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自然是没有翻错墙,他只是忘记开门咒而已。可是他要破开自己布下的阵法和咒术还是不难的。
任安在外边等了一会,不见小孩儿出来,他就焦急了。
“喂,我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呢!要不我先去衙门,回头再接你?”隔着一座高墙喊话,任安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催着大灰就打算离开。
结果,那小破孩又翻墙出来了,准确飞扑到大灰身上,稳稳地坐下。
大灰差点没给吓得跪地俯首。
小孩板着脸,朝任安伸手。“给我。”
任安一头雾水:“什么?”
“我的壳。”
任安抱紧储物袋。“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小破孩也不跟他废话,上手就抢。
可怜任安一世英名,居然就被一个小破孩给踩在脚下。
小孩轻松从储物袋里摸出蛋壳,抱着看了一会,将那个对他来说犹如废物的储物袋扔给任安。
任安附着在储物袋上的那一丝灵力,还不够他暴力强拆的。
嘤嘤嘤……任安抱着储物袋,内心泪流满面。
一招!只一招就将他撂倒了!
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马丹!果真是修为大一级压死妖!
任安黑着脸看他,恨不能将小孩一巴掌给拍飞出京城,重新埋到东郊地底下才好。
小孩吊着一双狐狸眼,嘴巴抿了一会,难得地解释一句:“用来装我家小崽子的。”
任安愣了一下,看看高墙,又看看小孩手中的蛋壳,恍然大悟。
院子里住着小狐狸!狐狸精这是打算用蛋壳装小狐狸方便搬家呢!
难怪他一直找不到那些小家伙!这符咒的防御力度,真是没话说!要不是小乌龟说了狐狸一家子暂时很安全,他都差点要掘地三尺将京城给翻个底朝天了。这不是开玩笑,如今的任安虽说被压制了修为,可的确有本事给天子脚下这座城都给松一遍土。
算了,既然狐狸精拿着蛋壳有用,他也就不强求了。
可是答应了唐宁的药丸子还是得做,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任安眼馋的看看蛋壳,出了个馊主意。“我说,你要不要再试着弄一个壳?我可以给你报酬。”哪怕是想要雪莲花的花瓣他也能给扯下三片来啊。
小孩翻个白眼,“要不你再弄九道天雷霹一下?”那是情急之下的产物,哪里是他想弄就能弄出来的。估摸这壳是他的火焰将周围的土壤烧化再凝结自己的灵力变出来的。
任安噎住了,真想揪着他的狐狸尾巴捏一捏。
小气鬼!
“哼!待会到了衙门你可得撑着些,别给我惹乱子!特别是狐狸尾巴!不许露出来!”找不到话反驳,他只得假惺惺地威胁一番。
小孩儿若有所思,黑乎乎的小手下意识地朝屁屁上方摸了摸。
任安发觉他的小动作,嗤笑道:“该不会是将尾巴都烧没了吧?”
小孩居然没反驳。任安隐隐有些不安:不会吧?真烧没了?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京兆尹衙门。
一众人等得望眼欲穿。那七位修真者一脸不耐,看到人来了也没个好脸色。毕竟任安不过是金丹期,这些修真者中就有五个金丹期两个筑基高阶,背后又都有大门派做后盾,对着官员都不是很恭敬,对于一个没有实职的侯爷更是不必要恭敬了。若不是任安身边的小破孩有些古怪,估计这些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京兆尹廖大人却是不敢怠慢的。他腆着脸迎上前,将小侯爷给恭恭敬敬地让到上座。
先来的那七人中就有人看不过眼,冷笑道:“为何他一来就有座儿,我们却没有?”
京兆尹斜了他们一眼,有些心烦,说话却还算客气。
“因为这是本朝侯爷,位居一品,本官见了他都得行拜礼。尔等不过白丁,如何能比?”
先前说话那人还想要怼回去,却被一名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制止了。
大约这人的身份最高,或是门派比较厉害,其他人竟是不敢反驳,一副由他作主的样子。
蓝袍男子冲着任安拱拱手,做了自我介绍:“逍遥庄,宋晓曦。”
任安回礼:“天一门,任安。”
众人暗暗吃惊!
竟然是天一门!
大家看向任安的目光多了一份审慎。可是,任安这名号他们从未听过,应该……不是很厉害?
任安不欲与他们深交,却又不想让官府惹祸上身,就笑着对京兆尹说:“这几位都是长辈,更是强中好手,论辈分都比大人高出三两辈去,大人切不可慢待啊。”说着又凑到廖大人耳边,小小声交了底,“本侯不一定是他们对手呢。”
廖大人悚然一惊!
比侯爷道行还要高!捏死自己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他抹抹额头就没停过的汗水,指挥衙役。“赶紧的!都给几位道长看座,上茶!”
不过是罚站了那么一会时间,对于修真者来说屁事都不算,刚才他们还抽空调息修炼了呢,这会这些凡夫俗子要让座,他们也不打算坐了,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没有脾气?
“别整那些个虚的,要审案赶紧审案!我还要回去向长老汇报呢!”
“是啊,赶紧的,我的药材还没找齐。”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一点效率都没有,大好时间就这么浪费了。难怪凡人都死得快。”
三言两语的,说得京兆尹差点给这些祖宗们跪下了。
这些人乖乖地跟着兵马司的人回来了,他哪里知道他们是修真者!还以为是普通的道士和神棍!玛德!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客气,这会又摆出一副凶恶模样给谁看!要是他一早知道修真者参与其中,早就将人打发走随便找个由头结案了!
没办法,来都来了,若是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尽快结案,怕是要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京兆尹陪着笑脸,请任安辨认安置在公堂一角的……遗骸。
尸首已经高度腐烂,肉渣都化成了黑水流得满地都是,衙役们忍着恶臭用破布将黑水拖了又拖,最后可不就是只剩下骨架了么。
任安一眼就认出,这应该是那个被魔气侵蚀的老人。
修真者死得再怎么透彻,遗骸上残留的气息还是很容易辨认的。只是,任安没想到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没等他想好措辞,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孩张口就道:“这人招了恶魔上身,其实早就该死了。不过靠着魔气支撑着,一直吸取年轻人的寿元来延续自己的寿命,我不过是堪破了魔障,灭掉那一丝魔气,这人可不就死了么。”
大家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可是,竟然是一个小孩出手灭掉了魔障,这这这——
“你究竟是何人?”蓝袍男子面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