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片《蝴蝶效应》只拍了三集,却启示多多。
那么,在下面这一场都市情感对决中,是谁第一个推动了多米诺般的杀机?
两个坏男人说,人人都有坏老婆,但事实是,他们制造了可怕的蝴蝶效应……
风暴来了……
鬼男人
周末只要有空,我就会去附近大学的一个网球场打网球。那里对外收费,而且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不少,既养身,又养眼。
我没有固定的搭档,去了才碰。但是一来二去,竟连续三次碰到了同一个人,而且我们都没有伴,就在一起打。
这个周日,我们一口气打了两个小时,一起向外面走。他擦着汗,气喘吁吁地对我说:“想不想去喝一杯?”
我们找了一家鱼煲馆,要了两瓶冰冰的啤酒,就坐了下来。
这时,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区,响起了鞭炮声,再看外面停的车辆,才知道是在举行婚礼。那个小区很棒,算是我们这个城市比较贵的地盘。我有点愤愤然,才结婚的新人,就能买得起这样的住宅,我工作十年,还住在单位的集资房里。
他听我牢骚,深有同感。又说现在的女人也不简单,年纪轻轻,工资没有几个,可结婚时,非大房子不可。
我点头。我对他说:“你知道吗,本来我是可以付清首付,并且装修好,大大方方住进去的。可是现在不大可能了。”
“为什么呢?失业了?”
“不,”我说,“因为我的钱,就要被人瓜分了。”
他瞪大了眼睛,样子奇怪极了,仿佛我在说什么鬼话一般。
我们谈话的氛围,因着这么几句你来我往,顿时变得亲密有趣了起来。
我向排档的老板招手,又要了几瓶啤酒过来。我指给他看对面那个小区气派堂皇的大门,我说:“我可把那套房子都看好了,如果能住在这里,打球很近,而且上班也不远。比起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他点头,很是同意。问我:“那你为什么不买呢?”
我说:“因为老婆要离婚。”
“哦。”他这一声哦,让我看到了另一种表情,这表情我在很多男人脸上都看到过。我说:“你羡慕了?”
他说:“是啊。这年头,女人能主动提出离婚的,可真不多见。难道给你戴了绿帽子?”
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发现了我偷腥。那个小狐狸精,也可真他妈的拽,竟直接找到了我老婆。她要跟我结婚,而且一定要我在那个小区买套房子。可是你想,老婆主动离婚,就是想分我大半财产,我哪里还会有钱买大房子,所以左右两难啊。”
坏老婆
周六的傍晚,运动完,我们身上冒着热气,他开了车,于是主动提出送我。
快走到我家附近时,我突然有了冲动,开始邀请他去不远的西餐厅再坐上一坐。
等到开始要酒来喝时,他就跟我说起了心腹话。他说他和我不同,他的老婆并不跟他离婚,可是却明摆着要把他的自尊和骨气一点点全部榨干,然后,她才会一脚将他踢出门去。
“她是怎么榨你的呢?”我好奇地问。
他说了一个名字,问我是否知道。我点点头,那可是我们这个城市里如雷灌耳的名字,中年才俊,仕途光明。可是他竟说,自己的老婆,是这个男人的情人。
我倒吸口凉气,等再想想,又觉得他也许说得严重,如果真是如此,老婆有这么一个靠山,只要他聪明一点,不是可以比别人混得更好?可看他一脸仇恨无比的样子,竟是一点也没有对此从中利用的野心。我不由暗自惭愧,觉得自己真是小人。
他仿佛X光,早已看穿我在想什么,说道:“老婆有了这层关系,胆子奇大,她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想,我也是个男人,这个世上,有几个正常一点的男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侮辱?”
我好同情他。我说:“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提出离婚?”
他说,老婆虽然可恨,可是却因为和那个高官的关系,赚了不少外块。据他探听得来的消息,他为她已经买了一套我们这个城市非常黄金地段的一套住宅,那价钱和高级,比起我念念不忘的、大学对面的小区,可又上了好几个层次。房子的产权是她的名字,房款也已经全部付清了。虽然,她还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但只要不离婚,这笔财产,他就能够有份,不是吗?
我问他:“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他捏了捏拳头,恨恨然,甚至咬牙切齿:“我真想杀了她,一解心头之恨。”
他跟我碰了碰杯子,然后,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真是奇怪,我们都有一个恨之入骨的坏老婆。”
我说:“可不是吗?”
我们俩沉默了。我敢打赌,我们都想到一件事情上面去了。
密杀计
很快。下一个周末,也是晚上。我们甚至没怎么开始打球,两人就不约而同提出去喝点什么。
这次,我们找了一个茶馆。我们聊了没几句,就又接起了上周的话题。这次,他开门见山,他说:“既然我们都有一个足够坏的老婆,折磨得我们都不好受,而且我们都希望她们死去,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做点什么呢?”
我有点紧张,问他:“你的意思是?”
他说:“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对吧?”
我点头:“是的。”
他说:“我们到目前为止,基本只有过三次的接触,而且时间也不一定。”
我说:“是的。”
他说:“这样一来,基本上是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即便警察查到我们,也不会将我们联系在一起来想。对不对?”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说:“是的。”
他说:“那么,如果是我杀了你的老婆,而作为交换,你去杀了我的老婆。我们的愿望,不是就达成了吗?”
我承认,我是早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出来,实在令人有点害怕。
他说:“我们各自杀对方老婆的时候,都要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我每周三,要去大学里上一个管理课程,下午下了班就去,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你可以周三行动。那么你有什么固定不在家的时间吗?除了打网球?”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了起来,正好我也有。从去年开始,为了和那个小狐狸精约会,我就撒了一个谎,说每周一的晚上,在一个广告公司兼职做文案总监。那个公司的老总是我的表弟,多年来,我们一直在为给老婆的类似借口,互相帮助着。
和他说好了各自的时间后,我们就开始交换对方的家庭住址。我们都希望谋杀能发生在家里。这就要求我们要熟悉对方的住地。我说:“你去敲门时,可以告诉她是找我的,要不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他赶紧摇手:“不,我会想办法进去的。”
我们说好,问题不要拖过十二月。至于哪个周三,或者哪个周一解决问题,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都不愿意说出杀人这两字,所以就换作了“解决问题”。
他很仗义地说:“此事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先做。我做了以后,你再动手。”
我同意了。
果真,从这次见面后,我在网球场上,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抢劫案
连续两个周一的晚上,我都心神不宁,尽量拖延着回家的时间。为了给自己一个良好的证明,我没有再去找过那个小狐狸精——我甚至真的开始去表弟的公司了。
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仇恨她?以至于一定想要了她的命呢?
出轨的是我,按理说是我不对在先,可为什么,我竟会冒出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来?
都是她给逼的!
如果,她不逼我离婚,我们甚至可以白头到老的。但她做事太绝,不仅将我的故事告诉我的父母,害得我孤家寡人,还叫她的弟弟狠狠打过我一次。就在两个月前,她还请了私人侦探,拍了我和小狐狸精的照片,扬言随时要贴到我们单位的公告栏里去。而且,我听说,她连律师都请好了,因我过失在前,她要逼我净身出户。房子存款,她都要落在手里。
这么仔细一想,我心头的火焰就又冒了上来。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不就是你死我活吗?
这两周里,想到即将到来的好日子,我忍不住还对小狐狸精说过一两次安慰的话,我说:“快了,快了,你要耐心等等,不出年内,就会有解决办法的。”
她撇着嘴,恨恨地说:“哼,你要敢骗我,小心我阉了你。”
我终于坚定了信心,开始安心等待看到结果的那一刻。
到第三个周一,我甚至从未那么爽快地接受了一个出差的任务。
结果,就是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了。
而我,是在第二日返回的长途汽车上,才在报纸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这么一则消息:昨晚十点多,某单位家属院发生了一起恶性入室抢劫谋杀案。被害人是名女性。据悉,邻居听到了奇怪的叫声,但没有及时去看,直到一个小时后,奄奄一息的被害人自己打开门,趴在楼梯口时,才被邻居发现。但因失血过多,被害人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身亡。本报提醒广大市民,一人在家时,要警惕陌生来访者,千万不要随便开门。
“一个小时后”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里有点瘆得慌。看来那个网友为了让谋杀显得更真实一些,还制造了一个抢劫的假象。我在心里开始盘算,我在解决他的问题时,是否可以使用相同的手法,也许可以迷惑警察,让他们以为是同一个变态杀手干的。
暗杀夜
回到单位,我立刻就被无数的关心和好奇包围了。但这没有什么,因为我看到了老婆的尸体,那足以令我面如死灰,心惊胆战,语无伦次。我的落魄样,让单位领导大发善心,立刻给我准了一个月的假。
家里很乱,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我用几天的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下一个周三很快就到了。
天公作美,下午就刮起了冷风,好像要下雪了。天冷,光线很暗,街上的行人顿时少了很多。傍晚时,我出了门,穿了一件过膝的长棉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黑围巾。我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了他家的楼下。
敲门,没有声音。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心里实在很乱。我担心匕首不够锋利,会杀不死她。又后悔没有戴个黑头套来什么的,万一我下不了手,或者她认出我来怎么办。我紧张得脑子都要空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是女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这层走来,我慌乱极了。楼道的灯是声控的,她终于咳嗽了一声,可是这一层,没有亮!
看来灯泡是坏的。我扭头,突然看见他家对面放的一个黑呼呼的竹篓,不是很大,但如果我蹲下,至少能挡一些。
我立刻将那个脏呼呼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竹篓扣在了头上,然后蹲下。我的大衣此刻帮了我的忙,脚和手全盖住了,我的那个样子,很像是人家还没有提到楼下去的一堆垃圾。
她动作很轻,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钥匙插进了锁眼,咔嗒,锁发出了松动的声音。我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气,一把将她推进了房间。她什么都没有意识到,根本来不及反抗。
我拽下了围巾,摸着她的脖子,一把就套了上去。这个瞬间,我是什么也没有想的。然后,我摘了手套,试了一下她的鼻息,确实没气了。
冷汗窜过了我的脊梁,我有点站不起来。不知道过了五分钟,还是一分钟,我开始在几个房间里扫荡。拉抽屉,扯衣柜,我看见了一千元现金,鬼使神差地,就揣进了口袋。
下楼时,我没有看到人。天寒,风大,大家都呆在家里,谁会出来呢。
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这事让我脑子有些乱。
错杀乱
我走到大街上,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对面那个羊杂汤的铺子,简直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我身不由己地就走了过去。
我要了一盘拌面,一小瓶二锅头。饭没胃口吃了,酒倒是一口气几乎全喝完了。
我给老板结帐,他随口问我:“你脸色不好啊。”
我没说话。我的嘴唇有点不听我的使唤,只好向他摆摆手,向外走去。
门一关,一股凉气顿时扑面而来。这条街人不多,我趔趄着过马路。
一辆车,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开了过去,紧急刹车,轮胎即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不想多事,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我跳到了对面的台阶上,但那车却停了下来。
门开了,走下来一个女人,三十出头,高挑美丽丰腴,胸前飘着一条长长的纱巾。她冲我喊:“找死啊你!”
她的凶蛮让我有些来气,我转过了头。但突然,我看见了什么?站在她身边,正一边劝她,一边向我这边焦虑看过来的那个男人?
正是他!
他今天不是在上课吗?
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
我杀掉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惊呆在黑暗的马路上,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我的酒全醒了。
我向那个小区重新走去。他们的车很快拐弯,没有了影子。我开始狂奔起来。冷汗重新窜过脊梁,我听着脚落在地上的硿硿声。
真的快要疯掉了。
小区里很安静。冷风飕飕,依然刮着。我向那幢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楼拐去,在楼下,我看见了那套房间。所有的灯,都开着。仅仅从外面,你就能感觉到那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耳边,有了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我忙不迭地向旁边的草丛钻去。警车很快就到了。两辆。后面还跟着一辆声嘶力竭的120。
有人在问他:“是谁被杀了啊,谁啊,他老婆吗?那个节目主持人?”
警察轻描淡写地说:“注意啊注意啊,不要乱说。是那家女人的表妹,还是个大姑娘哪。说是刚换了个住的地儿,今个下午才从她表姐那拿的钥匙,敢情就是来替死了。好好的姑娘家,真是造孽,招谁惹谁了。”
我知道,我杀错人了。
但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我杀错的那个人是谁。
我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找到我的,我曾跟她亲密约会一年多,而且,就在同一个月里,我的妻子莫名被杀。
世界上,谁能让那些警察相信,这些都是巧合呢?
报纸上,那个眼睛大大,头发飘逸被杀害的姑娘,正是我的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