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被病痛折腾得越发厉害了,只剩一块皮包块骨,双眼都凹陷了,看起来有些惨人。
中午我煮了点粥给他,刚喝了两口就吐了起来,他现是吃啥吐啥,呕吐物里还带着血,我看见后,心神都乱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从他口里问不出什么病,我只能去求助叔叔。
只打我出生以来,叔叔和我家就没有往来过,以前听我妈说,就为了一块老宅的地基,兄弟俩闹得反目成仇。可现在我爸都病得那么重了,我顾不了那么多,只想有个大人能帮帮我,给我出出主意。
我没告诉老爸,一个人一溜烟地小跑去村尾找我叔,他们正在吃午饭,见我来,都有些吃惊。婶婶满脸不悦地望着我,嘴里还嘟囔着“准没好事。”
我躇踌不定地站在门口,不敢跨越那道门槛,对着屋里喊了声“叔叔。”
叔叔放下碗筷走过来牵我进去,柔声细语地问我“六月,吃饭了吗?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想起还躺在病就床上的老爸,我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就像救命稻草般抓住叔叔的手臂,生怕它从手中溜走了。
带着呜咽的腔调“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他快死了。”
叔叔听我这么说,有些吓着了“慢慢说清,到底怎么回事。”
婶婶一脸不信,“就你老爸那样,阎王都怕他,怎么可能那么快死。”
叔叔大声喝斥“你给我住嘴。”
“六月快跟我说说,你爸到底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爸肚子老痛,后来就吃不下东西了,吃了就吐,今天还吐血了。”一说到吐血,我就放声大哭起来。
“走,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看看。”叔叔一脸焦急地拉着我快步向我家奔去,完全不理会婶婶在身后不忿地叫骂着“抢宅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兄弟,现在有难了,就想到兄弟了……”
进了家门,只见老爸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躺在那一动不动,也听不见呼吸,我以为他死了,双腿发软,我走到床头轻轻唤了声“爸。”他没反应,然后用手探了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叔叔瞧见这种情况,立马跑到外面叫人帮忙送医院。不一会儿,家门口停了一辆三轮手扶式的拖拉机,众人将老爸抬上车后,叔叔也跟着上车了,我也想去,准备上车,叔叔开口将我拦住了。
“六月,你别去了,你下午还要上学。有叔叔在,你就放心,你爸不会有事的。”
话刚落音,拖拉机就“突突突”地开动了,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我的心也纠成一团。
整个下午我的心思都在牵挂着爸爸的病情如何了,只见老师的嘴一开一合的,但讲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细心的老师发现了我的异常。下课后,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语文老师和我面对面地坐着,语气和蔼“六月,最近总见你心思走神,注意力不集中,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已经好久没有人关心我了,听到老师这番话,再想起老爸的状况,我不禁眼红鼻发酸的,我不想被人看到我软弱的一面。低着头,沉默不语。
老师挪了位置到我的身旁坐下,搂着我的肩,老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就像妈妈的味道,慢慢地我放下了戒心。
“我爸爸得了很严重的病,快要死了,现在去了医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很担心。”豆粒大的眼泪滴在了我的手背上,凉凉的。
老师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宽慰我“人总会有生老病死,我们要慢慢学会去接受,你爸爸虽然生病了,但在医院有医生的救治,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你学习好,就是对你爸爸最好的支持。知道吗?”
晚饭一个吃,食不甘味。也不知道老爸在医院的情况如何了?那时的通讯设备还不是很发达,我们村也只是村头的小买铺才有一台座机,所以我无从知晓。
一夜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