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意思是本身清白的人,即使他不说澄清自己的话,他也是清白的;而本身是坏人的人,即使他对一件自己做的坏事百般抵赖,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坏人,《诗经·邶风·谷风》中有提及。
《诗经·邶风·谷风》为先秦时代的汉族诗歌。共六章,四十八句。描写弃妇诉苦,反映妇女悲惨遭遇,是中国古代弃妇诗名篇。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矣。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慉,反以我为雠,既阻我德,贾用不售。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宴尔新昏,以我御穷。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泾水因渭水流入而变浊,水底却清澈如故明晃晃,清浊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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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劳烦平成君、儒家的荀况等人前来探视?”邯郸令朱安纳闷道,心中早已后悔,当初真不该为了拍赵聪的马屁,把白阖将两名被盗孩童送来邯郸府的事派人告知郭开,弄得自己现在进退维谷。
就在刚才,赵升和李牧离开邯郸府后不久,荀况、冉吾和子通三人就来到邯郸府,拜见朱安,要求探视白阖。
冉吾一番诘问,让朱安无力招架,而且儒家在赵国邯郸颇有影响力,饶是他是邯郸令,亦是不敢轻易得罪。再加上刚刚已让赵升两人进去探视,他便不像原先那么坚持,派人带荀况三人去扣押白阖的牢房。
来到牢房,见到白阖,子通就双手抓住牢房的木栏,迫不及待地问:“白阖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邯郸府的人会冤枉你?”
“子通,你真是急性子,荀老师他们都还没开口,你就开口了。”白阖笑着数落道,转头看着荀况两人,有些愧疚地说:“荀老师,冉吾兄,让你们担心了。”
“白阖,为何这邯郸府说你犯了盗童之罪,这其中有何缘由?”荀况这么一问,白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三人听。
“这个赵聪真是个小人,三年前的旧仇,还念念不忘,居然如此陷害白阖大叔。”子通恨恨地骂道。
“子通,你说的真不错,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赵聪连三年都等不到就急着报仇,还真是个小人。”
听到白阖这句带着调侃的附和,子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白阖兄,没想到,身陷囹圄,你还有兴致调侃子通,真是豁达啊。”冉吾笑着说道。
“冉吾兄,见笑了。“白阖笑了笑道,跟着有些无奈地叹:”昨日,白阖还是你的堂上客,现在,却成了阶下囚,真是世事多变呐!”
“白阖,需要我等做什么?”
听荀况这么一提,白阖收起了玩笑之心,脸色一正,说:“荀老师,案情的真相,刚才大哥和平成君来看望时,我已经交待他们去查。儒家在邯郸城颇有影响力,我希望荀老师和冉吾兄能让邯郸城中的儒家弟子将此事广为宣扬,使满城尽知白阖之冤。如此一来,赵聪和邯郸府便无法将此案暗中处置,只得在堂上公开审理。届时,天日昭昭,白阖无罪,自然能给白阖一个清白,光明正大地走出这邯郸府。”
荀况三人离开后,白阖刚坐到地上,隔壁的相服就问:“年轻人,没想到你还认识儒家的人?”
“嗯,有幸偶遇荀老师,便跟随在其身边学习了。”
听完,相服顿了顿,问:“年轻人,你说的荀老师,可是荀况?”
“嗯,正是。”白阖点了点头道,明白过来,问:“前辈,难您认识荀况老师?”
“算是认识吧。”
“哦,既然认识,那刚才您为何不出声招呼?”白阖纳闷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荀况虽是相识,但非知己,没必要相见。”相服回道,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自在。
听完,白阖明白也有些明白,儒者非墨,墨者非儒,儒墨两家为当世显学,也是多年的冤家,想来荀况和相服两人就算是相识,见面时,只怕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沉默了一会,相服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年轻人,那荀况现下如何?”
听完,白阖暗暗笑了笑,但脸色如常,回:“荀老师学识渊博,在列国声名远播,乃当世的大儒。”
“当世大儒?”相服念道,带了一些蔑视地笑了笑,问:“眼下列国征伐不断,礼崩乐坏,儒家的那套还行得通?”
“前辈,行得通行不通是一回事,行不行又是另一回事。”白阖笑了笑道,“孔子早就说过‘道之不行,已知之已’,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此种坚持,难道不值得让人敬佩吗?”
“嗯,说得有理。”相服赞同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亦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坚持,跟荀况相比,自己如此逃避,反倒落了下乘。
“不过,世事如此,荀老师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顺势而变,****博学,集百家之长。”白阖补充道,“心胸开阔,并不拘泥于儒家一门,对法家亦是颇有涉及。”
“哦,荀况对法家也有所涉足?”相服好奇道。
“是的,跟随荀老师的这几日,白阖受益匪浅。”
明月当空,月光通过墙上的木窗照进牢内。牢房内,白阖和相服两人隔着木栏相对而坐,他的右手边多了一个食盒,身前的地上摆着一个酒壶和几碟菜,有鱼有肉。
拿起酒爵一口饮尽,相服放下已空的酒爵,脸上尽是畅快之色,说:“白阖,托你的福,在这牢房之中,老家伙还能有这种口福。”
拿起酒壶为相服空的酒爵斟满酒,白阖放下酒壶,说:“老哥,客气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白阖能大快朵颐,当然要和老哥你一同分享了。”嫌前辈前辈叫着生分,相服便让白阖叫他老哥,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
自从知道是赵聪陷害自己后,白阖就不太放心牢房里的伙食,便让李牧安排赵平给自己送吃的。只是没想到李牧这么周到,每顿送过来的都是大鱼大肉,还有美酒,便拿过来与相服一同分享。
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相服放下手中的鸡腿,问:“白阖,刚才那赵平给送你吃的时候,听你只问了他们搜查盗童者的进展,却丝毫不问自己脱罪之事,难道不忧心自己身陷囹圄之事吗?”
“老哥,难道您忘了白阖是因何罪进来的吗?”
经白阖这么一提醒,相服顿时明白过来,笑了笑,说:“老家伙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倒是忘了你是因这盗童之罪进来的。”
“嗯,正所谓救人亦是救己,抓到了真正的盗童者,便能证明白阖的清白,白阖又何须多问呢。”白阖点了点头道,顿了顿,“唉”叹了口气,脸上浮起同情之色,说:“白阖脱罪之事倒是小事。只是那些孩童,流落街头乞食已是可怜,现又有别有用心之人,将他们掳去,不知道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白阖,难得你年纪轻轻,有如此好心肠,老家伙自愧不如。”相服赞道,跟着脸色一变,恨恨地说:“如此乱世,烽火不休,使得多少孩童流离失所。这些人还趁火打劫,干如此勾当,真是神鬼共憎。”
看相服义愤填膺的样子,白阖有些话想说,刚要一开口,又觉得还是不要说的为好,便顿在了那里。
见白阖欲言又止,相服便问:“白阖,有何话要说?但说无妨。”
“没有,没有。”摆了摆手,白阖拿起身前的酒爵,向相服敬去,说:“老哥,来,喝酒,喝酒。”
平成君赵升府中。
赵升和李牧两人对坐在书案前,案上摆着一张羊皮制的地图,是邯郸城的布局图。李牧伸出右手,先后指了地图上的两个位置,说:“平成君,这两处是那些流浪孩童晚间过夜的地方,我已经派府中的亲兵,暗中看守了。”
“还有,根据赵平派出去的人探听回来的消息,这几日,确有人到邯郸城中的几处药堂购进了治疗刀剑之伤的药材,但人数不少,情况复杂,不好辨查。”李牧补充道。
“嗯。”点了点头,赵升抬头看着李牧,问:“武安君,你真的如此相辛白阖的判断?”
“平成君,阿阖他心思缜密,不会做无端的猜测。既然他说了,那我定然相信。”抬起头的李牧很肯定地回道。
“好,既然武安君相信白阖,那我也相信白阖。若还需要人手,我府中的门客随武安君调遣。”
“那就多谢平成君了。”
“赵聪,我告诉你,这第三剑可不再像之前的那两剑那般了……这次,这一剑定要刺进你的喉中,让你血溅三尺,哼哼……”
“啊……”大叫了一声,被恶梦惊醒的赵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稍稍定下来,开始回想刚才梦中的那一幕:白阖面目狰狞,一脚踏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他的龙渊剑抵着自己的咽喉,便要一剑刺下去。
抬起右手去摸喉咙,摸到咽喉光滑平净,赵聪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右手摊在床上。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已湿。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赵聪从床上下来,借着屋外的月光,向一旁的剑架走去。来到剑架前,他伸出左手拿起上面的龙渊剑,右手握住剑柄,将剑抽出一半。
看着龙渊剑剑身和泛着寒光的剑刃,赵聪似乎觉得脖子上又传来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打量着手里的龙渊剑,赵聪心中愤愤不平,念:“可恶,那白阖明明已经身在邯郸府的大牢里,他的龙渊剑也已经落入我的手中,我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我赵聪为何要怕他?”念完,猛地将龙渊剑按回鞘中,放回到剑架上。
随后,赵聪没有立刻回到床上,而是双手负在身后,来回在屋内踱步,今夜他注定又要难眠。与此同时,邯郸府牢房内的白阖,在与相服酒过三巡后,将牢房内的麦草稍作整理,和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