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朔带着秋竹芫直接去了医院,一路上秋竹芫一直纠结于吃了过期的药会不会死的问题。
虽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头比较昏沉外。
然而到了医院测体温时已经39.5度了,又因为吃了过期的感冒药,秋竹芫不得不留院观察,躺在病床上挂着吊水的她着看着钟朔为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感觉很不好意思。她从小就没有看保质期的习惯,无论是平时吃的零食还是非处方的药类。记得小时候有次喝了过期的牛奶半夜闹肚子没人管,大冬天的她一个人只穿着一件大衣摸黑走去了隔了好几个小区的外婆家,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让她长点记性,这次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钟朔及时发现的话她不知会怎么样。二十四岁的人了,爹不要娘不管的,一个人在外过成这副德行,用林瑢的话说:“你就是寒风里生出的一朵温室的花。”
林瑢的话一针见血,秋竹芫没有在温室长大的资本却被养成了温室里花朵的样子。父母离婚后又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谁也不想要她,她自初中后便跟着外婆生活,外婆见她可怜又是家里最小的孙辈所以从小就很宠她,什么也不让她做,直到现在她仍是不会做饭,不会像林瑢那样将生活过得像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秋竹芫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这么大了好像还是一事无成,小时候的她还信誓旦旦地在日记本里写要成为大人物让不要自己的父母后悔,现在恐怕是他们该觉得庆幸了,还有她的外婆,她一直想让自己带男朋友回去给她见见,特别是最近几年身体不好,外婆害怕自己走后没人照顾她,每次过年回去总要给她安排几场相亲,秋竹芫不敢让老人家伤心也一场一场地去了,虽然最后没有一个成功,每次见老人叹气她就觉得有刀在心头剐,本以为工作了可以照顾外婆现在又被调到这么远的地方……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双眼睛盯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恍然失了神,眼中也渐噙泪水,却始终坚持着没让它们滑下来。钟朔在一旁站了半晌,秋竹芫仍是没发现他,他抿了抿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秋竹芫回过神来,努力眨了几番眼睛,“怎、怎么了?”
“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给你买。”
“现在?”秋竹芫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再麻烦人家了:“我不饿……”然而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很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会不饿。
钟朔转身走了出去,秋竹芫的目光定格在他早已消失的背影上。本以为他是一个冰冷如霜的人,现在相处起来才知道并非如此,他不是对别人冰冷而是对自己冰冷,宁愿自己对别人好也不愿让别人对自己好,像只刺猬,将自己包裹在满身的刺中,别人靠近不了他,而当他靠近别人的时候,却只能用自己毫无防御的那一面。
钟朔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饭盒,袅袅勾人的香气从饭盒中流散出来,秋竹芫抬首欣喜道:“是饺子!对不对?”
钟朔轻轻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