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乐柔姐?
为什么是汉庭?
为什么乐柔姐要我带一颗毓婷去汉庭见她?
放下电话,苏禹辰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自打昨天遭遇橙橙的背叛和学长的欺骗之后,苏禹辰开始怀疑自己,准确的来说,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但乐柔姐可不一样。
从踏进医学院的那一天起,苏禹辰就知道乐柔姐是医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四年本科,四年专业课成绩排名第一,两次捧起国奖,校学生团委会书记,毕业时同时获得哈弗大学与牛津大学的研究生入学offer,无数的荣誉集中在乐柔姐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夜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辰,完璧无瑕。
“可是,乐柔姐约我去汉庭了,还让我带上一颗毓婷?”
苏禹辰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将那本《丹溪心法》收进衣柜里上了锁,便急匆匆的奔着校外的大药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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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钟后。
医学院路的汉庭酒店802房间,苏禹辰站在房门外,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就算自己和橙橙是娃娃亲,长这么大,他也仍然守着自己的童贞。更何况,现在要面对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乐柔姐,如果这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乐柔姐凭什么偏偏看中自己?
“咚咚咚……”
思索了半响,苏禹辰还是决心敲了敲房门。
门开了。
乐柔姐站在门口,湿漉漉的头发蓬松在肩膀上,高挑的身材,明朗的气质,再加上那一身粉红的睡衣,苏禹辰禁不住朝后退了一步,喉咙也莫名的有些干涩。
“这么快啊!进来吧!”
乐柔姐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没有用正眼去打量苏禹辰,只是自顾自的盘弄着自己的头发,正因为这样,苏禹辰才没有那么紧张。汉庭的房间,当男女共处之时,总显得有些局促,所以,苏禹辰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手心里也有。
“药买了吗?”
乐柔姐缓缓的抬起头,神情淡然的望着苏禹辰。
乐柔姐一开口,苏禹辰就有些慌乱了,药是买了的,可乐柔姐要毓婷做什么,苏禹辰现在心里还没有答案。
“买了。”
苏禹辰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取出那个小药盒,不知道是该放在茶几上还是递到乐柔姐的手里。
倒是柳乐柔看到苏禹辰这幅傻兮兮的样子,嘴角边浮起一丝微笑:“把药放在床上吧!”
苏禹辰蹑手蹑脚的朝床边走了两步,把毓婷的小药盒放在了柳乐柔的身边,接下来又后退了两步,回到原地,低着脑袋,两只手互相揉搓着。接下来该做什么?苏禹辰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倒不如自己不动不说话,听乐柔学姐的指示便好了。
果然,柳乐柔开口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苏禹辰木讷的抬起头,嘴里哼唧了一声:“嗯?”
显然,这让他有些意外,乐柔学姐的这句对白在苏禹辰慌张的脑海里是没有演练过得,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很机械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诧异。当然,这诧异中隐隐间夹杂着一种很复杂的情感,至少,是带有一种失望的。
柳乐柔看到苏禹辰的神情,嘴角边又一次浮现了一丝微笑,不过,这一次,这微笑带着很平淡却又很让人畏惧的讥讽:“你不想走?想留下来?那你还想做什么?”
苏禹辰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吞吞吐吐的道:“乐柔姐,我……你……为什么要我…。。买这个?”
苏禹辰指了指放在床脚的毓婷。
柳乐柔这回没有笑,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她放下手中的毛巾,甩了甩一头美艳的卷发,目光一瞬间有些昏暗。
过了片刻,她缓缓的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捧起那盒毓婷:“你不是学医的吗?就算不是,你也应该知道,毓婷是一种什么药吧!”
“堕胎药。”
苏禹辰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这才抬起头,更诧异的望向身前的柳乐柔。
“怎么可能?”
苏禹辰脑海里一万道寒芒闪过,乐柔学姐的意思是她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作为医学院公认的校花,乐柔姐从来只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实验上;尽管学校里有数不胜数的男生对乐柔学姐穷追不舍,但苏禹辰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乐柔姐会有身孕!如果此时此刻,柳乐柔告诉自己她谈恋爱了,苏禹辰不会感到诧异,甚至觉得那理所当然。
但怀孕,这就完全不同了。
未婚先孕。
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在乐柔学姐的身上!
更何况,她似乎并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苏禹辰木讷了,昨天的那场分手,已经对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产生了沉重的打击,今天,难道自己的三观真的要被彻底的颠覆嘛?
“是啊!堕胎,我要毓婷,就是为了堕胎。”
柳乐柔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体机械的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拆开小药盒,取出那颗只有豌豆粒大小的毓婷。
眼看柳乐柔就要喝下去了,苏禹辰这才回过神来,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从乐柔学姐的手中夺下了药丸。
“这药,你不能喝!”
苏禹辰面若寒铁,一双眉头紧皱。
柳乐柔笑了,那笑声很苍白:“为什么我不能喝?你又凭什么管我?”
苏禹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反对柳乐柔喝下毓婷,但此时此刻,他体内澎湃的热血在告诉自己,就是应该不顾一起阻止乐柔学姐。
看见苏禹辰没有说话,柳乐柔笑得更大声了:“是同情我?还是鄙视我?”
顿了顿,柳乐柔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苍白冷血,语气也变得冷漠无情起来:“但你不配,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人生中,就只有实验室,图书馆和食堂,三点一线的守着自己内心的信仰,呵呵……现在想想,真的好可笑!”
“所以,你在我眼中,就是一条狗!”
“不!”
柳乐柔想了想:“你比狗还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没有车没有房,内心卑微而脆弱,以为可以用知识将自己伪装的强大起来,其实,却胆战心惊的活在自己所谓的理想抱负中。狗如果被人欺负了,还知道冲着欺负它的人咆哮几声,而你呢!我想,只能夹着尾巴……”
“是谁?”
苏禹辰打断了柳乐柔的话。
此时的他神情暮然却凭空让人觉得畏惧,一双深邃的眼睛像迷失在银河里的星辰,昏暗无光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柳乐柔没有想到苏禹辰会打断自己的话,更没想到从他的身上能迸发出这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眼前的苏禹辰,柳乐柔完全不认识。
这一瞬,他就像暴怒的帝王,随时都可能石破天惊。
“是谁还重要吗?”
柳乐柔的脸上重新泛起一丝微笑,她默默的走到苏禹辰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很紧,然后在他的耳边叮咛着:“禹辰,你知道吗?女人如花,花谢了,就该随风,我败了,只能如此!这些都是我的命,但我不想认命,我想报复,谁让我痛苦的活着,我就还给他更大的痛苦!”
“乐柔姐……”
“我…。。”
感受到乐柔学姐传来的体温和香气,苏禹辰脑海凌乱了。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接受这个孩子。”
苏禹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滚!”
柳乐柔忽然间使出全身力气将苏禹辰推倒门口,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不再看苏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