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至数千里,忽闻远处江水滔滔,涛声巨响,鸟鸣四惊。
南宫皓下令停军,换一人前去细探。
须臾,士兵回报:“前乃龙沙江,水势湍急。过江的桥已经断开,附近也没有发现其他过江的道路”。
“哦?”南宫皓听闻,便又调遣二十人随他再去查探。
只见龙沙江宽数丈,成蛟龙之姿横于眼前,声势浩荡,犹如千军万马,呼啸震天,滚滚浪涛击于石岸。
南宫皓命十人向西而行,自带十人向东而行。
龙沙江水自东边急流而下,向西奔流。南宫皓一行人,行至上游,见有一处较为狭窄,水流稍缓处。此时,南宫皓便有了过江之策。便勒令调转马头,于大军汇合。
不久,另一小对人马回报:“我等沿江向西而走,在百米之远,发现一座废城,城中已无一人,那里杂草丛生,皆是残亘断壁”。
传令下去,“今日便在废城安歇。另外,在城中收集布袋,不得有误”南宫皓嘱咐着。
“是”众人向西面而去。
行至废城,虽已是春季,却让人感觉阴风阵阵,各个手握兵器不离手。少顷,安顿妥当之后,数小队便开始搜索起布袋来。
片刻,共找到了布袋几十来只。
“不够,还需几十来只方可”南宫皓看着地上甚少的布袋说道。
“士兵们,尚通缝补,针线常常带在身上,可命士兵闷马上缝补些出来”副将说道。
“去吧!”。
“是”副将作揖而退。
“慢!”南宫皓唤住欲走的副将:“你在命人砍些高大的树木,堆于东边狭口处待命”。
“是”接着副将便又把南宫皓吩咐的事交代了下去。
炊烟袅袅,炊士兵们已经为士兵们的饭食而忙活开来。
南宫皓独自一人牵着赤电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亲自弯腰割取嫩草喂马,眼神是异样的温柔。这匹马是他额娘亲自降伏送个他十岁生辰礼物。他额娘是位美丽并聪慧的女人,善于骑射。但身子虚弱,而他的出生,使他额娘的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直到他十一岁那年,额娘离开了他。
没有了额娘的保护,他常常受到自家兄弟的欺辱:“他是害死自己额娘的凶手”,仿佛是一道紧箍咒,让他在黑暗的角落里堕落,让他可以对任何折磨无动于衷,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如何承受这些?直到他越发惊艳的容貌,到了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他的父皇和长辈们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但他不需要,那被看作女孩般的对待。
他的眼眶氤氲起来,把头埋于马毛之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晶莹剔透,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悲哀。那马似通了人性般,低低的嘶鸣起来,低沉沙哑,越发的忧伤起来。侧过马头,用嘴端不停的撕磨起南宫皓的衣衫,如母亲般安慰着他。
“赤电,我忠诚的朋友,让我们打一场漂亮的仗,让我们一起战斗吧!”南宫皓抬起头来,拂上马背,眼神充满了果敢与坚毅。
膳后,众人又按照南宫皓原先所说的,将每个布袋装满了沙石,然后同砍好的树木一起,堆于东边狭口处,来减缓水流的冲击,截住龙沙江水,以便明日渡江。
斜阳残照在荒芜的废城上,古屋的墙壁隐隐灼灼,树影摇曳着风的拂动。
远处山峰云雾缭绕,山峦绵延,古木参天。
细细地水流声,将我、泥鳅、晴云引了过来,葱郁的树木及好的掩饰了这条清澈的溪流。
水中鱼儿欢快的畅游其中,丝毫没有被我们的闯入而受到惊吓。
“烤鱼吃如何?”泥鳅打了个手指,对我们说道。
“赞成”我有晴云一口同声。
晴云开始找了根木条,用匕首将木条顶端削成叉状,而我与泥鳅已经等不急的跳入水中,双手抓起鱼来。
下水前,我怕把皇帝给我的书信和我的玉扣弄湿、弄丢,便将它们放在了岸边。
鱼在水中“如鱼得水”般自在,任我如何捕捉,都能很快的从我手中溜走。引的泥鳅哈哈大笑。
“你笑吧!”我用水泼他。他一笑,也反击起来。玩得极为尽兴。
最后,还是在晴云做的鱼杈帮助下,我们才吃上了美味的烤鱼。
溪边清风吹拂,水面泛起微波,三人围着篝火,吃着烤鱼,闲聊起来。
说到晴云,他原本是要寻找“血蜘蛛”救心上人的,但他告诉我们,心上人的毒已经解了,还说世上根本没有“血蜘蛛”。我们便问他:“不回去看她可以吗?”。他低头未语。我们便劝他回去。他却含笑着:“生死与共的朋友要去拼命,我怎舍得离开,我想她一定会谅解的”说完,便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而我知道那是北海国的方向,而他手中紧握着的东西,正是那绣有“云、霞”两字的钱袋。
“好兄弟”泥鳅用男子间特有的方式说道。
“好兄弟”晴云回应着。
一阵哨声响起,那是集合的命令。我们灭了篝火,向废城而去,我们并列而行,余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却又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南宫皓恢复了情绪,原本想牵马而回,可那赤电不知怎得偏向另一边而行,拽不过它,南宫皓只能随了它。任由马带着自己。
树林里的鸟在高枝上鸣叫,踏着蜿蜒狭窄的路径而行,视野开阔处,竟流淌着一条溪流。
赤电低头允吸着溪水,南宫皓轻拂马头,笑意更甚。
溪水静静的淌动着,偶有几片落叶飘落在水面上,引起阵阵涟漪,犹如一只只小小的片舟。
南宫皓此刻的心境正如此处的景色一般,明亮清净。在望去,一堆还在冒着烟的篝火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思索间,空气中残留的烤鱼味,让他朝那篝火走去。拾起那用做捕欲的杈子,接着便往溪边而去。
一封信被他踩住了,他退了一步,捡了起来,顺手翻了过来,那熟悉的笔迹让他愣住,而那信下的玉扣更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南宫皓抓起玉扣,利落的上马,向废城飞奔而去。
副将在南宫皓的指示下,开始寻找长有棕红色头发的人,而且找到了还不能惊动他,而是立刻汇报。
副将又想起,自己刚才还没找就说“军中不会有此人”时,南宫皓可怕的表情,不禁让他一阵哆嗦。
回到废城的东暮雪立刻发现自己把重要的东西拉在了溪边,便急急跑了回去。
“怎么没有了”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最后无力的摊坐在地上。
“找它吗?”我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进了怀里,我能感觉到他穿着冰凉的铠甲的金属味,与他身上散发着的熏香味。
“傻瓜”他靠近些,又说道。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
“回去好吗?”他把脸埋进我的脖间说道。
日暮将溪水照的通红,时间仿佛静止般,依偎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好”良久,我才说道。
手臂中再没有那娇小的身影,她的离开,正是他所希望的,可此刻的心却如此空荡……
望着月夜,飘渺的薄云,没有星星的天空,直到天空便成了她的摸样,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无法平静。
他骑上赤电……
“就这样回去”泥鳅问道。
“是啊!”
“难道,你不生气吗?”泥鳅又追上我问道。
“没有啊!”
“回答的这样爽快,一定有问题”泥鳅若有所思的说道。
“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泥鳅脸一红,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晴云,气闷的侧过头去。
一阵马蹄声传来,还未及我思考,我便被人抱上马去,背后男子的呼吸急促,定是赶的很急。
“若是你再不来,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假怒道。
“你可舍得?”背后传来一阵轻笑。
“放我下去”被他说中,我欲推开他下马去。
他却更紧的环住我,一扬马鞭,呼啸而去。
“看见了吗?她早料到他会来找她回去,所以走的才这样爽快”晴云对身旁的泥鳅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泥鳅搭着他的肩膀又问道。
“还不简单吗?哪有人离开,不带行李的”晴云解释着。
“是啊!”泥鳅一拍脑门的说道。
那夜空的月亮越发明亮起来,而离月亮不远的那颗星星卓见显露出光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