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广告,令人目眩地闪动着,马路被照得绿幽幽的。
祁懿琛和贺明扬一同来到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眷恋咖啡屋,里面环境清幽,飘洒着淡淡的咖啡味,放眼望去,只有寥寥无几的顾客。
向侍者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后,贺明扬坐到祁懿琛的对面,目光锐利地盯着祁懿琛,黑色的眼珠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他客套地问:“祁总,要喝什么?”
“白开水吧。”祁懿琛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在他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优雅的感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餐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敲餐台,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低沉地说,“刚刚喝了威士忌,冲淡下酒气。”
侍者很快就将一杯蓝山咖啡和一杯白开水送到贺明扬和祁懿琛的面前。
“祁总,我也不和你绕圈了。从你刻意接近清漪的手段来说,我很清楚你对清漪抱有所谓的非分之想。”贺明扬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涩苦的咖啡,让苦涩在唇齿间流连着,这苦涩的味道就和他此刻的情绪一样,他轻放下咖啡杯,锐利的眸子盯着祁懿琛,仿佛祁懿琛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镇定自若地宣示主权,“奉劝祁总,清漪是不会轻易上钩的。”
凌晨,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祁懿琛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睑,他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衬衫,重新将领带系好,动作优雅而自然,他抬眸,静静地看着贺明扬,他那深邃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眨了眨那双深沉魅惑的眸子,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眉梢不由自主地挑了挑,随意说道,“那又怎样呢?嗯哼!贺法医?”
祁懿琛说话的语调漫不经心,他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贺明扬,似乎是在掂量着对方的能力,沉吟片刻,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自信的光彩,潋滟异常。
“那就请祁总,不要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事情了。”贺明扬看到祁懿琛一副自信心爆棚的神情,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极有节奏地抚着光滑的杯壁,轻哼一声,暗含警告地说。
“贺法医,你就这么肯定是徒劳无功?”祁懿琛将贺明扬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直勾勾的盯着贺明扬,散发着幽深的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杯沿,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只不过那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那当然。”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不着痕迹地凝视着祁懿琛,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在这寂静的夜里,极富有节奏感,企图游说祁懿琛打消不该有的绮丽念头,祁懿琛这人从一出现就带给他强烈的威胁感,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敛下眼底的不安感,从容不迫地与祁懿琛对视,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冷淡至极的笑意,厉声道,“清漪不是那种你可以玩弄感情的对象。”
“那可不一定!”祁懿琛闲适地坐在咖啡屋里,温馨的灯光下,他的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但他的神色冷淡,丝毫不因贺明扬说的话语却步,他抬眸的时候,刚好对上贺明扬看向他的目光,他的瞳孔微微眯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自信地反驳道。
贺明扬沉默不语,俊脸阴沉得可怕,下巴绷得紧紧的,目光落向窗外的景色,窗外黑蒙蒙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几个身影。
“贺法医,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清漪,我珍之重之,爱之惜之,从来就没当她是玩物,”祁懿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贺明扬,眼底掠过一抹自信的璀璨的暗芒,转瞬即逝,而后又恢复到先前的温润,他的身边却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贺明扬从老远就感到危险,“相反我对清漪是有着势在必得的渴望的。”
低沉浑厚而铿锵有力的话语滑落在咖啡屋的角角落落。
“祁总,你就这么有把握?”闻言,贺明扬的心里一窒,他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他气恼地轻哼一声,他的声调不自觉地高了一分,隐着一股愤怒。
蓝山咖啡缭绕出层层稀薄的白气,祁懿琛看着贺明扬晦暗不明的俊脸,心里闪过一抹得意。
气氛一下子冷沉了下来,其实,本来氛围也没有多么和谐,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和睦而已。
“相信贺法医也在业界听过我的名声吧,不好女色,”祁懿琛端起面前的白开水,轻呡了一口,涌上来的酒意冲淡了少许,而后将瓷杯轻轻放置在餐桌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冷冷得盯着贺明扬,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透露着让人莫名畏惧的冷酷与邪恶,他那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嗯哼,当然也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
“祁总,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倏然间,贺明扬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波动,深呼吸了一下,脸色顿时温和下来,他敛下眼底的情绪,目光凌厉地看着祁懿琛,触摸到对方眼睛里执着的勇气和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的心一寸一寸地下沉,快要跌到谷底之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清漪,是一个人,而不是你那些合同生意什么的,你敢保证清漪会心甘情愿地站在你的身边吗?”
“贺法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有自信当然是件好事,”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右手指轻轻地弹飞着粘在衬衫的灰尘,而后他闲适地将右手搭在餐椅的扶手上,他眯缝着眼睛,斜视着贺明扬,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贺明扬的天真无知与不自量力,他佯装喉咙不舒服轻咳了一下,语带深意地说,“证明你有能力可以做到那些别人觉得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贺明扬很少见祁懿琛如此狂傲自信执着的表情,以往都是一副咄咄逼人、强势霸道的神态,他皱了皱眉,低垂着眼睑,他的心间不经意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惶恐和害怕的情愫,他的心底因此更加紧张了几分。
如果,清漪,他能把握她的话,至少,他会更有底气。
只是,很可惜的是,连清漪,他都无法把握。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祁懿琛的态度很坚决,是个不可小觑的情敌,只希望清漪的心是向着他的,要不然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情敌,可真没百分百的把握……
要是,祁懿琛真的抱得美人归,想到这里,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祁总,有自信是好,可别太过自信呀。”贺明扬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怒瞪着祁懿琛,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嘲讽地说。
寂静的夜,却滑落着不平静的情绪。
“这个,就不劳贺法医担心了,我自己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祁懿琛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他敛下眼底的不屑,他的嘴角轻轻上翘,勾起一个魅惑的笑意,低沉地说,“只是我对于贺法医的自信,只怕是有些大打折扣了,要不,怎么想着在我面前叫嚣着要我离开清漪呢?”
“祁总,有没有追到清漪的自信,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也不劳你费心了。”贺明扬像是被戳中心事了一般,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他移开目光,抿了一口蓝山咖啡,第一次觉得原来蓝山也是这么苦的,苦入心脾,他的心禁不住地往下一沉,抬眸,淡冷地看着祁懿琛,冷声道,“既然我们之间达不成共识,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贺明扬轻叹了口气,也不意外自己并没有说服祁懿琛打消追清漪的念头,他是怎样的人,业界都给出了评价,他坚持着有自己的想法,执着地追求着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这些类似的评价虽有些夸张,但不至于很失实。
“确实是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摩挲着杯壁,脸上露出一副悠闲的神态,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不容小觑,他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说。
“那就只能是公平竞争了!”贺明扬低垂下头,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攥住祁懿琛的异常俊美的容颜,那里面完整地倒映着他的怒容,他的眸光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咖啡杯,隐隐地却泄露了他的一丝不安。
“OK!”祁懿琛将贺明扬的神态看在眼里,尤其是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惶恐,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比了个OK的手势,淡冷的眸光凝着贺明扬,似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气象,他嗤笑地一声,哂笑道,“贺法医,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我也不会!”贺明扬看到祁懿琛那么嚣张狂傲的表情,他帅气的脸庞已然黑沉了下来,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佛暴风雨来前的那一段蛰伏期,他蹬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轻哼一声,怒瞪着祁懿琛,重重地说。
话落,贺明扬蹬地就转身离开,路过收银台的时候,一并给结了账。
而此刻,想到景清漪之前是打算要贺明扬来陪她散心的,而不是第一时间找他,祁懿琛的俊脸顿时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眸子一下子冷冽了起来,让人看着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