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我拉上去了。三个人气喘吁吁,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想到刚才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现在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肯定是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保佑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吴晴和赵丽两位救命恩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想不自觉地“呵呵”笑起来了。
“你这家伙,都快到鬼门关报到了,还想笑得的出来”吴晴用食指点了一下我脑袋“你这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啥?那山崖边那么危险,你也敢去,真不要命啦!”
“就是,把我都想吓死了。”赵丽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
因为自己把她们累得够呛的,“对不起,我拾的松针不多,怕你们到时不等我。看到山崖边上松针多,所以……”我懦懦地解释着
“你这小鬼头,我们带你来的,能撇下你不管吗?”吴晴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然后从地上怕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双手一伸,将我和赵丽拉了起来。
肚皮传来一阵阵刺痛,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刚才因为害怕还不觉得身上有伤,我掀起衣服一看,肚皮一大块摩擦伤,皮也破了,还渗着血丝,应该是刚才拉我上来时,与地面摩擦导致的。
她俩见我身上有伤,就让我在原地休息,她们来帮我拾松针。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伤,就让别人为自己忙活着。她们见我这么执拗,只能随我意了。
三人齐心协力将松针都捆好后,装进竹筐,高高兴兴下山去了。因为我个头小,所以只装了半筐,也把我累的够呛的,肩膀又痛又麻的,左右换肩还是没能减轻痛感,下到山脚,我就嚷嚷着“不行了,肩膀太疼了,我要歇一会。”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终于把松针挑回家了。
我把松针倒在柴房,汗水都浸湿了衣服,混身都是黄泥灰,上衣磨破了几个洞。到院子打了桶水,洗了个冷水澡,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我坐在门牙上乘凉,伤口还是有些痛,我将衣服翻起来看,身子洗干净了,才知道自己的伤这么吓人,皮开肉绽人,外表都卷起来了,肉血红红的怪吓人的。
此时,老爸正提着一条草鱼回来,正好看见我的伤口,他脸色微变,低沉着嗓子问“那伤咋回事?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打架,我见家里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今天就上乌嶂山拾松针,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跳过重点说
他撂下鱼,急匆匆地跑到屋里翻箱倒柜的,然后,手里拿着一小黑瓶出来。
“过来,我给上药。”
我慢腾腾地走过去,他扭开小黑瓶,一股刺鼻的味,真受不了。
“好臭啊。”我忍不了这个味,捏住鼻子别过头去。
爸爸用棉球给我擦着的药水,温声地说道“这个味虽不好闻,但却是个好药。这个伤明天就能结痂了。”
上好药后,伤口凉凉的,很舒服。
爸爸收拾好药瓶,细心叮嘱“伤口别碰水,知道了吗?”
我轻轻“嗯”了声。
夏天的午后热的受不了,连风都是热的。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仿佛在控诉着这炎热的天气。
爸爸转身去客厅修理那台黑白电视机,不一会儿,传来叮当响声。修不好最好,这样就可以换一台了。我们村就我家看黑白电视机,别家都有彩电了。有颜色就是好看,不像我家的,就一个灰色,看得没劲。
半晌,爸爸满天大汗地走出来,应该是电视修好了。见我有精无彩地坐在门坎沿上,“电视修好了,今晚你就别做饭了,我来煮。早上,彭家村水库正好在捕鱼,有个熟人给了一条大草鱼,今晚煮了吃,给你补补。”
终于当一回甩手掌柜,不用煮饭,还有鱼吃,太好喽!我喜溢于表,天天煮饭,干家务活,可累人了。
爸爸见我傻乐,眉梢带着笑意。他很少笑,在我印象中,他都是愁眉苦脸的,不怒自威的那种,我是挺害怕的。
靠着门框,昏昏欲睡。耳边隐隐传来“卖货郎”的声音。(“卖货郎”就是挑着杂货走门串巷地卖杂货,有吃的,有用的。
我耳朵可尖了,听到“卖货郎”的声音,我嘴馋了。想到那些好吃的零食,口水都快流成河了。我摸摸口袋,还有三十多块钱,这还是上次爸爸给我买菜剩的。
到底要不要去买呢?爸爸天天干建筑活,累死累的,我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太不应该了。何况,他今天对我这么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原来是如此的暖人心房。
没等我缓过神来,“卖货郎”的声音渐行渐远,声音都听不见了。
无形之中,爸爸渐渐改掉那个喝醉就动手打人的习惯,再也不会动动就伸手揍人,也学会了关心我,让我那颗本来有些冰冷的心,又慢慢地被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