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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辈子真情不老

不管怎样,你们已刻入我生命的年轮。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人性千年不变的法则。在异地的红壤上,请让我再说声感谢!爱,延续着这弥足珍贵的亲情。

——给临川的阿公、阿婆

掖被角

临川上顿渡,一直到解放前都还是渡口。气候阴冷而潮湿,加上城小,冬天真是冷得吓人,因此从前感冒药都很少吃的我一入冬就不断发烧、打针、吃药,又营养不良,活像个小萝卜头。于是,想家亦是除吃药、上学外的必修课。常抱着全家福泪眼朦眬地缩在被窝里,所以我晚上基本睡得比较晚,而阿婆以为我很早就睡着了。

忙完七个人的事(还有四个学生一起借住她家),她轻轻推开门,坐在我的床沿边,很慈爱地在我脚上拍拍,轻轻叹口气,掖好被角再轻轻离开。那时,挂钟已敲过十一下。这些小细节我们都并不陌生,它们是家的一部分,是父母疼爱的一部分,因此,当我触摸到异乡同样温暖的亲情时,心便安稳下来,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每每这时候,我企图参悟些什么。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总嫌他们爱得太平凡,太琐碎。当这份爱可望不可即时,才发现人间最温情的一幕莫过于此。人最本能的渴望也就是感冒时一碗姜汤,困难中一个怀抱。小事里一分真情。

于是,和其他四个同学不同的是,我常很高兴地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亲得很呢。

吹口琴

阿公是个很儒雅却不善言谈的老人。他像许多长辈一样经历过战争,于是,他有说不完的几乎一样的故事。唠叨得连阿婆都不愿听了,不久,我们也能倒背如流:“伪军砸门,我和我兄弟吓得躺在床底……”可不知为什么,我特别留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不曾见过我的外公,他英年早逝。爷爷也在我有记忆前撒手西去。我就觉得他的爱应该类似于祖父辈的爱,于是我是他唯一虔诚的听众。他口琴吹得好,小心翼翼地陶醉在每一个音符中。那是他的宝贝,仅供我玩赏,又或许仅我愿玩赏,我无师自通地吹出“两只老虎”,他开心极了,笑得像朵花。

阿公疼我,我知道。当我迷上养蚕时,他跑到要坐四十多分钟公交的农基场地给我摘蚕宝宝的粮食——桑叶;当我考完试时,他抱着孙子带我去广场散步。

离别

我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和外婆外,没人再能爱我爱得那么细腻,我愿意留在给了我一个家的阿公阿婆身边。可我错了,2005年,初一结束,我的身体彻底跨了,不得不回家悉心治疗。上车的刹那,我们六目相对,阿婆开始抹眼泪,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蹊蹊,有空给家里打电话。”我无言以对!

光环之后

曾经,语文老师郑老师问过我们这样一个问题:“是顺境容易出人才,还是逆境更容易出人才?”全班齐刷刷地回答:“逆境。”

本以为这是很平常的问题,但她后面那句话,我相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郑老师笑着摇摇头:“你们错了,顺境比逆境更容易出人才,可逆境中一旦有人才崛起那他一定是非同凡响的伟才。”

逆,相对于顺,多了的是委屈、不公;多了的是付出、拼搏;多了的是信念、磨砺。能够忍受这些,并始终不渝地完成自己的梦想,实践自己的诺言,那么他,便是英雄。

南唐末代皇帝李煜就是这样一位当之无愧的英才。

在李煜之前,词的地位远不及今日。湖南师范大学赵晓岚教授把那时的词的地位形象地比喻为文人们的“小妾”,仅供娱乐,多为风花雪月之作。甚至文豪们编诗集也不收录词,实在喜欢的词就刊在附录中。沉溺于声色犬马、香酒美女中的帝王李煜,之前的词也洋洋洒洒飘满脂粉香。公元967年,南唐都城金陵被宋军攻破,李煜与夫人小周后被押至汴京,开始遥遥无期的囚徒生活。李煜悲痛万分,日夜怀念着江南故国,并不像其他被俘的皇帝一样,百般讨好赵匡胤。这时,这位伟大的词人在他的词中第一次大规模囊括政治、国家以及世事的内容,这些词由李煜托人寄往江南,并迅速传开。从此,文学大家不断完善,词的内容也由男女私情一下子扩展到忧国忧民,歌颂自然。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可见,他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他的忧愁恰似一江东去的春水。

成功的强者内心深处往往埋着一段屈辱的历史。

这样的例子不少。凭借《百家讲坛》一夜走红的教授易中天,大家痴迷于他讲坛前的翩翩风度,可你是否知道“文革”时各种史书是他唯一的行囊。草垛旁,猪圈里,书被发现,批斗,斗完后又捡起书本。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摸索英语教学技巧之初,被人骂为疯子、自虐狂,应抓去枪毙。而如今,他“疯狂”的成就让多少学子走出国门,又让多少金发碧眼了解了中国。他的成就,我们有目共睹。

光环之后,或许就是一段段鲜为人知的委屈。

我感谢在这样的积蓄和等待中,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阿公阿婆。他们给我的爱,我将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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