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车渐渐驶入一条林荫大道。法国梧桐伸出的枝桠连在一起,就像吞噬一切光明的地狱之门。
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响彻豪华的车厢中,腹中难忍饥饿我只好借着李老铁给我的资料来消磨。开着豪华的车,住着奢侈的房子,现在居然和我一起忍着饥饿而巍然不动,绝对不负李老铁的这个名字。
虽然他这个人是抠,但是这份档案绝对不俗,薄薄的几张纸应该是直接从档案库里提出来的。
档案中记录着两个人,男的叫杜跃进,是1960年上半年生人,赶上了******的尾巴。名字虽然普通,但他却是本市响当当的人物,财富绝对可以跻身本市前五。
而这样一个人上个月却死于自家,而且排除他杀,他的档案后面还有详细的死亡报告。
死亡报告上罗列着时间地点,细致的尸检报告,还有让人不忍直视的现场照片。我不是警察或者侦探,这份报告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拿起第二份档案,姓名写着杜菲,是杜跃进的独女。证件照上也是颇为美艳的模样,后面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档案记录。
坦白说这份档案最大的用处就是杜跃进的死亡报告,李老铁给我这个意思是杜菲中邪了,最大的可能是和杜跃进有关,毕竟他刚死不久。而我事先就是要熟悉杜跃进的信息,特别是和他死亡有关的事,这样我去了才能够装的更久。
知道此去主人家的身份的时候,我便知道李老铁可是为这事煞费苦心。他找捉鬼人完全就是为了巴结杜家人,其实有了这些资料他们都可以自己去捉鬼了,这哪里是去捉鬼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阵轻松,现在的工作可不是去捉鬼,只要好好忽悠别人做个神棍就行。
心中苦笑,双手抱着头靠在柔软的靠椅上,李老铁看着我的模样问:“看的怎么样。”
我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虽然只是个三脚猫,做个合格的神棍还是可以的。
车在一栋花海包围的粉色外墙的别墅前停下,我抬头见着如此柔美的艳丽屋子,感叹道:“这大叔的品味还真是独特。诶,杜老板该不会就是在这里死的吧。”
李老铁说:“小子说话小心点。”他抬头四顾,又说:“这是他专门为他女儿买的,他死的屋子不在这里,那边应该没有人住了。”
话没有说几句,就有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过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别墅周围站满了黑衣人,戒备森严。李老铁提前打好了招呼,和我一起走了进去,走到大门前的台阶上,一个中年人器宇轩昂走了出来。看样子很是年轻,挺拔英俊,最多三十出头。
他出来笑着和李老铁握手说:“李老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伸手的时候露出了左手手腕,手腕上没带什么名牌手表倒是戴了一串古朴的佛珠,这珠子看着很有年代了定然不是什么俗物。
“前几天听说令妹出了点事,我呀就一直放在心上,好几天了觉都没睡好。这不,马不停蹄给你送一个有能力的先生过来。”他说完将我拉在身边。
李老铁介绍说:“这位杜家的大当家,杜谨。这位了就是这次我费了好大力气找来的,呃,小高人沐灵。”
我尴尬的对着杜谨笑了笑,杜谨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笑着说:“我哪里是什么大当家,只不过这位小高人,不知道??????”不等他说完,李老铁接过话说:“诶,谁不知道杜家上下一致不都是你打理的。现在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大梁不是你扛还能有谁。这位是我找来的,实力绝对没问题,别看他年轻了一点,我们可不能瞧不起青年人啊。”
这话说的在理,我听完也挺了挺胸脯。杜谨只是笑了笑,他的笑中颇有应酬的虚假,领着我们走了进去。
一进门,大婶低头为我们放下干净的鞋子。我说:“这鞋子没有人穿过吧。”大婶被问的一愣。
我解释说:“一点小忌讳,不要介意。”
杜谨眉头一皱,他想了想说:“给他那双新鞋。”
我向着他们歉意的笑了笑,这装就要装全套的,没有一些忌讳谁会相信你是个高人呢?
进门之后,抬头一看,又是各路神仙汇集。一群平均年龄绝对在四十岁的老神们悠哉悠哉坐在大厅,好多穿着老式的衣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和他们一比,我这个神棍还真不合格。
杜谨瞧了他们一眼说:“自从妹妹的事传开后,大家都非常热心帮助,这已经是第三波了。”
看样子杜菲的事情已经是吸引了很多人,大家都想在这上面做文章。我很好奇,这个杜菲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先坐,李老板我们进去谈。”他说完,指使一个人过来招呼我,他带着李老铁走开。
我挑了一个角落坐下,他们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到这里来都是想吃这碗饭,没人在意我这个小角色。
全场非常寂静,他们好似在等什么人。我也不好说话,只是肚子已经是饿的咕咕叫了。
就在我望眼欲穿的等待中,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三个人。带路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腹便便的男子,模样和档案里的杜跃进有几分神似,后面跟着的是一位同样四十左右的大叔,大叔留着山羊胡面相清瘦而谦和,至于最后面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他们进来后,老神群中有人说道:“白半道,想不到你也来淌这趟水。”
中间那大叔说:“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可不像你黄半仙只有吹牛皮的功夫。”
黄半天冷哼一声,旁边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先生说:“想不到他们居然把你白半道也请来了,不知道你是受的谁的托。”
白半道客气说:“刘老说笑了。”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杜谨走出来对着前面的胖大叔叫道:“小叔,您来了。”又握了白半道的手说:“白先生,幸会幸会。”
杜谨说的热情,旁边的年轻人开不心说:“大哥,你弄的这么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你请来的。你看看你都找的些什么人呀。”这货这话居然是看着我说的。
胖大叔训斥说:“礼言,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杜礼言翻着白眼。
杜谨脸上一丝不悦一闪而过,他牵着嘴角说:“既然都来了,就照着先前所说的来吧。白先生,麻烦您主持一下。”
白半道苦笑着说:“又要卖我这老脸了。”这时候二楼走下来一个中年人,带着金边眼镜,一双双眼透着镜片仔细的扫视着四周。那双眼看向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一股被洞察的凉意。
白半道上前说道:“诸位都是从各处来的高人,但是杜小姐这次情况特殊,前两拨人都没能够送走。今天大家汇集一堂,也算是大会诊。只是我们总不能将所有的高招全用在她身上吧,所以今天主家和我商量准备一点小把戏,只要能过了的就留下怎么样。”
说白了这和之前的面试测验没有什么两样。有人问:“弄这么多的花招做什么。”
白叔说:“前两拨人各展神通也没能够送走,但是杜小姐已经不堪重负,还请诸位谅解。”
“什么把戏说吧。”
白半道见大家同意的了,说:“我们去看病医生都会给我们说出病根,只要谁能够说出杜小姐准确的根谁就留下来如何。”
有人质疑说:“你怎么知道谁说的是对的,谁说的又是错的。”
白半道笑了笑,从包中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我小师侄算的结果,我师侄的能为大家都是知道的,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有人冷笑说:“那就找你们师侄来就行了,还找我们做什么。”
白半道笑而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那人这才反应过来,白半道真的是杜家人请来的,而我们只是别人请来的。说白了我们都是临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