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隆基感慨道:“罢了罢了,就把玉环安葬在马嵬吧,今后还能有个念想。”李亨笑道:“父皇这样想就对了,如今父皇的安全最为重要,我们必须赶紧逃脱安禄山的追捕,迅速入蜀,但是儿臣想让父皇先走一步,好在这抵挡追兵,顺便收拾残兵,与众节度使共同平乱。”
李隆基道:“难得我儿大义,朕这就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朔方、河东、平卢节度使,负责平叛,今日你我父子二人就此分离。”李亨跪下磕头:“望父皇保重。”
李隆基走后,李亨询问手下的人:“如今父皇命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当寻找一方安宁之地,好自部署天下战局,依你们看我们接下来去哪合适呢?”
宦官鱼朝恩看了一眼李辅国,李辅国拿出了地图分析道:“下臣认为如今中原大乱,关中又被鼠贼窃据,我们只能在大西北寻找根据地。”
李亨追问:“大西北虽然荒凉,但是并未受到侵扰,的确是个好去处,可是去哪合适?”李辅国笑道:“手下已经为太子选好了,就在灵武郡落脚,我们如今身处兴平马嵬,手下已经收留了这附近的兴平军,太子可带着他们赶往灵武,再做打算。”
鱼朝恩附和:“是呀,太子,如今我们别无选择了,只有经武功,过扶风,然后路过平凉郡,最后到达灵武。”李亨满意道:“好,就去灵武,此地之前为郭子仪呆过,又有平凉郡的兵粮可供使用,就去那里。”
于是李亨带领李辅国、鱼朝恩等人奔赴灵武。
天宝十六载七月十二日,李亨在李辅国与鱼朝恩的帮助下于灵武即位,改年号为至德元年,封李隆基为太上皇。
至德二年,李亨命令郭子仪挥军南下,收取长安。郭子仪接到命令后,随即召开了军事会议,鼓励大家:“今天召集众人前来,是为了向你们宣读皇上的圣旨,如今安史贼兵****已经两年了,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皇上命令我们即日起,进军潼关,收复长安。”
众将听后欣喜若狂,郭晞高兴道:“太好了,父帅,咱们终于可以反击了!”郭曜亦道:“是呀,两年了,我们终于占据了主动权,接下来就是安史贼兵败退的时候了。”
李虎山谨慎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安禄山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可千万不能大意!”
郭子仪沉稳道:“是呀,皇上说是会找回纥兵帮助,不知道怎么样?总之,我们一定要充满激情,不可麻痹,明日众军开拔,前往潼关。”经过了数天行军,郭子仪大军终于来到了山西蒲津附近小镇。郭子仪问道:“前方是否到了蒲津?”李虎山回道:“是,将军,前面便是蒲津。”
郭晞请示道:“父帅,叛将崔乾祐已然害怕我军军威,退逃到蒲津了,让孩儿领一路人马前去攻击,必定提叛将首级来献。”
郭子仪拒绝道:“我儿勇气虽佳,但是不够谨慎,崔乾祐乃一直跟随着安禄山,此人不好对付,你万不可大意,郭曜你带着几个人前去打探,回来速报。”郭曜带着两个人溜进蒲津城,进行暗访。三人来到了一家酒馆,因为在酒馆这种地方最容易打探到消息了。
酒席间,郭曜忽然听到了一伙人在小声议论:“你们说说这自从姓崔的来了之后,我们受尽了折磨,不但不善待我们这些老兵,而且还时时压榨我们的军饷,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另一人埋怨道:“可不是吗,我的表妹一家愣是让这些狗东西给祸害了,我现在连反抗的心都有了!”
郭曜听后笑了,不仅为他们付了酒钱,还把他们安排在包间:“兄弟刚才听见你们几人在抱怨,说实话我是唐军那边的,这次来就是为了打败崔乾祐,收复蒲津城,解救老百姓。”
中有一人自报姓名:“我叫赵复,乃原永乐县尉,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承蒙英雄看得起,我们明白你的意思,身为唐军迫不得已才加入叛军,只希望日后你能替我们几个说说情,那我们也就无所顾忌了。”
郭曜慷慨道:“没问题,我们城外大军两日后攻打蒲州,希望你们到时做内应,一举拿下。”回到营中的郭曜非常开心的把这件事告诉了郭子仪,郭子仪大加赞叹:“崔乾祐滥施苛政,导致士卒不满,再加上赵复几人一心报国,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抓好时机,迅速打败崔乾祐,争取早日打通陕州到潼关的路。”
李虎山担忧道:“如此甚好,只不过,蒲津乃一座小城,如果我们打败了崔乾祐,那么下一步他该逃往哪里?”郭子仪分析道:“蒲津距离安邑最近,那边守卫力量薄弱,所以很有可能会逃向安邑。”
郭晞不解:“那我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崔乾祐的逃跑路线,是不是该早做安排?”郭子仪道:“那是一定的,郭晞听令,命你率领五千人马前去助援安邑,这是一个锦囊,当遇到危急时刻便可打开,你记住了吗?”郭晞得意道:“孩儿记住了。”
夜晚,是出奇的黑,郭子仪率领大军悄然来到了蒲津城下。今晚守门的便是赵复他们几人,夜半三更,守将崔乾祐还在熟睡,城中寂静得可怕。郭子仪命令手下举火三把,不一会儿,只看见城墙之上,有一火把连晃三次。
郭子仪欣喜,拔出了宝剑:“城门已开,众位将士冲进去活捉崔乾祐!”顿时篝火通明,点亮了整个蒲州城,锣鼓喧天,呐喊阵阵,守军已经慌了。
大门缓缓打开,郭子仪的前锋部队已经冲了进去,与敌军展开厮杀。此刻,手下人赶紧叫醒了崔乾祐,慌张的崔乾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手下驾着逃跑了。至此,郭子仪大军完全收复了蒲津。落荒而逃的崔乾祐率领残军来到了安邑,果真如郭子仪所料。
早已身在安邑的郭晞在此危急时刻拆开了郭子仪留给的锦囊,打开一看,竟然是对付崔乾祐的计策。当崔乾祐在城下叫门时,郭晞按照计策行事,打开城门,放叛军进城。
崔乾祐压军在后,当叛军人马进入一半时,郭晞突然下令关闭城门,把城内的叛军全部射杀。崔乾祐气得差点坠下马来,只得率领残部自白径岭逃往洛阳,投奔安庆绪。不久,郭子仪又击败叛将安守忠,收复了永丰仓,打通了潼关到陕州的道路。
时隔几日,安禄山竟然被儿子弑杀。
李亨封郭子仪为司空、关内河东副元帅,让其班师回凤翔。郭子仪率部西进,在清渠处遭遇安守忠部队。郭曜慌张来报:“启禀父帅,前方发现大量敌军,正在冲杀过来!”郭子仪镇定自若:“不要慌张,敌军主帅是谁?”郭曜道:“安守忠。”
郭子仪随即吩咐:“郭晞、郭曜率军押后,仆固怀恩领军御敌,李虎山跟随本帅坐镇中军,大家不要乱了队形,奋力迎敌。”
整整与安守忠打了一下午,暂时受挫,退守武功。之后郭子仪写了乞罪书上交给皇上,自请处分,被降职为尚书左仆射。
此后,郭子仪作为中军副将随广平王李椒前去收复长安,驻兵于香积寺北。李亨当晚差人递来了密信,信中写道已与回纥首领达成共识,两军激战之际,回纥兵会来帮助。
果不其然,就在两军难解难分时,回纥兵从叛军背后出击,前后夹击,叛军全线崩溃,叛将张通儒弃城逃亡陕州,唐军一战收复长安。李椒修正三日后,继续东征。安庆绪命严庄调兵十万前往陕州,援助张通儒,并在新店摆好阵势。
郭子仪率军进攻,虽初战不利,最后仍在回纥军背后袭击下,大败叛军。严庄等逃回洛阳,又与安庆绪逃往相州,郭子仪得以收复东都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