?连畜生都不如!这种人老天爷怎么不劈死算了!”
刘国庆叹了一回,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黄忠这种人确实是祸害,哪里会被劈死?好了,你快回去,好好安慰你姐姐,让她千万别想不开,便宜的还是黄忠那种人。”
夏汝倩匆匆回家,跟夏春富说了。自然没瞒着刘国庆的事儿,夏春富因为担心夏汝峥,暂时没顾得上那么多。
夏春富听了当场就捶了一下桌子,语气冰冷道:“我去徐鲜花家里一趟,你去跟你姐姐好好说说话。”夏汝倩从没见过夏春富语气这么冷。
夏家没有女主人,如果有,姐妹两的亲娘可以直接去徐家闹一场,撒泼打滚掐腰咒骂祖宗十八代吐痰拍手跺脚,都是农村妇女吵架的必备技能,可是只有已经出嫁的妇女才能做,没出嫁的闺女和大男人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这也是夏家的短板。
夏汝峥躺在床上,却知道妹妹和爹为自己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上辈子自己拖累了他们,这辈子又要拖累他们不成?
自己躺在床上哭,妹妹和爹却在为自己奔忙,自己实在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