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鸣蝉的叫声总是“呜呜呜……哇”的悲哀凄惨的声调,好像是在哭泣。因为它需要等待17年,才能等到一个夏天。就只有这个夏天,它才从泥土里出来,从幼虫成长过来。等秋风一吹,明的翅收敛了,身躯微微颤抖,没有声响。生命也就完结了。
睁开眼的那刹那,我想到的就只有北雷诺。
“他还好吗?”我坐起身来询问着他的情况。
“总算是活过来了”小倩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可是眼中明明有丝异样一闪而过,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我这样想着。
“只要活着就好”我向后靠了靠,因为头还是晕乎乎的,起不来。
“暮姐姐,你这会儿好好休息着,你的病还没完全好,加上照顾了雷诺这些日子,一会悲一会喜的,身子怎么受的了,现在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好好在这躺着”
我点点头,望向窗外,秋天到了,枯黄的树叶满天飞舞,如此的萧瑟,一阵睡意袭来,便沉沉的进入梦香。
“灵夫人,暮雪总会知道真相的,若长期如此,恐怕……”。
“小霞,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现在暮姐姐的身子虚,我不想让她受到打击”迷蒙中,我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很熟悉,却听不真切,为什么醒不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我睁开眼睛,虽然全身无力,可是脑袋清醒了。
“啪——”一碗汤药以优美的姿态摔了下去,我静静的等待着她们给我答案,在睡梦中隐隐听到的知字片语的真实性。
“暮姐姐”小倩犹豫的喊了一声,她没有想到东暮雪会这么快就醒了,她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她害怕东暮雪会怨她,会责怪她。
“暮雪,我们这么做是为你好啊!”小霞走到床边,把正欲起身的我扶了起来。
“咳咳……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我强撑着一口气说道。看着她们神色凝重的眼神,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暮姐姐——”小霞挡住了她。
“就让暮雪去吧!她早晚会知道的”
推门而入,宽大的木雕大床上,他正静静的躺着,虽然脸色苍白,全身缠满绷带,可依旧遮不住他的风华。
轻轻的移至床边,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可能动作不够小心,把他惊醒了,我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你是谁?”
周围突然变的很安静,静的能听见风流动的声音,他的眼睛不在深情,有的只是疑问与试探,他刚刚是在问我是谁吗?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诺,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好吗?”我抽出手来,继续为他盖上被子。
“我不记得了”他如此平淡的回答着,他确实对眼前的人毫无印象,可是她怎么会哭泣呢?那滚烫的泪珠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是如此的烫人,有种能将他融化的感觉,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他看见无数个女人人哭过,可没有人比的上她的眼泪,晶莹剔透,能叫人记在心里的泪,可是他却不记得她了,某处的神经不明所以的跳动了一下,只不过,是那一刹那。
“是吗?没有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机械般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几片树叶落在回廊上,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它已经枯萎了。
“阿暮,别这样”他看到如此伤心的她,心变更痛。他一时的意气用事,决定把她从心里抛开,可是自己却又做不到,十多年的爱恋,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从对妹妹的感情变成男女之情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女子,可是他爱她,爱的死心塌地。现在他更悔,在她危险的时候自己却置身事外,错过一次一次的机会,看着满脸憔悴,挂满泪水的面容,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这一次的她没有拒绝,放肆的在他怀里哭泣。也让他明白,不管她选择谁?他要的只是能待在她身边,就算是偶尔想起,他也不在乎,因为他要的是她幸福,就这么简单。
“阿暮,想开点,他活着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只要他心里有你,他终有一天会想起你的。好吗?我们回去,别在折磨自己了”他想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出现拦着她。她很有可能在柱子上把自己的头撞出一个大窟窿,他真不敢想下去了。
是啊!绍洋说的很对,或许是我自己太自私,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吧!可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有一天又突然回去了,那样更让人伤心,也许,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了,又或者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寓警,让我不能爱呢?脑中的这个想法,马上让我如遭电击,不会的,如果没有情感的世界那有什么意义呢?我回来又是做什么的呢?我拼命的否决我的想法,可是心中莫明的恐惧,就像这寒冷的秋风一样,虽有柔和的阳光,可感觉依旧那么冷。
一场大地震让北渔损失惨重!各种损失不可估计。土地房屋的大量破坏,屋顶被震塌,残碎的瓦片遍地可见,房梁横七竖八的乱倒在一旁,各种易碎的物件也没有件是完整的了。在地震中受伤或死亡的人数数以万计,到处都是人们的哭喊声,伤心的泪水没有消停过,到处都是地震过后的惨像。北渔的国力一度衰弱。天灾无法避免、无法预测。身为忠王的他,在一夜之间似乎全变了,他不在是那个不问人间疾苦的王爷了,他和他的百姓在一起,一起从建家园,一起度过悲伤,在百姓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苟且偷生,与他们同甘共苦,这才是大丈夫。看着远处**上身的他站在人群中央,和大家一起干着活儿,那冲满干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有伤的样子,神采飞扬,挡不住的非凡气质,不一会就有百姓为他端茶送水,他也不向在王府时那般考究,端起破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北雷诺似乎感觉到有谁在注视着他,一侧头,便看见一袭嫩黄褂襦,杂裾双裙的她,犹如秋季开放的一朵百合,淡雅的芳容十分可人。自从上次她离开之后,便有十天多五个时辰未见到她了。他在自己心里暗骂自己,竟会在这种国家危难时刻,还会去想到一个女人,一个自己没有印象的女人,竟能记得自己多久没见到她了,他不能,他不能想这些,所以他冷漠的把头转了回去,可心里竟有些不忍。
看着他转头的瞬间,我以为他会叫出我的名字,亦如当初,可是他冷漠的把头转了回去,只留下了俊朗的侧脸,我慢慢的向他走去,是的,我来是和他告别的。
“王爷,我们捕到了一条怪鱼”
“哦,拿过来”
“不能碰”在我飞扑过去撞开他的时候,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条鱼,那是一条大约有10厘米,通体黑色,布满“小坑”,如被火烧焦一般。虽然叫不出鱼名,但我知道它是有毒的,只要一碰便会中毒,手指立刻传来一阵疼痛,接着就有血涌出来了,渐渐的整个手背都红肿了,意识也渐渐消散。
睁开眼睛,他就站在我床边看着我。
“为什么要冲过来救我”
“为了不欠你”她想她是在乎的,在乎到忍受不了他用询问奴才的语气与她说话,她被他的深情与温柔惯坏了,所以她违心的回答了,甚至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是吗?”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屋子一下自变的极为安静,他的气息还淡淡的残留在这间屋子里。她后悔了,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北雷诺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她的门外,听着她伤感的哭泣,他心里在想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哭呢?为什么自己会在意她的回答呢?她真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吗?可为什么他会把她忘记,连一丁点记忆的碎片也想不起来,月光散下院落,树影婆娑,花儿渐渐的凋零,注定今夜难以入眠。
清晨的天气格外寒冷,阴沉沉的,虽不见得下雨,可看着总叫人不喜欢。
“小霞,王爷呢?。”
“他在北院种花”。
“他在种什么花”。
“好象是秋牡丹和麦秆菊”心不惊颤动起来,他连这都记得,却唯独遗忘了她吗?
“暮雪,你真的要走吗?”
“恩”
“路上小心,有空回来看看”
“恩,有中意的人早点嫁了吧!”
“暮雪”我们相视而笑,别离总是感伤的,笑着说再见,或许会好点吧!
“保重!”
“恩”
北院是当初北雷诺特别叫人清理出来的,现在踏进这里,感触良多,一切仿佛都没变。
“你来了”
“恩”
“有事吗?”
“我要回去了,回东商去”。看着他依旧在种他的花,那么小心翼翼,我想他如此尽心的栽种,花开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可是我却不能看到了。可是为什么他不回头看她一眼呢?她要走了,难道真的在他心里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她的心在滴血,通彻心扉,转身,一滴泪划入颈间。
“不要落泪”他从背后把我抱住,风吹起了衣衫,它们相互碰撞着,发出“哗哗——”的声响,风吹起地上的枯叶,它们在空中旋转舞动着,可谁也不会去打搅他们的。
良久,他放开了她:“对不起,我不该——”
“别说了,让我在抱你一会”我转身抱住了他。
“我会想起你的”北雷诺真的不知道自己会突然抱住她,那是不由自主的,而他心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想让她离开”。让她留下很容易,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一定可以。可是他办不到,他因为还没有想起她,所以他让她离开。
“阿暮,我们该走了”听到绍洋的呼唤,我慢慢的,带着一丝眷恋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就这样,任由绍洋牵着,一步步向前走,我知道他一直在背后看着我。
诺,对不起,在你说喜欢的时候,我犹豫了。
诺,对不起,在你说爱我的时候,我没有回应。
诺,对不起,我也爱你。
诺,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因为我记得。
诺,秋牡丹的花语是:淡淡的爱
麦秆菊的花语是:永恒的记忆
“阿暮,想哭就哭吧!他不会看见的”
“绍哥哥,我不想哭的”。
“傻丫头,在坚强的人也会哭泣的,哭吧!哥哥的肩膀借你靠”哥哥两个字便将他们的关系明了化了,他便再也不能有其他想法了,他这样提醒着自己,虽有些失落,可是他不后悔做这样的决定。
早知道无缘
何必怨相逢
往日情永远留在我的心怀
说无缘也好
诉无份也罢
这段情也渐渐迷路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是分手的时候
为何天作弄爱情的旅途
过了今夜的以后
就要归零的当初
再会无缘的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