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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阳光灿烂的时光

年轻的女房东如这所房子一样干净利落,我们很快的签了合同领了钥匙。接下来是家具,韩笑留守房间打扫卫生,我们一行人骑着借来的三轮光着膀子吹着口哨抽着烟手里握着冰镇的啤酒穿梭于各个卖家具的小店。

傍晚时分房间开始丰满起来,风扇吱吱嘎嘎在头顶转动着,众人在塑料泡沫铺就的地板上围坐一团一起喝啤酒吃下面饭店要来的饭菜,韩笑似乎很拘谨,跪在床上细心的贴蓝色的墙纸,几块油画堆在房间的一角,和简易衣橱靠在一起。

等到夜再深点,人群散去,收拾了碗筷丢进垃圾桶里,洗澡刷牙,我俩并排躺在蓝色有卡通图案的被子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今天是我们新生活的开端,望着忽然来临的这一切,一切都是崭新的,房间,家具,风扇在头顶转动的节奏,墙纸,闹钟,粉红色的台灯,还有我们未来的日子。

我拿出随身听,一人一个耳机,一遍又一遍的听那首HOLEINMYSOUL,显然那时候我们还不明白这首歌的意思,我只是迷恋上了主唱的嗓音。而今那个SONY的随身听和那盘打了几个口的磁带早已不知所踪,但我却在4年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依旧是每个夜晚必须陪伴我的曲子。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们开始背着编织袋在村尾的大路上摆摊兜售那些剩余的衣服,多多摆一个,我和韩笑负责一个,韩笑很兴奋,尤其是我从叫喊着挥泪大甩卖最后到跳楼大甩卖的时候,她的拘谨被我感情丰富的表演所融化,也积极的向过往的女生介绍服装的品质。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是每时每刻都要防备着城管的到来,这就好象提防随时掏你腰包的贼,府庄并不缺少小偷,X城自古号称文化重地,帝王将相不缺,其实不然,其实这里资源最丰富的是贼,各种形式的。

但身陷青春年少我们又哪能顾的了那么多,终于有一天被穿着便衣善于伪装的城市管理人员收去一沓,并义正言辞的告诉我用2000大元赎回,行将动粗被韩笑死死的拽住。但这并未影响后面再度出摊,终于在开学后的一个星期后,那些衣服也已经所盛无几,半个编织袋放在我们的房间,而这时韩笑对里面的衣服早已看不上。

我从未经历过过于富裕的生活,这好象跟个人的生活状态达成一致,那个时候太多的钱用在了喝酒玩耍上,还有什么能比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海阔天空更有意义的呢?那时候我想不到。我们后来又添置了许多细碎的家具,经常是傍晚我放学归来两人一起牵手游弋于商业街和附近的大型超市,到家的时候马上拆开各种物品的包装,安排着放在哪里更加合理一些。电脑在学校拿了回来,我们喜欢一款叫打野鸡的游戏,两人轮流交换位置,赢的一方可以连打,输的一方只能坐在旁边干巴巴的看着,她说这是晚饭后的消遣。

我在房间的一角搭了一个简易的静物台,下面有在美术用品商店里买来的石膏,错落的摆在旁边,韩笑每天就坐在塑料泡沫地板上画画等我放学回来,可能是她的兴奋期还没有过去,一直不能静下心来完成一张绘画,经常的是画上一会儿就站起身来拿起抹布洗洗擦擦。

后来在她的要求下我们还买了灶具,每天早晨我去上课的时候她躺在床上问我中午要吃些什么,我一边洗脸一边想,擦脸的时候告诉她,她笑着闭上眼睛继续睡,中午回来房间的小桌上已经是摆好了饭菜。晚上两个人会一起牵手像村子里所有情侣一样游荡在府庄的繁华夜色里,买些零食,几个苹果,在音像店里租几张电影,她尤其喜欢迪斯尼的动画片,喜欢那个据称迪斯尼最美丽的《美女和野兽》里的女主角。

那段时间阳光多么灿烂,呈几何形的形状泼洒在大地上,院落门前总有我们的笑声,韩笑非常敏锐的感知一切新鲜,从前并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我的身边轻声的描绘,激动起来会有很多肢体语言,或者说手足舞蹈更好一些。

有那么一天晚上我们确信听到了鬼的声音,她把我从梦里叫醒,身体贴在我的身上生怕有任何缝隙,我搂住她,用被子盖住她的头,一边安慰她不要相信这些一边仔细聆听这个声音的模样,其实我也有那么一丝恐惧,小的时候当大人们围着电视看聊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用被子把头蒙的很紧,生怕任何一点狐媚的声音从被子的一角泄漏进去,这好象都是童年里面的事情了。

不过自从和韩笑在一起之后我也忽然感觉到了一些从前不曾有过的态度,譬如说刚刚恋爱的时候每天晚上送她回家,路上一段灰暗的道路,横贯着一条河,河在传说中又有着许多可谓神鬼传奇的故事,而我经常会在她走进家门好长时间里还在那里驻足,现在想想应该是男人的一份责任吧!

她慢慢的安静的睡着了,掀开被角,看到她弯着嘴角在微笑,而我却忐忑了一夜。第二天当这个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我悄悄的把手从熟睡的韩笑头下抽出,握着拖把悄悄走出门外,走廊里只有月光扑朔下来的光芒,如雾,雪白清澈的一片,顺着声音我把耳朵贴在隔壁的门上,好长时间才明白原来那个把我们都惊吓住并且浮想连篇的鬼叫只是邻居女人的打鼾声。立即嘲笑自己什么时间也变的这么脆弱了,拖着拖把走进房间,把韩笑摇醒告诉她真相,谁知她竟然只是象征性的睁了一下眼睛,说:你在呢我怕什么啊!说完又呼呼大睡。

一天杨明忽然带一个左耳全是耳洞的男孩来到我的面前,韩笑正往鸡蛋面上滴上香油,她现在再不是从前那个在家里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小姐模样,她说她要给我做一个天下最好的老婆,理由是她本身天生丽智,还需要的只是一些贤惠加温柔。

杨明介绍男孩叫于家,并用他惯用的夸张手法把他的身世渲染一番,似乎于家并不是一个仅仅17岁的男孩,而是中国摇滚的救世主,总之不管怎么样,他俩在吃了韩笑做的鸡蛋面后我们商量好了排练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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