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乌龙搞大发了,本来是想帮何坝报个小仇,帮个小忙,结果对不起了一个无辜人的头。
我很内疚,很歉意,于是低着头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下手狠了点。”
“对不起?嗯?”最后一个尾音上翘,但他的话没有半分温度,“地上有皮夹子让你捡吗?抬起头看着我很困难?”
我琢磨着,他的口气是在嘲讽我吧?这证明了他很生气。于是我越发内疚了,好好一个帅哥,被我掰成这样,本来即便不算完美那也好歹算是顶着个正常的帅哥发型,现在变成一颗大白菜,谁都受不了。所以我活该被他冷风吹。
因为内疚,我听他的话,昂起脖子直起眼睛和他对视,他漂亮狭长的眼睛里,正在喷射幽怨的毒气,两只手颤抖地爬上自己的短寸之头,手指在忽高忽低抓不起几根毛的地里游走。
“啊——”忽然,他抱着自己的头,一声惨叫!
我吓一跳,有点于心不忍,心里更加内疚,很想说要不我分你几根毛吧,但这明显不现实,而且他也明显很厌恶我的球球头啊,我只能赶紧撤走离他方圆一米的所有凶器,颤抖着说:“千万别做傻事啊~”
他看着我咬牙切齿,“你上辈子是耕田的吗?不对,是给猪剃毛的吧,你的徒弟不是发型师,肯定是街口菜市场卖猪蹄的!”
虽然他的话让我略不爽,但毕竟是我不对,决定不跟他在言语上计较。我咬咬手指,豁出去了,朝他三鞠躬说:“对不起,今天真是我的错,如果你对发型不满意,请都算在我的头上,和这家店无关,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要怎样赔偿随你说。”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冷笑了两下说:“呵呵,赔偿?怎么赔偿?有本事咱俩头发换一下,你来顶这个发型试试?嗯?”他忽然发现四周找不到一样可以拿的器具,只能愤怒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浓眉紧蹙,俊眸含火。
我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下两个人换发型后的效果,我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一秒变男人,他要是顶个球球头……噗,我没忍住,再一次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我觉得他一定在气头上,所以说话都没滤过大脑。罪恶感再次袭来,你看我把一个智商正常的帅哥刺激成什么样了。
他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半截,应该也是发现了自己语言上的问题,无奈这话是从他自己口里说出来的,只能咬咬压根,不发一语。
我们俩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不对,他是在光明正大地瞪视我,我估摸着他大概很想揍我,恶毒得想把我的球球头也都剪的一根不剩。
就在我费脑子想如何化解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从后面走了过来,一下缓解了我和孔雀男之间僵硬冷冻的气氛。我要感谢他!
他一转过来,目光略及孔雀男的头就开始喷笑,就跟那QQ里缺门牙捶地的表情一样,笑着笑着,还夸张的撞翻了一张椅子,造成了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的尴尬局面。
这下好了,面对无数直接的目光,大白菜头孔雀男面孔瞬间全黑,我觉得脑门上再按个橡皮泥做的月亮,那就是活生生的包大人啊。
大笑的男人很好地转移了孔雀男的怒气,只见孔雀男阴测测顿默片刻,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大踏步向门口走去,行走之间还生风,吹起了地上无数烦恼丝,要不是他烧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乍一看还以为是模特在走秀。
见到孔雀男急速远离,我顿时松了口气。
依据这两个男人间眼神和动作的互动,我可以推测,这两个人是认识的,而且孔雀男应该是陪大笑男来理发的,因为大笑男的新发型很是干净帅气,鬓角整齐,俊眉下一双精亮的眼睛,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人精神奕奕,相对比孔雀男……我就不说什么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因为这个错误,我的情绪开始低落,这种低落解释不清,心情实在太复杂。
我耷拉着头整理工具收拾残局,大笑男笑了会儿后终于停止,拍拍我,和我说:“你给他设计这么一个发型,算你本事大,估计全A城只有你敢,能耐啊嘿。”
我干干的扯了个笑,看着他,“呵呵,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笑意盈盈地耸耸肩,不置可否,从刚才一直噙着笑意的眼角和嘴角来看,该男心情不错。我又不懂了,好基友都被人摧残成这副鬼样子了,心情好个鬼?
算了,好奇心害死猫,看我一好奇,就犯错误了吧,为了不再犯错,我觉得适时遏制我泛滥的八卦之心。
虽然孔雀男因为一个小插曲放过了我,可我还是很内疚,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弥补才好,大笑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眯眼笑了笑告诉我,“那倒不一定,说不定还歪打正着帮了他的忙。”
“……。”欸?
我还想追问十万个为什么,大笑男就递上了一张名片,对着我笑,“后会有期,说不定我还会再来,嗯,他一定不会再来,哈哈哈。”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那张名片捏在手里非常有质感,一摸就是出自大公司啊,大手笔就是不一样,想我们王经理的名片,啧啧,我们私下经常说就是厕所里加厚层的卫生纸咧,什么是档次,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