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望浮生急景,凄凉宝瑟馀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山远水登临。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宋·孙洙《何满子·秋怨》
该词作者,北宋词人孙洙,字巨源,广陵人,曾进策50篇评论时政,被人赞为“今之贾谊”,博学多才,词作文风典雅,有西汉之风。
另外,清朝乾隆年间,还有一个孙洙,字临西,号蘅塘退士,无锡人,编辑的《唐诗三百首》体裁完备,风格各异,极富代表性,该书通俗易懂,广为流传至今,“几至家置一编”。
……
“你咋又来了?”我简直有点惧怕她了。“哈哈!我不光肉(又)来了,骨头也来了!”
张利这个女孩子真是一点也不矜持害羞稳重,她简直活泼开朗随意的有点大发了,我觉得。
“我这回给你介绍的对象,是个才女,你一定能喜欢!”
还来,大姐大!我真有点服了。
我对她说,大姐,我不想处对象,我也没资格处对象,我想好好学习,我要是再不好好学就完蛋了。她说,你这次不是考的挺好的吗?我这次给你介绍的才女你俩在一起一定能促进学习。我说,还是算了吧!你别总上我屋来,你爸和你奶不说你呀?她说,待会能咋的,再说我也不是要和你处对象,我一个女生都不怕,你一个男生你怕啥,看你的那个小胆吧!
“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吧,我走了”。说完我拿本书就出去了。
见她没有跟出来,我还是很忐忑不安的,尽管刀和日记锁在床下的箱子里。
……
天上飘着几片黄叶,突感秋天将至了。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我边走边默念这首词,不由得悲从中来,凄楚哀怆,不胜苍凉。
走了一段路,我又不由自主往回走,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她还在。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哼!”
我笑笑不说话。
她接着又说:“把美女一个人留下,你也好意思?”
“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吗?”
“你敢不回来?”
“我确实不敢,呵呵!”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随便吧!”
“那好!把刀借我玩两天。”
“除了这个,啥都行!”
“那把你那天写的诗我抄一下,我感觉写得怪好的。”
“哪首?”
“就呢个(那个)!你把日记拿出来我找找,快点,别墨迹!”
我打开床下的小木箱,拿出日记,然后对她说:“我给你翻!”。
高中阶段我已经很少写诗了,因此我基本上能猜到她说的是哪一首。我翻到那页,拿给她看,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首?”
她看了一下,然后读了起来。
“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岭城。一帘晓梦倦未醒,一朝悲苦恨无穷。一水漂流一水随,一叶零枯一叶生。也知不说说便错,自是无颜见君卿!”
这首诗就是与张利下棋的前一天晚上,我思念起往事,思念起芍药牡丹,思念起小红姑娘的时候,随手写下的,直接附在了日记里,竟被她看见了,或许她还窥探了我更多心事。
她抄走了,笑着说给我对象看,八字没一撇的事,竟在她嘴里随意蹦出。
很奇怪,她虽然经常取笑我,我却对她没有丝毫厌恶感,我心里有时还觉得美滋滋的,我怀疑我有点喜欢上她了。她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也许只是一个玩笑,也许是她故意来接近我,我莫名的自恋起来,竟无端生出莫名的丝丝自豪感。
……
有一天,初中拜把子的哥们张吉来了。那天,我正在宿舍与张老实闲谈,忽然小孔来找我,告诉我说你大哥来了,在学校门口。我赶紧到学校门口去迎,等我赶到时,德生和老虎已经到了,他三人正在等我。我好久没有见到张吉和唐老四了,已经忘了上次相聚是什么时候。
亲朋的聚会,总是“相见争如不见”,亲朋的感情,总是“有情却似无情”。记得当年在初三的时候,我们五个人挺纵横的,这次聚在了一起,谈起缺唐老四,我顿生失落之感。我们在学校花坛前照了几张合影,然后边走边聊,中午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张吉就坐车走了。
偶聚的欢悦过后必定是分离的苦痛,车已走远,但我失落的感觉仍在。张吉刚才在席间说,他又和段秋霜处对象了,刘海鸥他俩刚黄,我听了之后,在酒桌上向他微笑敬酒祝贺,可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他还提到唐老四,说唐老四依然不怎么学习,依然经常出去打台球,他的台球水平已经罕见对手了,他还是总考第一,他还是很讨女孩子喜欢,但他一个也看不上。
……
那晚睡觉前,我想起了初中时候的某一夜里,我做过的那个美妙的梦,那一次有好多女孩儿先后闯到我的梦里。有香气迷人的“秋霜”,有大眼睛会说话的“海燕”,有清灵美丽的“芍药”,有笑靥如花的“牡丹”,有凄美的“黄蓉妹妹”,有妩媚的“何韵姐姐”,有可爱温柔的刘春燕,有一袭长发,飘逸如风的刘海鸥,只有我最深爱的“小红”姑娘没有进入到我的梦里。
高中时我也做过类似的美妙的梦,梦里的情形非常相似,也是非常美妙和甜蜜,也是许许多多的我喜欢过的或者没喜欢过的女孩相继出现,但这次少了个刘春燕,多了个张利。遗憾的是依然没有小红,依然“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
张利又来了,她说她的闺蜜才女要跟我做笔友,她没告诉我女孩姓甚名谁,只告诉我她的闺蜜才女是个美人,让我把信交给她或寄给她都行,她说缘分到了自然让我们相见。她还留下一诗,说是那个才女写的,让我看完后尽快回复给她们。
……
那个秋季,那个“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的日子,那个不知名的才女,不知能不能勾起并打开我封闭许久的心。
唉,真是“惆怅旧欢恍如梦,醒来无处追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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