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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李世民

第一节 谒并州大兴国寺诗

李世民(599-649),唐太宗,陇西成纪(今甘肃天水)人。早年追随父亲李渊建立唐朝。在位二十三年,开创著名的“贞观之治”。对于唐代三百年风雅之盛,也有开创之功。

回銮游福地1,极目玩芳晨。

梵钟交二响2,法日转双轮3。

宝刹遥承露,天花近足春4。

未佩兰犹小,无丝柳尚新。

圆光低月殿,碎影乱风筠5。

对此留馀想,超然离俗尘。

【题解】

这首诗写景状物清新脱俗,表达了唐太宗对佛教的尊重。《新唐书》记载,贞观十九年(645)岁末,唐太宗亲征高丽班师途中经驻太原,至次年二月离开。此诗与《咏兴国寺佛殿前幡》《于太原召侍臣赐宴守岁》均当作于此期间。

【注释】

1.福地:安乐之地,这里指晋阳,是李家起兵反隋之地。

2.梵:凡与佛有关的事物,皆称梵。

3.法:佛事,如诵经、祈祷及供养佛像等活动。轮:佛教徒举行宗教仪式所用的一种法器。

4.天花:天上的花,佛教有天女散花的典故。

5.筠:坚韧的竹皮,引申为竹的别称。

第二节 于太原召侍臣赐宴守岁

四时运灰琯1,一夕变冬春。

送寒馀雪尽,迎岁早梅新。

【题解】

这首诗写了唐太宗召群臣守岁迎新之际,满目欣欣向荣的景象,表达了除旧布新的欣喜之情。

【注释】

1.灰琯:古代候验节气的器具。

第三节 晋祠铭并序

夫兴邦建国,资懿亲以作辅;分珪锡社,实茂德之攸居。非亲无以隆基,非德无以启化。是知功侔分陕,奕叶之庆弥彰;道洽留棠,传芳之迹斯在。惟神诞灵周室,降德酆都;疏派天潢,分枝璇极。经仁纬义,履顺居贞。揭日月以为躬,丽高明之质;括沧溟而为量,体宏润之资。德乃民宗,望惟国范。故能协隆鼎祚,赞七百之洪基;光启维城,开一匡之霸业。既而今古革运,陵壑潜迁。虽地尽三分,而馀风未泯;世移千祀,而遗烈犹存。玄化旷而无名,神理幽而靡究。故歆祠利祷,若存若亡;济世匡民,如显如晦。临汾川而降祉,构仁智以栖神。金阙九层,鄙蓬莱之已陋;玉楼千仞,耻昆阆之非奇。落月低于桂筵,流星起于珠树。若夫崇山亘峙,作镇参墟;襟带边亭,标临朔土。悬崖百丈,蔽日亏红;绝岭万寻,横天耸翠。霞无机而散锦,峰非水而开莲。石镜流辉,孤岩宵朗;松萝曳影,重溪昼昏。碧雾紫烟,郁古今之色;玄霜降雪,皎冬夏之光。其施惠也,则和风溽露是生,油云膏雨斯起。其至仁也,则霓裳鹤盖息焉,飞禽走兽依焉。其刚节也,则治乱不改其形,寒暑莫移其操。其大量也,则育万物而不倦,资四方而靡穷。故以众美攸归,明祗是宅。岂如罗浮之岛,拔岭南迁;舞阳之山,移基北转。以夫挺秀之质,而无居常之资。故知灵岳标奇,托神威而为固。加以飞泉涌砌,激石分湍,萦氛雾而终清,有英俊之贞操,住方圆以成像,体圣贤之屈伸。日注不穷,类芳猷之无绝;年倾不溢,同上德之诫盈。阴涧怀冰,春留冬镜;阳岩引溜,冬结春苔。非疏勒之可方,岂瀑布之能拟。至如浊泾清渭,岁岁同流;碧海黄河,时时一变。以夫括地之纪,横天之源,不能泽其常,莫能殊其操。信乃兹泉表异,带仙宇而为珍,仰神居之肃清,想徽音其如在。是以朱轮华毂,接轸于坛衢;玉币丰粢,连箱于庙阙。氤氲灵气,仰之而弥高;昭晰神光,望之而逾显。潜通玄化,不爽于锱铢;感应明征,有逾于影响。惟贤是辅,非黍稷之为馨;惟德是依,岂筐篚之为惠。昔有随昏季,纲纪崩沦,四海腾波,三光戢耀。先皇袭千龄之徽号,膺八百之先期,用竭诚心,以祈嘉福。爰初鞠旅,发迹神祠。举风电以长驱,笼天地而遐掩。一戎大定,六合为家。虽膺箓受图,彰于天命;而克昌宏业,实赖神功。故知茫茫万顷,必俟云雨之泽;巍巍五岳,必延尘壤之资。虽九穗登年,由乎播种;千寻耸日,本藉崇基。然则不雨不云,则有炎枯之害;非尘非壤,则有倾覆之忧。虽立本于自然,亦成功而假助。岂大宝之独运,不资灵福者乎?故无言不酬,无德不报。所以巡往迹,赛洪恩,临汾水而濯心,仰灵坛而肃志。若夫照车十二,连城三五,币帛云委,珍羞山积,此乃庸鄙是享,恐非明神所歆。正当竭丽水之金,勒芳猷于不朽;尽荆山之玉,镌美德于无穷。召彼雨师,弘兹惠泽;命斯风伯,扬此清尘。使地祗仰德于金门,山灵受化于玄阙,括九仙而警卫,拥百神以前驱,俾洪威振于六幽,令誉光于千载。岂若高唐之庙,空号朝云;陈仓之祠,虚传夜影。式刊芳烈,乃作铭云。

赫赫宗周1,明明哲辅2。

诞灵降德,承文继武。

启庆留名3,剪桐颁土。

逸翮孤映4,清飚自举5。

藩屏维宁6,邦家攸序。

传晖竹帛7,降灵汾晋8。

惟德是辅,惟贤是顺。

不罚而威,不言而信。

玄化潜流9,洪恩遐振。

沉沉清庙,肃肃灵坛。

松低羽盖10,云挂仙冠。

雾筵霄碧,霞帐晨丹11。

户花冬桂,庭芳夏兰。

代移神久,地古林残。

泉涌湍萦,泻砌分庭。

非搅可浊,非澄自清。

地斜文直,涧曲流平。

翻霞散锦,倒日澄明。

冰开一镜,风激千声。

既瞻清洁,载想忠贞。

濯兹尘秽,莹此心灵。

猗欤胜地12,伟哉灵异。

日月有穷,英声不匮。

天地可极,神威靡坠。

万代千龄,芳猷永嗣。

【题解】

唐高祖李渊起兵太原时,曾祈祷于晋祠。贞观二十年(646)春正月,唐太宗御制晋祠之铭并书,立碑于晋祠,以颂神功。这篇铭文提出了兴邦建国、为政以德的政治思想。此篇据清乾隆三十七年重镌入编。

【注释】

1.宗周:周为诸侯所宗仰,故王都所在称宗周。

2.哲辅:哲,明智;辅,卿也。这里指姬虞。

3.庆:福。

4.翮:鸟羽的茎。

5.飚:风。

6.藩屏:此处喻藩国。维:以也。

7.竹帛:竹简和白绢。古代初无纸,用以书写文字。后用以指书册、史乘。

8.汾晋:汾河和晋水,此处指晋国。

9.元化:德化。

10.羽盖:以翠羽为饰的车盖。

11.障:遮隔。

12.猗欤:赞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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