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元779年,唐代宗李豫因病去世,太子李适继位,大赦天下,万民同庆。新登基的李适怀有一腔抱负,欲重整河山,再拾辉煌。每每励精图治,不敢怠慢。
朝中丞相一职空余许久,之前一直由郭子仪等人兼任,如今他们一个个都已老去,有心无力。所以为此李适非常头疼,直到有人建议此事可以咨询朝中大臣崔甫,于是李适派人传唤崔甫。不一会儿,崔甫急忙赶来,李适当面问道:“崔大人呀,如今朕新政,立基不稳,尚且需要你们这样的大臣竞相辅佐呀!”崔甫听后,倍感触动:“在下毕竟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李适欣慰道:“好啊,有了你这句话,朕也就踏实许多了,你们都是朝中老臣,朕年少无知,倘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一定要及时提醒啊!”崔甫战战兢兢回道:“皇上言重了,我等愿意随时听候皇上调遣。”李适甩开了袖子咨询:“朕有一事不明,请崔大人给个建议。”“何事?”李适走动叙述:“如今朝纲松懈,百官凋零,究其原因实乃缺一众臣领袖。”
崔甫立即回复:“皇上指的可是丞相?”李适点头赞曰:“对,就是丞相,以前战乱频繁,不设宰相,多由将帅兼之,如今政局初稳,朕有改革开创之心,励精图治之志,所以希望你能够给朕推荐一位德才兼备的丞相人选。”
崔甫听了之后,这才弄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稍加思考,头脑中闪现一人:“在下看得出来,皇上是非常重视人才的,当然也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魄力,那臣就举荐一人。”李适追问:“何人?”崔甫自信道:“道州司马杨炎。”“杨炎?杨炎?此人朕身为太子时也听说过,性格耿直,思维敏捷,可堪大用,但是之前被先皇贬斥。”
崔甫赶紧解释道:“皇上呀,虽贬之人岂不用哉?听说杨炎被贬道州之后,不但没有丝毫怨恨,反而运利于民,造福妇孺,这样爱民的官员不是好官员吗?您还怕这样的人治理不好朝政吗?”李适没有反驳,答应了下来:“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绝不会计较这些的,只要是人才就完全可以用。”
张涉深得李适宠信,每每有事必咨询,百官都对此颇有微词。这天正与家人吃饭,忽然下人来报:“打扰老爷了,门外马车上有一人自称是怀州刺史乔琳,说是您的朋友,求见一面。”张涉感到蹊跷,自己何来的怀州朋友?但是此人能这么说肯定是有事相谈,于是吩咐:“好了,你安排他到偏房休息,我吃过饭就来。”
半柱香过后,张涉挺着大肚子来到了偏房,看见了侧坐的乔琳,走上前去。乔琳听到了脚步声,赶紧站了起来热情道:“哎呦,下官乃怀州刺史乔琳,今日终于看见了英俊潇洒的张涉张大人,真是万世之幸呀!”逗笑了张涉:“你嘴巴这么甜,身边的人知道吗?”乔琳乐道:“与人打交道总得感染他人,取悦他人,要不然傻子才会一个劲的得罪他人。”
张涉此刻觉得他的话虽然诙谐,但是却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招呼道:“既然是远来之客,不必站着,坐下吧。”乔琳立即坐下赞美道:“下官初来贵府,便已觉紫气东来,神仙居所。”
张涉看着他问道:“难道乔大人不远千里来此,就是为了在此吟诗作赋?要是这样您就找错人了,长安诗人很多,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位。”乔琳这才改了话题,笑道:“让大人见怪了,闲话不多说,今日下官来此,就是为了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这是见面礼,不成敬意。”
张涉打开一看,竟然是硕大的粉红珍珠,平日里哪里见过这等货色,荧光闪闪,完美无瑕。张涉非常喜欢:“这颗珍珠光泽亮丽,世间少有呀!看来乔大人是费了心的!”乔琳回答:“为了离开永远不被人重视的怀州,这颗珍珠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张涉放下了手中的珍珠,看着他说道:“如今你来的时机刚刚好,皇上初登皇位,一切不熟,全来我们这些重臣,每每有事尚且再三询问,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培养的那些将臣,不是老死就是被贬,留在朝中没有几人,这样问题就出现了,新任皇上必须招揽人才,朝中许多职位因此而空缺,所以我们这些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你今日找到老夫算是找对人了,其他人或许还办不成这件事!”
乔琳听后非常激动:“我就说嘛,朝中大臣说话有分量的不过二人,一者崔甫,一者就是您了,长远观来,崔甫过于迂腐,而您却年轻有为,深得皇上喜爱,所以将来有我等这样的人尽心帮助支持,扳倒崔甫一派不成问题。”张涉听到了乔琳这句非常核心的话语,自己竟然稍有心动:“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敢在皇上面前保举你。”乔琳笑了:“如今朝中御史大夫空悬已久,无人上任,下官斗胆烦请张大人引荐此职,将不胜感激。”
后来,张涉果然利用一次机会见到了李适,李适在马球场与他交谈。今天看来李适玩得不是非常开心,因为仅仅打了三场,而他只胜了一场,心情稍微显得沮丧。张涉却拍着手赞道:“好啊,皇上果然是高手。”李适非常疑惑地看着他,张涉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虽然一共打了三场,但是皇上能够赢得一场实属不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刚才可能没有注意到,您选用的马匹今日腹扁头偏,绝非良马;
再者,第二场的时候,皇上您仁慈之至,本来一杆可以入洞,但是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您的左侧有一人,您为了不伤及无辜,所以果断放弃了进球的机会,这才导致您的接连失利,综合来看,本来您的球技无可挑剔,但是种种原因导致了您的失利,名虽未胜,实则高手。”
李适听了他这么一番分析,心情大好:“你呀,就是懂朕的心,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只见张涉手指一挥,马场旁边下人牵着一匹马慢步走了过来,张涉笑道:“素问皇上嗜好马球运动,但是一直苦无良马,如今有大宛优良宝马一匹,特地送给皇上,希望皇上能够笑纳。”
李适拍拍马的背部,果然苍劲有力,肌肤健硕,称赞道:“果真是匹好马,朕就不客气了!”张涉却道:“当然了,皇上有所不知,这匹马不是微臣的。”李适反问:“那是何人的?”张涉回复:“此马乃是怀州刺史乔琳赠送给皇上的。”“怀州刺史?乔琳?”张涉解释:“回皇上的话,此人远在怀州,不常来到京师走动,所以您印象也就不深了,此人满腹经纶,求真务实,在怀州一直默默无闻,勤于奉献,实在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忠臣呀!只可惜怀州偏远,埋没了良才。”
李适听出了他的意思遂问道:“此人真如爱卿所说?”张涉指着马道:“远处他地,却心怀长安,虽不富裕,却不忘皇恩,赠马表意,这样的人皇上还担心什么呢?”李适至此不再多虑了,答应了他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