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花忘记告诉禾苗房间里进了陌生人的事,任安却不会错过房间里发生的任何细微变化。
“房间里进了陌生人。”任安是被禾苗抱着进来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他恢复人形,刚想跟禾苗继续亲热,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临行前他有布下阵法,就是为了防火防贼。如今阵法被陌生气息入侵,虽说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甩着手中枝条点出几处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陌生气息停留的痕迹。”一边指一边说,任安面色慢慢变得深沉。
禾苗脸色也有些不好。
任安指出的地方,是她放置私人物件的。比如肚兜、绣字的手帕、小衣、亵裤,还有给任安做的鞋袜。
自己在哪里放了些什么,禾苗自然清楚。清点一番后,她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给你做的鞋子不见了一双。”犹豫了一会,又补充,“我新做的一件肚兜、绣了小字的两条手帕也不见了。”穿过的都锁在衣柜里,任安还布了阵法,旁人打不开,就是防着有人偷了贴身衣服和配饰去搞鬼搞怪。甚至是禾苗每日里梳头掉落的头发丝,也给直接放在烛火上烧了。
任安自己就是业余干这个的,自然知道这些带着原主气息的东西被人用到歪门邪道上会有多危险。
现在听说禾苗的东西被人动了,他勃然大怒!
“混蛋!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禾苗斜眼看他。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肚兜也归他了?
任安一本正经脸:“娘子是我的,娘子所有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我的。”
禾苗微微眯起眼,吊着眼梢继续斜眼看他。
任安心神一荡,凑上前在娘子脸蛋上香了一嘴,立即改口:“唔,我也是娘子的。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娘子的!”
包括这条命也是娘子的!他豪迈地拍拍胸脯!
想到任安大半家当都在自己手中,禾苗觉得自私的小安也很可爱,伸手捏捏他的脸,安抚道:“不过是哪个脑子拎不清的又要折腾出什么名堂来对付我,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你就别管了。”
任安瞪大眼睛,不满道:“那可是你的贴身衣物!”
禾苗翻个白眼。“没穿过的。”以前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有专门偷女子肚兜和物件的无赖泼皮,但是,一件肚兜能说明什么?大家都将衣物晾晒在自家院子里,白天出门做农活的时候,有讨厌鬼翻墙进去偷衣服,谁耐烦天天派人盯着守着啊?乡下姑娘小媳妇们恼恨的不过是又浪费一块布料,得花钱重新买,再花时间裁缝绣花样。天天干活回来累都累死,谁还有精力弄那些,更抽不出空子去查是哪个王八蛋做的坏事,不过是背地里骂两句,再扎个小人出出气。
现如今她可不缺料子,母亲给的那些,足够她做成各种衣裳穿一辈子了。就是可惜那双鞋子,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做好。鞋底纳得厚实,鞋面还是绒布的,冬天里穿着可舒服了!
任安咬咬牙,“不行,我得去将东西追回来!”
禾苗知道他的本事,自然不会阻止,却吩咐道:“能进我房间的也就是丫头嬷嬷们,她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或是为了点蝇头小利偷窃,你就别太为难她们了,给个教训让她们吃点小亏就好。至于幕后指使,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呗。”
任安得了娘子的吩咐,立即风风火火的土遁走了。
一番查找下来,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沈家某个姑娘的父母贪财,将女孩子许给了某家的纨绔子弟,那纨绔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身边甚至有七八个通房,其中一个还是青楼花魁,很是得纨绔的宠。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了岂不是要给活活磋磨死?于是那姑娘就动了歪脑筋,想着在族里找一个身份不显的代替她出嫁。
反正男方家里只是想要跟信国公府攀交情,随便沈家哪个适婚的姑娘都可以。最后,那个女孩子就将主意打到了禾苗身上。
虽说任安修改了大部分人的记忆,让他们只记得禾苗是寄居在沈府的远房亲戚,却无法消抹旁人见过她的事实。
那姑娘打听到禾苗无父无母,人又生得漂亮,保准叫那纨绔看了喜欢,于是就想要找她代嫁。最直接的做法自然是:让禾苗跟那个纨绔暗通曲款、造成既定事实!
于是,禾苗的贴身衣物就被偷走了。想来那姑娘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来研究并收买院子里的丫头,还使了一些手段调走了春夏秋冬四人。
任安还打听到,某天晌午的时候族里某个老太太来探望国公府老夫人,说是自家一个晚辈看上了国公府的丫头,真心实意想要求娶,就求着老太太让那些丫头们都来给她过过眼,还说是在西边侧门那处偶遇的。老太太描述的那丫头的身高体态跟禾苗身边的四个丫鬟有些相像,沈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好抹了亲戚的面子,就吩咐人传话将春夏秋冬四人给叫过去了。
大约是担心禾苗误会老夫人随意支使她的丫鬟,任安还打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老夫人也说了,那四个丫头都是你的,她无权插手和过问,不过是为了让那老姐妹看上一眼,有什么话回过头再找你商量。”
禾苗点点头。外祖母一直都偏心她。
“后来呢?”禾苗问,“可是那老太太说不是春夏秋冬四人,又将她们给打发回来了?”
“正是如此。”任安回道,“她们原本就是想要调开那四个丫头,说什么哪家的小哥看上了丫鬟,不过是个幌子。最后那老太太找不到自己看对眼的人,也不再理会这事了,只跟老夫人聊天。想来也是拗不过孙子孙女的央求,老太太这才登门拜访的。估计她也是被蒙在鼓里,不晓得孙子孙女的主意。”
禾苗又问:“后来呢?你怎么了那个姑娘?”
任安嘻嘻笑道:“自然是该她的,还得她自个受着啊!”他不过是将禾苗的东西要回来,然后拿了那姑娘的私人物件丢到纨绔子的枕头边上。合该他们凑一对儿,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我还将那背主的丫头的财物都拿了,给她的养母送去,也不枉那老嬷嬷养她一场。”
偷东西的是做粗使的一个三等丫头,拿了人五两银子,就铤而走险了。她还有一个养母,却极少过问,那老嬷嬷是靠着给人缝补和浆洗衣物过日子的。
禾苗犹豫了一下,说:“原本我是打算告诉侯夫人这事,将那丫头给辞退了的。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倒不好动她了。省得她丢了活计,又回去吃喝那位养母的。”
任安叹道:“娘子就是太心软了。”
过了两天,沈家族里突然爆出一件丑事。
某个姑娘居然跟外男暗通款曲,又是交换小衣又是交换汗巾的,简直伤风败俗!
这事还没传到禾苗这里呢,人家却是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