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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年

峰峦叠嶂的密林深山中萦绕着无穷的静谧。

“哗哗”

一道磅礴的千尺瀑布直泻谷底,击起层层青烟。

谷底寒潭上怪石崚峋,瀑布之下有一块被急流雕琢得光滑发亮的圆石。一道朦胧的人影好似在那里盘膝而坐。尽管急流不停歇地拍打在他的身体上,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亘古至今他就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突然这道人影站立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纵身一跃,天空中一道虚影闪过,便落在寒潭边上。苦夏的炎炎骄阳把大地烤得热气腾腾的,大地上冒着肉眼可见的薄烟。

少年将一只脚伸进潭里,一股刺骨的寒气直袭全身,冷得他直打哆嗦。“这地上都快把我的脚烤得发烫了。可这潭水怎么依旧冰凉刺骨啊。”一个身体裸露的少年半眯着眼睛望着寒潭嘟哝着。“山底的湖泊都被这太阳烤得快干涸了,这里居然还如此之冷。”

这少年眉目清秀,眉宇之间透出一股温暖人心的气息。阳光照射在他那黝黑坚硬的皮肤上,仿佛可以反射出光芒。

少年眼珠一转,“这潭里是有什么宝贝吗。”耸了耸肩膀,“咕咚”一声,便钻进潭水中。周围再次陷入安静,只有艳阳照射在大地上热气腾腾的冒着薄薄青烟。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咕咚。”一声,一颗脑袋探出水面。

“潭底太深了,而且越来越刺骨。我约莫下潜了十多丈就受不了那股寒气。”少年一跃便又落在了潭边,“不过今天比昨天又多潜了半分钟。”少年脸上扬起童趣的笑容,阳光照射在他水淋淋的身体上,仿佛是一件绝世铠甲在反射光芒。

“天色不早了,等晚了太阳落下,回去爷爷又要唠叨了。”少年将放在一边的粗麻布衣穿上。身子一跃,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瀑布依旧不停歇的流淌着,而深潭却发出了一阵炫目的白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深潭依旧是那样深不可测,安静的坐落在那里。

夜幕渐渐落下,低矮的篱笆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给蔬菜浇水。不远处一道模糊的黑影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老人的目光望向那道黑影,随即慈祥的笑了起来。假装生气的叫喊道:“青山,爷爷不是叫你今天早点回家吗,你看天,又快黑了。”

黑影一眨眼便到了老人面前,调皮的说道:“爷爷你自己看。这天不是还没有黑吗?”随即两爷孙便大笑起来。这一老一少正是萧松与四年后的萧青山。

四年过去了,萧松更加苍老了,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以前他每日带着萧青山在林中穿梭,在院子里扎马步,负重进行环山长跑……

一天一天时间过去了,萧青山慢慢长大。萧松却发现再没有什么可教导他了。而萧青山的成长让萧松都觉得可怕。就连他都无法估计萧青山现在的实力。

“青山应该到达一流武者的境界了吧。”萧松双眼迷离的说道,“青山可真是个天才啊,没有学习到高级的功法秘籍,却靠这天下最普通的炼体方法到达了一流武者的境界。”

“以前安泰城城主之子十八岁到达一流武者的境界,城主大喜,整个安泰城都在到处在讨论这事,还听闻他收到了千阳宗的号召。不知道青山的实力会在这安泰城甚至是宣平郡造成多大的波澜。”

萧松以前是安泰城“青州商会”的侍卫。“青州商会”是天底下历史最悠久,也是最有钱的组织。它或许比最古老的门派还要古老。谁也不知道他们积累了多少财富。但是青州商会有一句话。“但凡你有钱,或者你有宝贝。你都可以到这里换取到对等的东西。”

破旧的木屋里,油灯发出昏暗微弱的灯光。

萧松和萧青山坐在木凳上,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吃着晚饭。

“青山啊。”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怎么了,爷爷。”萧青山嚼了两口嘴里的鸡肉,望着萧松。

“……一年前,爷爷就觉得这座大山留不下你了,你应该下山去外面的大世界。在这里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你或许就是上天恩赐的武学奇才。我活到现在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武学天才。爷爷也舍不得你,但是青山你的天赋……我也不想看到它就在这大山中白白浪费掉……”

“爷爷……”萧青山说不出话来。

“爷爷年纪大了,习惯了这悠闲自得的生活。你准备好了就收拾收拾下山去吧。”望着双眼通红的青山。萧松将手伸过去,慈祥的轻抚他那乌黑明亮的头发。“傻孩子,我当年十岁便离开村庄,来到安泰城,一眨眼这一生就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要是我能像那些顶尖武者那样行走于世间各地,体验世间的千变万化,多畅快,多有意义啊。所以,青山啊,我不想看你在这大山上浪费了你的天分。外面的世界才适合你。那是为你准备的世界。”

……

整夜,萧松,萧青山,都没有再讲话。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天空慢慢明亮起来。

一对人影站在山巅,稀疏的阳光照耀在皮肤黝黑的俊俏少年坚毅的面庞上。

“青山,你看这气势磅礴的群山。怎么不引人心潮澎拜,让人向往展翅高飞啊。”萧松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唏嘘感叹道。

萧青山闭着眼眸,他的眉头紧皱,双拳握紧。仿佛是在做艰难的决定。

……

两道人影,穿梭在变幻莫测的高山密林中。这是他们爷孙俩最后的比试。哪个人后回到家中,今天一天的伙食就交给他。萧松虽然年迈。但是几十年生活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中,犹如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他飞快的穿梭着,几乎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门外。正当他气喘吁吁的想要把门推开。这时,萧青山从屋里走出来,调皮的说道。“爷爷,我要吃煲鸡汤。”

萧松轻抚萧青山浓密漆黑的头发,缓了缓呼吸,笑着说道。“那爷爷去林中给你打只野鸡。”

“不用了。”萧青山从背后拿出一只头顶鲜红的野鸡,嘿嘿一笑,说道“我在路上就在想吃什么,然后就逮了它。”

“你这孩子,今天就不要乱跑了,在屋里等着吧。”萧松满脸都是笑容的说道。

接过萧青山手中的野鸡,萧松便到院子后面忙活去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养育我,给我带来无尽快乐的大山了。”萧青山望着眼前青烟袅绕的群山,“既然要走,再去看看虎子它们。”随即人影一闪,便消失在院子里。

“青山这孩子又去哪了。”……

自从萧青山习武以来。每日便在这大山中穿梭,这大山密林就是他的乐园。与群山为伴。萧松随着年纪增长,便随着萧青山自己在山中修炼。每日萧青山都会逮只野鸡或者野兔什么的回来。萧松习惯了在门前编编斗笠,等青山带着猎物回家。

无边无际的大山里,萧青山站在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树上,叫喊道“虎子,小熊……快出来。”这叫喊声响彻无尽的深山。

林中随应传来阵阵低吼,一只斑斓的巨虎在林中矫捷穿梭。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萧青山所在的古树下。

“虎子。”萧青山一跃而下,抱着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斑斓巨虎。“哈哈。”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巨虎也由着他在自己的毛皮上,上蹦下窜。

又是一阵低吼声,一道黑影穿过茂密的丛林飞奔而来。

“小熊。”萧青山咧嘴笑着。捡起一根树枝扔了过去。灰熊盯着树枝,一跃而起。它那庞大的身躯甚至将萧青山头顶的日光都完全遮挡。

巨虎随即一跃,便带着萧青山跳到一块巨石上。巨熊落在他们刚在的地方,击起阵阵尘土。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小熊。你想砸死我们吗。”萧青山顽皮的笑着。

巨熊伸起一只爪子拍了拍脑袋。好像真的是知道错了。

“小猴呢。”萧青山摸了摸巨虎柔软的毛皮,眼珠子转个不停。

“唧唧。”

萧青山以及两只庞然大物都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一只满身棕毛的猿猴挂在参天大树上,它的尾巴自由的垂在树下,一只小猴,抓住它的尾巴,好像在荡秋千。

萧青山,兴奋地从巨虎身上蹦了起来。他摸了摸灰熊巨石般大小的头颅。

“我要离开这坐山脉了。朋友们。”萧青山平淡的说道。“你们要和平生活,不要再打架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几只庞然猛兽发出阵阵低吼。萧青山跳上枝头。“走了。”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林中。

枝头微微一颤,几片树叶缓缓地从空中飘落而下。

他也很舍不得这些伴他长大的伙伴。但是他要离开这里了。

……

破木屋里,萧松将炖好的鸡汤摆在木桌上。“青山这孩子又跑哪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出现在门外。“爷爷。”萧青山推开门。

“快,快,鸡汤都快凉了。”萧松催促道。

“是。”萧青山耸耸肩,坐在木凳上,拿起筷子。跟萧松进行这最后一次晚饭。

桌上的油灯燃烧着,却仿佛更加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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