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想买什么样的花呢?”花店老板上前走了一小步,嘴角洋溢着盎然的兴致,他热情地问道。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要买什么样的花。”祁懿琛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些许的不解,他边指着花边说,“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我想要的花。玫瑰美丽则美丽,但过于娇艳;茉莉虽清丽,却过于香甜醇美;马蹄莲清雅而美丽,却过于纯洁;雏菊看似弱不禁风实则生命力极强,不过却缺乏与之相匹配的成熟感;柠檬花有着奇艳魅力,但不适合……”
不需要老板的解说,祁懿琛却能认出不同的花种,这让花店老板颇为赞赏和惊讶。
“先生,你对花的欣赏倒是别有一番见解!刚听到先生对花种的剖析,看来也是个爱花之人。”花店老板自愧不如地低头,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是我是从事花店这一行业的,和先生比起来,我还真是自叹不如呀!”
“老板实在是过奖了!我哪懂得什么花,只不过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比别人稍微强些,看过的东西我便记住了。”祁懿琛挑了挑眉,细长的眉毛底下,他那深邃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稳重的感觉,他微勾起一抹浅笑,谦逊地说。
“如果没有心,就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难以记得如此多的种类。况且先生对花的剖析我倒是第一次听闻。”花店老板满脸的笑容,从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个充满喜悦、欢乐和幸福的世界。
“我只是根据个人感观胡诌的,老板把我说得太好。”祁懿琛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是难得如此谦虚,他向来都是个倨傲的人!
“其实看待一个人,不只是单从他有多大的作为来看他是怎样的人,从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却也能断出这个人的品性。”花店老板暗自观察了祁懿琛许久,他斟酌了下,他那像沉在深潭之下的黑宝石般的双眸,闪着锐利的光芒。
“喔?”祁懿琛停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花店老板,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到那抹暗芒代表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老板可断定得出一些我是怎样的人?”
“从先生的言谈举止,以及无意中透露出来不俗的气质,出身必定不凡,看得出先生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这想必与先生的家庭出身有关,当然啦,这个不是任何人可以后天学得来的!就算不是仰仗出身,根据先生自身出色的能力,目前应该在某个领域已有不凡的成就,而且,我敢断定将来的成就会更大。”花店老板看了一眼祁懿琛,更坚定了他道出心得的信心,他娓娓地诉说着他心里的感受,他清了清嗓子,说后面那句话时,他温和的目光里竟然放射出犀利的光茫!“虽然未和先生有深交,先生的具体性情如何我不敢妄下断言,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先生骨子里定是性情中人!”
“我从不知道原来花店的老板也精通算命理!”祁懿琛静待花店老板说完,他敛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低低笑着说道,但没有真正表露自已的看法,“如果我与老板真的生活在一起,那我估计早已被你看透,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了!”
“我看人向来不会错!”花店老板微笑着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他对花充满自信,连对人也充满了自信。
看到祁懿琛还未找到喜欢的花,花店老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扬起声音说道:“先生,这里如果没看到你喜欢的,那请跟我来!”
说完,老板往花店里间走进去,推开一扇掩藏在无数鲜花后的木门。提步走进去,里面别有洞天,放眼望去却是一个超大型的庭院。
庭院里四周围都摆放着不同的花,各处满满地都是一束束的花簇。更妙不可言的是,庭院一眼望去并不是可以一目了然的那种,里面被一堵堵的墙壁隔开,还有很多挂满藤条的白色玻璃棚顶。而里面的所呈现的花种与外面的也不一样,看来花店老板没有吹牛,这里的花品种确实是非常齐全的!
祁懿琛沿着不同方位的墙一路观赏着,不知不觉庭院都被他走了大半了,他却没有在任何一种花的前面特意停留片刻。
显而易见,是还没有找到他所中意的花。
花店老板皱了皱眉,他心生疑惑,这里的花种堪称是世界上最为齐全的了。如果在这里都找不到他想要的,他不相信这位年轻人到别的地方还可以找得到。可是从店外到庭院里,从他眼前掠过的花已有上千种,怎么可能就没有一种是他喜欢的呢?不过这位确实是个特别的客人,对花的要求挑剔到如此,估计对人的要求也是同样挑剔,就不知道这男子看上的究竟会是何等的女子?
就在花店老板暗自揣测,摸不透这位客人的心思时,却看到男子走到里面墙的一角,在一抹紫色前停留了下来。只见他拿起其中的一支凑到鼻间轻嗅,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然后男子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淡然地说:“我喜欢这抹紫色,很舒服。不娇艳,不张扬,不浓烈,但有独特之姿,高雅没有浊气,自然恬淡中有自已的个性。还有这清淡香气,不浓烈,与玫瑰相比,不够芬芳四溢,但淡远温和,让人怡然宁静。这颜色、这味道能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人的心里。”
配上那名女子没有比它更适合的,这一句话祁懿琛加在心里,他深邃的眼眸里藏匿着某种执着的火样热烈的光芒。
“先生,这是普罗旺斯出产的薰衣草,可知这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花店老板走到祁懿琛的跟前,凑近一看,原来是薰衣草,他微笑着问。
祁懿琛挑了挑眉,看着花店老板,等待他说下去。
“等待浪漫唯美的爱情!”
“浪漫唯美的爱情?”祁懿琛低头看着那一抹紫,他的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他喃喃出声,同时感觉到那股清香不断扑入鼻间。
“是啊!”
“我曾经在法国普罗旺斯看到过那一片片的薰衣草花田,非常的美丽!非常壮观!像一片紫色的海洋。”花店老板只要一想起那次在法国看到一大片薰衣草海洋的场景时,他就忍不住轻声赞叹,“每当花开风吹起时,一整片的薰衣草田宛如深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着,甚是美丽。”
“如果我每天都需要当日采撷的,你们也可以办到吗?”祁懿琛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他直视花店老板说道。
“那当然没问题!”老板信誓旦旦保证。
不知什么时候,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又将柔和的色彩洒在A市里。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到办公室的地面上,光线明媚,身影悠然,暖暖的亮亮的透明的,好像一切都隐住了嘈杂的声音。
贺明扬步入办公室,径直走到景清漪跟前,他微挑着眉,注视着景清漪,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来一种热烈的光,他扬了扬手中的鉴定报告,低沉地说,“清漪,尸体鉴定报告出来了。”
“怎么说?”景清漪抬眸,静静地看着贺明扬,她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的时候,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的神情。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死。”贺明扬清了清嗓子,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使人一见就觉得非常严肃、庄重。
“请问,谁是景清漪?”
平板的声音洒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额,我是。”景清漪拿起尸检报告准备翻看,听到一个陌生的询问,她疑惑地转身,就看到带着鸭舌帽的快递员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薰衣草,她的眼睛像闪电似的明亮了一下。
快递员直接将一束新鲜的薰衣草递给景清漪,景清漪猝不及防地一把拥住。
“麻烦签收下。”快递员再将快递单递给景清漪,不耐地催促道。
景清漪心生疑惑,无限疑惑,接过快递单,麻利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倏地,贺明扬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着景清漪手中的薰衣草。
景清漪将手中的薰衣草举高,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卡片,也没看到任何有关送花人身份的东西,她那双很亮很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悠着,转到眶中的任何部位都显得那么俏媚,她就拿着薰衣草一把塞到范馨云怀里,像是把烫手山芋丢掉了一般心情畅快,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爽快地说,“送你了。”
办公室的人早已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哇,老大,这谁送的呀?”唐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促狭地问道。
“笨,没看到老大一副纳闷的样子呀,肯定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拉?”许海城敲了下唐春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数落道。
“毋庸置疑,肯定是老大的爱慕者送的!”苏伟挑了挑眉,他眼镜后边的眸子灼灼闪亮,好像两团八卦的火焰在燃烧,他也凑了过来,莞尔一笑。
“真想知道这位爱慕者是谁?够不够资格赢得老大的青睐?”张勇那张国字形的方脸上,一双淡而短的眉下有一对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他也凑过来调侃道。
“难道是表哥送的?”范馨云的脸上有了一种好奇的掩饰不住的笑容,她敛下眼眸,看着手中梦幻紫的薰衣草若有所思,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她喃喃自语,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拷问表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