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游码,天枰的游码。
关系好的同学经常问我有没有无#码的,但知道的人都知道,有码的比较好看,不是吗?
我正走在一条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凶险异常的路上--上学路上。如果主角,故事才开头就出现在这条路上的话,那么其意外身亡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七,轻、中、重、无伤,幸存的概率有百分之四十五,直接遇到真爱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
实话说,生为一个新人作家笔下的角色,我真的很怕就这样被俗套的写死,就算死掉的主角依然有百分之三十三的概率复活,百分之三十三的概率穿越,百分之三十三的概率重生,但毕竟死亡的过程还是很痛痛滴……
在第九十六次NG重来之后,我第九十七次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初三末年,寒假将临。天际初白,吾方出门。交行道口,四顾无人。正欲……呃?竟然不是无人,还是有一个红衣红唇红色发箍,一双小红皮鞋的小女孩。太矮,那啥暂不可见。
女孩面娇容宠,肤兰若雪。莲筋藕骨,将透不透。痴叹之余,暗自留念。诚期妄许,朝夕与之。这一定是遇到真爱了……
作为有素质的天#朝公民,正常情况下是不能闯红灯的,一定要凑够了人数,呃……一定要耐心的等绿灯亮起,不可贪一时之快。
“喵咪。”女孩手指前方,一只棕白小花猫,摆着猫步慢慢前移,好甚优雅。
正想感叹:文训教化,兽禽启灵。连猫狗都会看红绿灯的今时今日的繁荣。
远方,一辆黑色灵车徐徐驶来,车上棺材板盖微微耸动--什么也没有发生。
灵车司机见这绿灯闪烁,已经是黄灯,急忙加速,冲出停止线。
丢下书包一个箭步刺去,刺向黎明,刺向救赎!哈哈,所以说什么是主角?什么是光环?等我救下了这只小喵咪,展示我磅礴的野性之美把女孩征服,就注定这部小说的种马后宫路线啦!什么,车?就这车速,虽然碾死只猫啊,狗啊的是勉强可以了,但我这堂堂一米六de七的大块头最多就是一点轻伤,还能博取同情心,一举两得。哈哈,妈的!劳资今天要接吻戏!
尽管内心百般思绪交错,手脚上却是一点都没慢下。在那灵车碾向小花猫的瞬间,一个飞扑,抢在那在视线余光中越变越大的轮胎,咦?
清晨的交通道口,一个一米六身高,学生模样的男子屈指并掌撑地的在下蹲着的大腿中间的地上,任由女孩抚摸着他的头部,眼睛中的瞳孔挣扎着,又猛的缩成一条。
我的名字叫游码。在又一次,也就是第九十七次NG之后,我第九十八次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食时之时,促缰粗行。交行道口,行人寥寥。还是那个红衣红唇的女孩,面娇容宠,肤兰若雪,突然就朝我这里会心一笑,不,是两笑,不,不,不,是好几笑!莫说是我,就连作者也是如痴如醉--“你丫的,出不出去写书了!”游码推桑着一脸愉悦的痴汉表情的作者。
女孩朝我会心一笑,抛出怀里的一抹棕白。
“喵咪。”女孩手指前方,一只棕白小花猫被随后而来的黑色灵车一压而过,断了生机。
“喵。”我微笑的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我,表情一脸幽怨不解,我惋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唉,可惜了,萝莉控与我锅锅芹不符。
话说,我闯了那么多年红灯都没事,怎么好不容易走了回绿灯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作者诚不欺我,真的就死了五十七次而已,这次就很顺利的过去了。
在我离开之后,那被灵车压死的猫咪还在那里。来往的车辆在意不到,毕竟嘀嘀嘀的喇叭声比碾烂碎骨的的声音要大的多。
没过多久,那被灵车碾死的小花猫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只在这道路中央,留下一滩粉红。
没过多久,一辆洒水车开过,高压的水枪打在那一滩粉红之上,碎末飞溅的到处都是。
“嗨,游码。”大老远跑来一个同样背着书包,一脸阳光灿烂的少年。
“嗨,”本来是和平常一样随意的打了一个招呼,却看到光影少年慕然瞪大的污浊的期待的眼睛,想到要照顾读者,无意的透露出人物身份便又补充了半句“尚尧。”
“嗯,嗯。”满意的点点头。我是尚尧,他的发小。第一次出镜,本想给你们留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印象,因为下一部作品中我就变成这样的一个设定了。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人是怎么说话言语的呢?我现在还不是,所以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去唱我自以为很阳光的国歌。“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呲。”唱了唱觉得实在是很没劲的尚尧收起阳光很不屑的呲了一声,皱起眉头一副阴暗表情地深叹一下然后说:“昨天啊,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几个同学,又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跑来找我麻烦,也不知道他们……
尚尧的人缘其实也不算太差,不过对人事总是很敏感,也很多疑,大多数自以为和他关系好的人的一些无意之举都能让其烦恼很久。一路走到学校,尚尧的抱怨的声音没有断过。
“拜拜。”尚尧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发觉已经到了学校,以同样的“拜拜”与我道别,转过身却还在小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意犹未尽的样子。
上课下课、上学放学,一个星期又一个月,期末考完,一切已成定局。这个时候才有人开始感慨。
一个平常在班级里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的同学突然对找到他的我说,他很迷茫,很困惑也很紧张。关键是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什么,困惑什么和紧张什么。喂,喂,这样搞的我也紧张了好吗。
朝夕相处的最后一个星期,很多人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三年以来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有的人开始紧张,拿着通讯录到处找人签,有的人则是拿着笔到处在找拿着通讯录的人。额,好吧。有的人指的其实就是我自己。
这预期中已经非常短暂的一个星期,因为要拍照,要填志愿,要各种各种,所以实际上相处的时间要比拧开一瓶汽水盖子的时间还要更少。
我真的再没找到机会拿着矿泉水瓶盖让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中奖而被你笑着怒斥着笑着小心翼翼地逃开,再也没有机会在素描本上对着你,虽然白皙却又非常淡透的粉红而使柔和的轮廓更加清晰的侧脸,明明是齐刘海却总是让人觉得中间的部分会稍长一些因而让人印象深刻到好像随时都能回想到每一根头发丝的头发,涂涂画画却怎么也画不出一丝一毫有你的气质而懊恼不已。
然后,竟然就这样的毕业了?
时间面前,为何我败的如此彻底。
为何在你们的笑容面前,我连开口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为何在你们的笑容面前,我也是同样的笑容?
这笑着拍下的毕业照片,为何我笑着去看它的时候竟也不会难受。
这笑着拍下的毕业照片,难道不是为了哭着去看才洗出来的吗?
青春和回忆都只是人生旅行的纪念品吗?
即使我曾经梦想变成你靠窗座位上的那席布帘,你给我的红豆却怎么也不肯发芽。
或许是还不到时候吧,这红豆一定是种在了我的心里,等有一天我行将朽木,弥留之际的时候,它一定会逆着时间长成一百年的参天大树把我送会这里。
所以,我的过去就留在过去吧,那个把鼻涕擦在桌子底下的我一定会在那张桌子底下擦着鼻涕等我回来。
或许,并不是我不在意过去了,而是那个在意的我,过去了。
遗憾,还有吗?
遗憾,还有很多。但是对于‘有遗憾’这件事情,已经不遗憾了。趴在键盘上哭的一塌糊涂,泣不成声的作者,一旁的游码看见,叹了口气,拍了拍肩膀:我们的故事,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