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公公传来的消息,那一位对七殿下的动机起了疑心。”任安缓缓述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原本身体最弱的一个,在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居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冲到老圣人跟前挡下那一箭,这个没有一定的体力和魄力寻常人做不出来。
人都会下意识的趋吉避凶,迎难而上什么的,除非你真的很爱那个人。
老圣人对七皇子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七皇子对老圣人的态度这般热烈,那就很耐人寻味了。甚至还有人怀疑七殿下是不是跟刺客勾结,或者放暗箭那人原本就是七殿下买通的。
七皇子像是压根没听到这些流言,整天躺在家里装病弱,连皇族的团年饭也不去,说一句恃宠而骄都是轻的,更有甚者背地里骂他不敬祖宗,年三十晚都没来给祖宗上一炷香敬一杯酒。
不过,大年初一的祭祀七皇子倒是出席了,一副弱柳扶风随时会倒的状态,面色白得像鬼,进祠堂的时候还强忍着咳嗽一声都不敢出,拜祭完祖宗,出门的时候直接就倒地不起,不省人事地被抬到了附近一处暖阁里。
皇帝派了太医来。
一番详细诊断,太医不敢隐瞒,直接给圣人说:“再不好好养着,恐有碍寿元。”太医就差没直接说再让人出来吹风干脆就准备后事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库里拿。不用再请示了。”又唤来王海,“交代老七府里的人,务必看护好他家主子,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跟着他们主子一块去吧!”儿子替自己挡了一箭,不管这事有什么猫腻,若是老七这会不好了,自己这个当爹的少不得会背上一个刻薄的名声。
王海不敢怠慢,赶紧护送七皇子回去,顺便传话。
这事不过是早上那会子发生的,结果现在不到中午,就传到了任安这里。
任安摸摸小老鼠,给它喂饱了肚子,一路拎着它直接送到墙角的洞口。
小老鼠不敢怠慢,赶紧蹿进去,飞快地跑走了。
一群小狐狸嗷嗷叫着冲上来,挤开任安,凑到洞口探着爪子朝里边扒拉。
好不容易遇上一只好玩的玩具,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跑了!
小狐狸是狐狸精带来给禾苗拜年的,顺便搜刮走一堆红包,因为这里灵气浓郁,狐狸精就赖着不走了,变成大狐狸跑到院子里摊在假山上晒太阳。反正他家里也没啥事可做,不如就在这里躲懒。路过的丫鬟嬷嬷看到这么漂亮一只大狐狸,啧啧称奇,甚至有人还拿了吃剩下的鸡骨架子逗他,气得狐狸精一个法术扔出去,将人都给催眠赶走了。
至于任安,早上跟便宜爹祭祖过后,请了新刻的牌位回去,说是要在侯府里也摆上祖宗牌位日日香火供奉。洪老太太就算是有心留人想要拉郎配,也不好耽搁了祖宗享用香火的大事,只得不舍地让任安走了。
沈萱瞅瞅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任安背影的洪秀娥,对老太太说:“老太太,秀娥姑娘的年纪也到了,不知老太太相看好了哪户人家?媳妇也好给老太太去打听打听,替姑娘掌掌眼。”
洪老太太知道自家侄孙女身份是配不上侯爵的,可是,不还有侧室可想么!任安是自己的孙子,秀娥嫁过去的,还担心那小子会对她不好?管他最后聘了哪家的闺秀千金当主母,有自己这位老太君背后撑着,秀娥的好日子总不会缺了!说出去对洪家也有利不是?
之前公主惦记着任安的时候她不敢宵想,可这不公主都选定了驸马,任安又落单了,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可恨老三媳妇老是提起相亲的话题,这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想要跟自己对着干?
只是当侧室总归不好听,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洪老太太只得打了个哈哈,道:“不急不急,秀娥这孩子翻过年也不过才十六,正是二八芳华,有老三在,有你在,还愁找不到好人家么?”说着给沈萱抛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说是不是?老三媳妇。”最后干脆将话题直接扯到了任安身上。
“我看你那个好儿子,翻过年也十六了,是不是该给他相看一个温柔可人的好媳妇?偌大一个侯府没个女主人打理,说出去可叫人不服气了,少不得会有人说你这个母亲没尽到责任。”
沈萱微微一笑,道:“安哥儿有自己的主意,说不得已经相看好了,正在琢磨着如何向媳妇回话呢!”
洪老太太心中一紧,追问道:“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一旁洪秀娥也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沈萱甩甩丝帕,掩唇吃吃笑道:“安哥儿可瞒得紧,媳妇哪里知道啊!大约那孩子也是为姑娘的闺誉着想,知道事情没成之前,是不敢大肆宣扬的。依媳妇看啊,那孩子这一回可是动了真心了!”
等七皇子聘了自己的侄女为侧妃,任安的事情也得赶紧的,省得夜长梦多。那个劳什子的公主还被关禁闭呢!也不知道皇帝打算什么时候嫁掉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仔细留来留去留成仇!
沈萱恨恨想到。
任家发生的这一幕,任安自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便宜祖母还在宵想着他的婚事。
回侯府安置好任家祖宗牌位,他又马不停蹄地往媳妇身边溜了。
大年初一听到各种消化不良的消息,还是让禾苗气闷了一会。任安殷勤地给人端茶递水,擦手擦脸,涂膏抹脂,描眉画眼。
禾苗看他还玩得兴起了,推推他,“把我整得跟个妖精似的,这是要给谁看?”
任安嘻嘻笑道:“自然是我看!我要带娘子到侯府去玩一圈!”
禾苗这处院子虽好,可是,格局太小了些,侯府是新近翻修的,花园可大了!还有好多空房间,需要娘子一一指点了布置添加物件儿!
狐狸精听到了,动动耳朵,一咕噜爬起来,甩甩尾巴,道:“我也去。”
任安恨恨地一个眼刀子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