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空儿,公孙妙儿看似不大,但打小就做白手之事,自是要练就一副逃跑时的好脚板,大汉一行虽是成人却也一时追不上寒空儿两人。
码头近了,寒空儿拉着妙儿小手扯着鸡公嗓大喊:“小虎哥!门主!小虎哥!”正喊间面前一艘小船儿上出来一位黑俊俊的少年,少年十七八岁,生的粗眉粗眼,一双胳膊很是精壮,想来定是摇橹划桨的“海生娃儿”。
公孙妙儿见小虎哥出了来,喜叫一声“小虎哥!”小女孩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今日不仅得了银子,也可以少挨顿打了。而寒空儿这贼小子却是喊得“门主,敌人来攻速起总坛啊!”听其所言那艘小船儿就是空空门总坛了。
小虎哥憨憨一笑,挑了栓绳把寒空儿两人迎上船来,橹顶船垛,竟是把船儿一下开出三丈远,此时大汉一行方才赶到,见船儿行远只好在岸边跳脚,寒空儿却在船上叫骂“蛮子记住,小爷我乃空空门副门主寒空儿.”
正此时,东海流波山佐近。
数百道飞剑红光须臾划过,或红或彩或玲珑或大气,祥瑞之状如彩练横空,壮美无匹,少刻百剑乍停,为首一老道。头梳云鬓,眉如剑戟,鼻如鹰隼,着一身八卦锦缎道袍。足踩一把青色飞剑,身处云雾之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其身后是数百名随行道士。
“青空!”老道士目视前方几里处的流波仙山喊道。“徒儿在。”一名小道士划拉几下飞剑停在老道身后作揖道。“去!告诉你师哥把流波山十里之地全全给我圈起来!一有何事速来报我。”老道士边打量流波山边对小道士青空说道。青空复作揖“是,师傅。”说完手捏咒诀御起飞剑走了。
老道士挥手让身后道士散开接着看向流波山喃喃道:“夔牛现世,必携木帝苗刀,今日我玄心宗必要得此神器.”
空空门总坛。
小船儿此时自顾漂在东海之上,日光下粼粼波光映着木舟小船也是别有一番景趣,船上时不时有一只或成双的海鸟停驻显得安宁惬意。
舱中两个小小子端着海碗清酒学者武林豪客对饮,两人身旁坐着一个小女孩,自顾自的捏着碗中的盐豆一粒粒吃着。“小虎哥,万舟集是呆不下去了,咱们空空门要不移去洛山镇吧!”贼小子寒空儿端着酒碗打着酒嗝一晃一悠的说道。
“好.好.就依空儿的。”小虎哥喝得舌头打结,晃了晃酒碗,醉眼朦胧的站起身,刚想豪言壮语一番,奈何头重脚轻腿一软,一骨碌趴桌子上“呼呼”睡了。寒空儿捏了几粒盐豆,躺下后粒粒吃着,一旁的公孙妙儿撅起小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嘟哝“两个大懒虫!”这三名孤儿聚到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耍耍,生活倒也逍遥。
日暮西下,东海之上微风徐来,流波仙山云雾朦胧,黄昏照耀好似为仙山镀了一层薄金。
且说老道士此时正御剑立在东海之波上观察着面前的流波仙山,一日御剑,老道士这份修为当真了得。
正此时虹光闪过一金螺法器闯了进来。金螺形似日月擎天,螺身上刻佛宗秘文,文笔流畅如龙如锦,螺耳刻了两个怒目金刚,金刚怒嗔端的佛像庄严,而在螺顶之上端坐着一位师太,师太目若静潭,脸似圆月,口若朱丹,皱纹有一些,但却是淡淡无痕。老尼坐于金光法螺上直如那西天佛陀尊者降世,宝相庄严非常。
老道士打量闯进来师太心中愠怒,表面却是作揖道:“佛宗庵无情主持今日也是来观这夔牛出世么?”无情老尼手做佛礼道:“玄心宗玄机道长不也正为此来么?!玄心宗当真是大手笔,贫尼进来之时如不用佛影之术怕也会碌碌而返!”
玄机道长轻捻胡须道:“无情师太莫要见怪,本宗也是怕魔教偷混进来。”无情老尼手转佛珠环顾四望道:“那可真是劳烦玄心宗了。”老尼虽说得香巧,但表面上哪有半分谢意。
正在两人谈话间一名小道士催动飞剑行来,按剑行礼道:“师傅,中州仙霞派,万剑门,东海傲来州的丹仙宗,千绮门等数十个门派要求进来。”
玄机听小道士所报眉头紧蹙,玄心宗虽为九州第一大派但亦不能得罪如此之多的门派,何况其中还有一些宗门大派。今日夔牛现世,天秉异像,自是万人来观,谁不想一睹仙兽之象。何况仙兽出,奇宝现。先不说那木帝苗刀,就是随便出来几把仙器,这凡间修真莫不是抢破头么?!
玄心宗心里本也打着小九九,木帝苗刀乃当世所出得第一神器。玄心宗作为第一大派,自然要得,如不然让别派拿去,玄心宗地位岂不受莫大挑战么?!是以玄心宗除派出大长老玄机更是派出四千宗内精英,这份实力也使别派无人敢缨其锋了。不过玄心宗要想独占也是不可能。
成百上千虹光纷缤踏来,数百仙家正派人士不顾玄心宗弟子阻挠硬是挤了进来。此时流波之上已聚集了愈万计的仙门之人。万千飞剑法宝虹光,盖天映海,也是万分壮观。
日沉天际,月上中梢,夜幕中的流波山仙气氤氲,别有一番景致。而天上众修真也在这出宝之前的宁静中谈的火热,但是天上众人怎也想不到,此时十数里外,一条小小船儿正随着涌动的海流向此漂来.。
“呼.这一觉睡得舒坦!”寒空儿从醉梦中醒来,伸了伸懒腰,发现小虎睡得酣也没打扰,正欲起身却觉腿上睡了一人,月光朦胧,那人儿眼若凤睛,眉如青黛,脸若粉桃初开粉嫩可爱,朱丹小口轻吐气息也是香如幽兰,此人不是公孙妙儿又是谁?!
寒空儿见此美人心底一动,年少正思春,十四五岁岂不正是年少春性正浓之时。见如此可人儿,又是打小的青梅竹马,一颗心竟是“嗵嗵”直跳。好似要跃出胸膛一般。隐约间寒空儿只觉得一颗心儿,全是吊在了公孙妙儿身上。
寒空儿轻轻抚弄公孙妙儿的乌黑秀发,眼中尽是柔情,而那可人儿突然拉住寒空儿的手,梦呓道:“空儿哥哥,快跑,那大胡子要追来了。”寒空儿听此一语,眼底一涩少年心被狠狠揪起。“妙儿.。”寒空儿低喃,此时船儿中的另一人眯着眼,但眼中闪出的却是酸楚的光芒.。
夜晚中的流波山别有景致,海涛拍打,激爆出阵阵如龙吟之声。仙山上林海波动亦是林涛隆隆。林涛海涛倒也成趣。
仙门众人等候多时,月已入晚。聊无可聊个个紧盯着晚夜中的仙山,此时如没了那林涛海声,怕是天地就此静了吧。正此时仙山初动!
月值当空,流波仙山终于产生异变,山上仙灵宝气开始渐渐浓聚,林涛海声全是不闻,仙气凝动间,一道七彩灵光直冲天宵。“轰隆”一声雷音滚滚而来。声音如雷公击电,端的威猛无比,这一声直震飞剑上得众人,修为高的脸色惨白,那修为低的已经东摇西晃。
十数里外,寒空儿三人闻这一声惊雷全惊得跑出船舱,仰头看天,只听寒空儿叫骂“奶奶的,朗朗晴空你劳什子的雷公打什么嚏喷,搅小爷我.与妙儿,门主的雅觉。”细听这贼小子之语,护法好像换了个称谓.。
“夔牛!”此时仙山之处的众修真却是激动,据神典《山海经》记载:东海有流波山,其山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撅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如雷之音可不正是那雷兽夔牛之声。“轰隆”雷音再出,云雾之中一仙兽渐渐出了那仙山之雾。兽身苍黑,头上无角,目若铜铃,嘴如牛口,身下一脚踏着祥云缓缓而出。正不就是那仙兽夔么?!
夔牛一出,仙门之人欢呼雷动。万千飞剑晃晃如彩云朝霞,映的天际灿烂美丽。而这厢夔牛修炼万年,见面前一群踏剑拨浪的修真只道“老牛我莫不是这般出名,出来晒个月光浴也有这么多人欢迎,等回去讲于那猴头听岂不羡煞那他!”
夔牛本性憨直,修炼万年早已能幻化万般,更不用说口吐人声了。然而夔牛正在自喜间,却见突碌碌的万千法宝飞剑向自己飞来,彩光摇曳华美非常,夔牛憨憨一笑想:“这些人怎这般热情,礼物竟是堆堆送来,这不是让老牛我羞亏么!再说这么多,老牛我岂不是收的蹄软啊!”
夔牛正要说“莫急,大家排队,一个个送。”却觉一阵如山之力传了过来,蹄子未立稳,在空中连翻十几个“倒栽葱”才堪堪止住。“奶奶的,无事送礼必没好事,这帮龟孙子。”想着身上怒暴出日月之光将追来的法宝全全推开。
此时东海龙宫,龟丞相正端着一杯琼浆自饮自啄,“阿嚏!”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出,顿时琼浆中多了些乳白鼻涕。“哪个鳖孙子骂我!啊!我的万年雨花酒!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