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那厚厚的一沓照片，每张照片中的人都是一个，每一张，背景不同，但是主人公都是杨洋。
在最最老旧的几张照片里，王凯还能看到杨洋欢笑的场面，甚至有一张杨洋绘画的照片，照片是从侧面的角度照得，里面的杨洋穿着民国时候的中山装，只能看到画卷的一侧，但是从这一侧就能看出杨洋画的是一个女人。
“爸。”王凯合上了这一沓照片，看着王国栋的眼睛，“这是真的吗？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着一切。”
“其实他除了长生不老之外，和别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王国栋自顾自的说着，他知道王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不可避免的，要一个成年人改变价值观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他又有喜怒哀乐，需要喝水吃饭，和任何的我们身边的人都一样。只是他活的年头长了，什么事情都看得透了。”
王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是生长在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的年轻人，神话就只是神话，现实就是现实，现在的科技在他看来已经是迅猛发展了，但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世界根本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杨洋是知道王国栋住在哪里的，他想以王国栋的固执而言，这个时候是一定不肯住院的，他一定在家，无论如何他也要去王国栋家里看看他才安心。
不得不说，王国栋是王家几代人为杨洋办事办的最多的，也是和杨洋亦师亦友的，这几十年是杨洋最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去管得几十年，这几十年也是查得越来越严，科技越来越先进的几十年，杨洋难以想象王国栋为他的身份证明需要耗费了多少心力。
“我先送你回家吧！”杨洋对顾暖说，这样的场合，她没必要陪着自己的吧？如果她跟着自己了，那似乎在媒体眼中，那么久的暧昧就成了默认关系了，这堆顾暖长远发展还是不利的，时刻保持着若即若离，才能让媒体始终有话说、有话题，才能有不断炒作的资格。
“不要。”顾暖坚定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陪着杨洋的吧！不让他一个人那么孤单，不让他的孤单、寒冷只能有自己承受，“我想陪着你。”
“不用的。”杨洋想顾暖也许想不到这些对于她事业的影响，可是自己想到了，就要提醒她，避免这样的错误，“这次你要是陪着我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狗仔拍到——”
“没关系的！”杨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暖打断了，“真的没关系的，我想陪你一段时间，就这一段时间。”
杨洋看着顾暖的眼睛，真诚又明亮，不再多说，直奔王国栋家。
林佳佳知道王国栋的病情之后，一直就呆在厨房里，忙这个做那个，不停地做着饭，就想一下子把自己这辈子最拿手的饭菜都端给王国栋吃，从半夜到现在，忙了快一天了，可是林佳佳还是觉得不够，觉得做的不是不好吃，就是太慢了，三个孩子轮流劝她歇一歇，可是她哪敢歇，只要一停下来，想着陪着自己几十年的老头子就要自己走了，就是锥心的疼。
林佳佳眼泪不停地流，流干了，休息一会儿，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下来了，她不停地擦着，就坐在厨房的一角，回忆起往昔的一幕幕来。
杨洋来到王家的时候，按了半天门铃，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开的门，进了房间，就看到偌大的一层客厅只有一个中年男人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杨洋观其情感线，自然知道这是王国栋的大儿子。
“我爷爷在楼上和三叔谈话呢，二叔和二婶先离开了，你要见我爷爷还得等一等，不过我知道我奶奶在哪里。”王国栋的长孙说话很小声，也是知道自己爸爸正睡着，不想吵醒他，“你们轻声点，我也可以先去楼上给你们敲敲门，和我爷爷先说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杨洋看着这小孩很是聪慧的样子，但是见了自己之后直接就将自己请进了屋子，却是没有多问一句，若是不认识自己，那这孩子防范意识就差了一些。
“杨洋嘛，”小孩子声音很小，“我看过你描绘的山水画，虽然我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意境，但是确实很飘逸。现在几乎混文艺圈、演艺圈、商圈的没有人不认识你。”
顾暖觉得这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很是早熟，不禁问道，“那你是混哪个圈子的？”
“跟着我爷爷时候，我就是文艺范儿，跟着我爸和三叔的时候，我就得是有混商圈的样子了，”小孩子说了一句，“我还是先去厨房给你叫我奶奶吧！我爷爷和三叔谈了很久了，应该该是秘密的大事，不好打扰，你们等会啊。”
林佳佳听说来了个年轻人，想着应该是和王国栋要好的徒弟之类的，因为现在这时候，关系不密切的人还都没有说王国栋的病情，只有是直系和弟子说了一声，也好都有个准备。
林佳佳擦干了眼泪，然后又倒了两杯茶水，这才去了客厅，她第一眼看到顾暖，也不记得王国栋收过女弟子，第二眼看到杨洋倒是觉得挺熟悉的，“来，快请坐，喝点茶吧！”
“谢谢阿姨，”顾暖恭敬的接过了茶水，看着林佳佳一脸倦容，也是说不出的难过。
杨洋眯着眼睛，看着林佳佳头上的感情线，所有的线都已经出现了一层薄雾，像是放在阳光下的果冻一样，变的朦胧且发散，杨洋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人死以后自然是不会再和世间有所牵连，感情线自然消散无影，但是这个消散的过程一般会在之前一年到半年时候开始。
杨洋叹了口气，自知天命不可违，“佳佳。”
林佳佳一皱眉，心想这个年轻人怎么奇奇怪怪的？然后她看着杨洋，越看越觉得熟悉，然后几十年前的画面一幕幕突然出现，她惊恐的后退一步，指着杨洋，“你，你是韩大哥……的孩子？”
林佳佳又向前一步，单手抓着杨洋的肩膀，看得十分仔细，又见自己儿子和孙子都在一边，还有一个韩大哥带来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讲话方便不方便，“你，我带你去书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