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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野百合

俗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天下打工者真的都是一家人,只要老板吼那么一嗓子,就算是龙潭虎穴,做员工的都得去,要么回家吃老米饭。林州环保公司,就是这样一家技术型的劳务派出机构,它原来隶属于林州环保部,后来转制成为有限责任公司,主要从事环保工程的设计与调试,后期业务覆盖整个华国。

包括,阿痴前面那辆金黄色“太子车”帅哥,和野百合在内的调试人员,都是由这家和林州环保局一母所生的林州环保公司指派过来的。此时,阿痴所在的丰顺皮革公司的领导层也发生了变化,龙经理,以及其他技术骨干,跟着王老板去了新兴镇的联合公司总部任职,唯一留下来替王老板看守家业的是王老板的妹夫。

此人姓沐,就是那个木头的木旁边多了三点水,光光听姓氏就知道不是什么聪明人。沐君是个矮胖子,走起路来,总是微微低着个头,让人看起来,整天一付心事重重,优国优民的范儿。

阿痴的这位新领导有两个最大的爱好,一个名叫“打牌”,另一个名叫“被窝”。反正是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这一点和当年那个孔明先生扶了一辈子都扶不起的“阿斗”倒是不相伯仲。

虽然,王老板案头那张十分醒目的“红头纸”上白纸黑字还加了个红章章写明了罚款50万羊钱,停产两个月。可是经过吴记大老板这么一走动,再这么三杯酒一下肚和红包包那么一塞,在华国履履出现的奇迹,又在江南省这家小小的丰顺皮革公司再次上演了,丰顺皮革公司在停产仅仅三天之后,又重新复工了,做的还是更臭更脏更重的绵羊皮,排放出的还是带有强烈刺激性味道的奶白色强碱性制革废水。

在复工的第二天,她就来了,她,一个被阿痴称为“野百合”的可怜女人。尽管时间过去了十年,阿痴却依然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到野百合的情景,记得当时她开的是一辆两轮的暗红色小型踏板摩托车,这种摩托车,在十多年前的江南省的乡村道路上是很常见的,为年轻时尚美女们的最爱。

这种轻便摩托车的开起来拉风不说,寿命还特别地长,十多年后,在天堂集团里,阿痴居然还能见到这种摩托车,以及那个坐在上面冲自己露出迷人微笑的亚红小姐。

人杰地灵的江南省,在华国历来都是出文人墨客和美女之地,在这个以“瘦”为审美标准的里时代,华国的年轻姑娘们,普普遍遍都是很瘦的,阿痴倒也是很喜欢欣赏瘦一些的大美女。

可是,阿痴第一次见到由野百合时,这个女人的瘦实在是让阿痴为她捏了一把汗。记得当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风儿有点大,吹到人身上,有点凉,阿痴刚下鼓风机,顺着铁梯刚爬上污水池查看污泥的沉淀情况时,便听到了下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当时,阿痴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父亲来了,可是转过脸来一看,才知道是她。

关于污水站要来一位新调试员,阿痴其实是前一天晚上便已经知道了的,当时是沐君亲自打电话到阿痴的诺记3310上的。可是,让阿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亲爱的林州环保公司居然给他派了一位女将过来。说到底,对阿痴来说,男将和女将到底是不同的,有位女将,至少干活都不会累,至于男将嘛,阿痴并没有“断袖”之癖。

“嘿,你是环保公司的么?”站在污水泥上的阿痴低下头来向下面的野百合招呼道。

“噢,是的,你们沐经理在么?”野百合昴起头来反问了阿痴一句。

“嗨,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呢,不到饭点,他不会醒来的,我下来,你等等。”阿痴说着,便又顺着铁梯的扶手艰难地走下了污水池,来到了这个素末平生,但是颇有好感的野百合面前。

接着,阿痴一边走,一边向野百合介绍了丰顺皮革公司污水池的整个流程,再接着,沐经理就在野百合六七通电话的紧急催促下来,迈着似醒非醒的企鹅步,微微低头赶了过来。

沐君到后,阿痴就很主动地闭了嘴,沐君和野百合在前面说着,阿痴就在他们俩的身后,保持住差不多一米的距离,默默地跟着。

不过当他们走上加药池时,阿痴并没有跟上去,最大的原因是这个污水池的面积太小,如果人太多的话,容易造成不必要的磕碰事件,其次,这个地方,并不属于阿痴管理,不在其位,当然也就不用思其政了。

有厂区的领导在,加药的两个没有人形,更没有一点点道德文化修养的残疾人,当然是会多多少少给这个初来乍道的野百合一点面子。可是,要知道,沐君为了他自己生理上那点破事可是很忙的,有时候,忙起来,甚至王老板也找不到他人影,更不要说是野百合了。

没过一个礼拜,野百合就在西面的加药池被那个穿得邋邋遢遢,喝得酩酊大醉的黑炭头给欺负了。

当时,那个一瘸一拐的黑炭头,不但对野百合恶语相向,而且开始对纤细瘦弱,没有多大反抗能力的她动手动脚,甚至近而开始扯掉她的衣服。

“啊~”野百合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道。

幸好,当时阿痴位置离得并不远,听到了这个十万火急地救命声音后,阿痴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冲着加药池上方的黑炭头大吼了一句:

“你混了是伐?”

听到阿痴的声音后,那个人才渐渐地放开了他强压在野百合身上的脏手,恢复了一些理智和人性。

多年以后,当阿痴突然又想这件事淡忘了很久的往事时,还不禁感到后怕。

因为,当时虽然是朗朗乾坤,但是北面公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车和行人,锁厂放假,另一个残疾人请假。

野百合后来把这件事告诉了沐君,从此以后,每次去加药池,阿痴都会陪着野百合。

漫漫无边,又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对于每个孤独寂寞的人都是可怕的。

“嘟嘟,嘟嘟”两计,阿痴拿起身旁的诺记3310手机一看,居然是野百合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的内容是:

“嘿,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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