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里刚从竹峰山回来,石坚就过来找他,“每回去会天城卖石雕都是我一个人,路上一个伴都没有,太无聊了,这回你陪我去一趟,怎样?”石坚一脸期待地看着易里。
“不是还有蒙叔吗?”
“蒙叔要照看这里,每回都是我一个人去。”石坚看出易里的为难,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修行刻苦,但修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耽误一天没事,再说你不是没去过会天城吗,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
“行,大师兄你等我一下,我去准备准备,然后就出发。”易里笑道,会天城是会天府的主城,据说很是繁荣热闹,易里早就想去见识一下,正好趁此机会去看一看。
石坚将要拿去卖的石雕都收入储物袋,和易里一道两人分别骑着一匹骏马,这就上路了。两人座下的马都取自见奇中内的马厩,马厩里面养有几匹马,其中包括易里和楚江流带来的那两匹,以作短时出行之需。
“大师兄,为什么不直接御剑去会天城,这样多快,几下就能到了。”易里问道。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一想,御剑虽然快,但未免会错过路上的许多风景。后来,我就带几匹马回来养,每次去会天城卖石雕,都骑着马去,这样速度合适,又能沿路欣赏风景,岂不快哉?”石坚道。
“大师兄果然风趣,要是我可以御剑,必定不会这么麻烦。”
“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往往一闭关,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十、上百年就过去了。所以有好多东西,我们未必会有时间去注意,而这些或许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也说不定。”
易里又想到了她妹妹秋儿,似有所感的点点头,“比如一些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丝毫没有一点注意。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后悔没有好好地去珍惜,相处的每一天。”
石坚古怪地看了易里一眼,笑道:“有女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咦……”易里纳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来看我雕刻时,偶然说出来的。”
“师父也真是……”易里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说他这个师父了,“我再一次严正声明,雪儿只是我的好朋友。”
“我了解。”石坚冲易里眨眨眼睛。
“懒得跟你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过,后面师父有没有再告诉其他人。”
“后面……师父好像去楚师弟的打铁铺了……”
易里一听,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日头升到中天,会天城已遥遥在望,从远处看去,会天城就像一头蛰伏在地上的远古巨兽。城楼高达五十多丈,城门洞开,如远古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两边的城墙也高达三十丈左右,朝两边延伸而去,一眼看不到尽头。
第一次看到如此雄伟的巨城,易里不禁有些瞠目结舌,真如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农民了。
“我第一次来,也像你这般。但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了。想一想我们修士,移山填海都不在话下,要建一座这样的巨城,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石坚悠然说道。
“大师兄说得是。”易里收起惊叹之心,在城门口缴纳费用,跟随石坚策马进入会天城。
会天城内大多数的楼房都不低于十丈,街道宽阔整齐,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各酒楼食店门户大开,客人络绎不绝。
来到一处专卖奇石的地方,老板一见石坚,立马将他迎了进去,张口闭口不离“大师”这两个字,显然两人颇为熟捻。石坚将带来的五块石雕都卖了出去,而且每一块的价值都不菲,最低的也卖得五千个金币。
易里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师兄,见奇中的开销,估计都是靠石坚支撑起来的。
“走,我带你去逛逛。”
卖完石雕,石坚心情也极好,拉着易里在会天城里东逛西逛,品美酒吃美食,听小曲游西河,一直游玩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见天色不早,石坚才帮无极子买美酒,帮忘极子买一些阵法材料,帮楚江流买了好多生铁,还给易小果买了两件好看的衣裳,这才意犹未尽地出了会天城。
日暮西垂,古道上两匹廋马踽踽独行。
“今天玩得真畅快,要是你不陪我出来,我可能老早就回去了。”石坚将酒壶送到嘴边,饮了两口,“怎么样,这美酒的滋味不错吧。”
“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易里手中也拿有一个酒壶,说话间又连喝了几大口。
“这赤焰酒,以炎龙果和流焰草为主,酒匠们精心酿造十四天,方才能酿造出这么一壶,味道甘甜纯烈,实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以后你想喝就来找我,我特意买了三大坛。”
“那我就先谢过大师兄了。”
又走几里路,一处茂密的草丛间,突然窜出四个人,这四人手中各擎着法宝,朝易里和石坚两人打来。
“来得好!”石坚慢吞吞地酌了一小口酒,丝毫不把这四个人放在眼里,“师弟,我留一个给你。”石坚左手一圈,这四个人不受控制地分成两拨,三人朝石坚打来,另一人朝易里扑去。
这四人都没有隐藏真实的修为,他们从草丛窜出的那一刻,易里凭气机感应,就知道四人皆为金丹期修士。而扑向易里的这个修士,只有金丹前期的修为,是四人里修为最弱的一个,显是石坚有意为之。
这些日子来易里一直苦修圆舞乾坤的第三式,顺流式,现在正可借此机会来试验一番。顺流式讲究顺势而为,顺势而击,借对手的势来击打对手,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到对手的势。势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直觉,据圆舞乾坤上所载,天地万物皆有其势,只是分有强弱高低。
一般来说,势随物动而动,随物静而静,修为越强的人其势越高,但这只是一般的情况下。大多数修为高强者,举手投足间顺合自然,势也变得更加的虚无缥缈,难以找到突破点。
易里闭上眼睛,一如以往在竹林内探寻竹子的势一样,将感官发挥至最大,去寻求对手的势。
另一边,三个人对一个人,战事却是一边倒。只见石坚右手抓着酒壶,左手也不见有何动作,噼噼啪啪声响中两个人倒飞而回,另一个被石坚揪住衣服提在半空,双腿无力地乱蹬。
感觉中,所有的景物消失不见,只余对面修士临空刺下的一剑,这一剑带有很强的气流,呈一个涡旋漏斗状,不断旋转而至。
“就是这个!”易里徒地睁开双眼,在马背上一蹬临空而起,手中的阔刃剑贴着漏斗边缘,没有丝毫阻碍,极速切了上去。在对方的骇然中,最后一刻,易里改切为拍,剑身直接拍在对方的脸上。这修士混合着几颗牙齿,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回,直接昏死过去。
易里旋转几周,重又回到马背上,这才发现石坚那边早已解决了,以一敌三不费吹灰之力,石坚的修为他没法看透。
易里明白,一个人的修为不能通过相貌来判断,修仙之人大多驻颜有术,只要你想,可以一直保持着少年的容颜。一个修炼几百年的老怪,也可以是一个少年模样。
石坚提起手中的那个修士,“说,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伏击我们师兄弟?”
那个修士颤巍巍道:“我们……我们见两位公子衣着光鲜,因此起了杀人劫财之念,望公子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石坚在修士的怀里一掏,掏出一个令牌,看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太龙帮的弟子。”
“再不说实话,我就全部打碎你的牙齿!”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们也是奉了帮主的命令,至于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求公子放了我,求……唉哟!”
石坚随手将那修士扔在地上,“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别在惹我们,要不然我不介意杀上太龙帮,虽然已经有几十年没杀过人了。”
“是,是……”那修士屁滚尿流地逃去。
易里和石坚对视一眼,皆感到未来定会再生波折。
……
“老大,太龙帮的人没有成功。”
“真是一帮废物,剑极宗这些年真是白庇护他们了!”
薛全道:“据逃回来的太龙帮弟子说,那两人修为都很强。尤其是那个雕刻的少年,只用一只手,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把他们给全部打趴了。”
阮平天听到这反而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阴冷,“果然有意思,这卖石雕的见奇中有点意思,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地陪他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