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哥按住安琪别动,鬼甲蟾蜍渐渐平息,重新伏在了中间的旷地上。布哥悄声道:”它应该看不见静止的物体,我们小心点就没事。“也不知道安琪有没有在听,她只是木然的点着头,瞳孔失焦,怔怔地望着手里的FMG出神……布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安琪朝原路潜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另一头的洞口有几只鬼翼蜂王正拿着刀叉,正襟危坐,等着拿他们开餐呢。布哥认为与其留在里面等死,还不如跟它们拼上一拼,也不是绝对没有希望的。
矿道的开凿痕迹极为粗糙,因为它们发生在遥远的战国时代,那个年代缺乏现代化的科技手段,而且是低等人的作业场所,只注重其实用性,甚至不考虑它的安全与否。布哥从随身的行军包里拿出一团鱼线。上次他和万飞在小水塘边垂钓,布哥收线时用力过猛,把鱼漂和鱼钩甩到了树梢上……他趁着万飞不注意,偷偷把扯烂的鱼线藏在了身上,这种丢人的事他可不希望有人知道,尤其是万飞。
用鱼线铺设了几道陷阱,用以拦截目标。这个方法有点蚂蚁伸腿拌大象的意思,也不知道鬼翼蜂王遇到这种雕虫小技会不会笑场。但布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琪迟疑着,声音很弱,“万飞……他……不会——”生怕说出那个犹如魔咒的字。“不会死!”布哥斩钉截铁地接下她的话,神情笃定“那小子命大的很,几遇凶险,还不是一样没事。”有了这番话,安琪的神色明显好转了几分,仿佛这种自我安慰的话要从别人那里确认才算是心安理得。
布哥计划是由自己去洞口,使用诱敌深入的方法把鬼翼蜂王引至埋伏点。安琪守在埋伏点,提示布哥规避陷阱位置。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布哥冲出了洞口,却头也不回的飞速奔逃,几只鬼翼蜂王也很默契的配合着追了过去……这才是布哥真正的打算。“万飞,你小子tm倒是清净了,留个麻烦给我!”耳畔的风中有一个飘忽的声音调侃道“啧啧,你不是喜欢有妹子相陪吗?”“去你大爷的,我得有命喜欢才行……”布哥知道自己的体力迟早会耗尽,到时候等待自己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好在他拖了这么远,安琪应该就算安全了。这样对万飞也算有个交代,总不能让一个女人替自己送死吧。胖爷也不想死,但特么不能活滴窝囊。
“樊火令——破!”一声娇叱。紧迫着布哥的两只鬼翼蜂王突然一顿,尾部炸裂带着火光猝然倒地。“随我来!”那声音平静的说道。布哥只觉眼前一亮,见一少女立在枝头,头发左右两色,泾渭分明的分在两边,白的刺眼,乌的发亮。眉目俊俏,淡淡的小麦色皮肤。肩上披着一条奇特的黄色围脖,上面加持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短裤下面一双腿生的浑圆结实……那所谓的短裤其实是一件很古老的服饰,一时间也看不清是什么材质的,布哥只是根据布料的实际覆盖面积才得出“短裤”的结论。那女子一句话说完便径直离去,布哥一听妹子要带自己走,便浮想联翩,骚骚一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别动!”女子道。
“几个意思,好让它们瞄准俺吗!?”
却见那几只鬼翼蜂王对着放弃“抵抗”的布哥扑将过来,巨鳌挥舞,振翅嗡鸣,危险破风而至。
布哥不敢相信的瞪着牛眼,几只鬼翼蜂王僵僵地定在了空中,几道红线在其周身若隐若现,红线上豪光游离,好似人体流动的经络。女子口中念念有词,单手展开几道黄符,另一只手在符面上圈圈点点,吹一口气送入符中。大喝一声“破——”黄符便听话的飞到鬼翼蜂王们的尾部,带着火光,齐齐炸裂。
“我叉,符阵!还真有这玩意……”布哥惊奇的打量着。
“我只是锁住了它们翅膀的关节……还有,你告诉万飞,要他来找我……”
“万飞是啥,好吃吗?”
“行了,别装了,我不是敌人……记住我说的话……否则我会找到你!嗯哼?”女子比了个砍头手势,将线网捋成一束,收起末端的七七四十九枚铜钱。
“这玩意啥材质的,跟我的鱼线有一拼呐,”布哥打着哈哈,手一碰到红线立刻像触电一样,一阵痉挛,栽倒下去,“叉,不是鱼线,电线啊——”
布哥就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紧,想说话,嘴巴却只能打开一条缝。如果他对着镜子,就会看到自己脖子上长了一颗猪头。
“你终于醒了,抽得我手都麻了……”安琪抖了抖小手抱怨道。布哥伸手摸了摸脸颊,发现两边的脸肿得像包子一样,怪不得张不开嘴说话,这小娘们真特么狠……掐人中就不行吗?你还挺委屈的?
“腐女!什么腐女?”安琪看着布哥那张吐字含糊不清的金鱼嘴,作不解状。她不知道,布哥口中的“腐女”,就是自己在碎尸坑里遇到的那名女子。符女是来找万飞的,而万飞此刻已是凶多吉少,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那符女深知鬼翼蜂王的弱点,还花时间布置那样复杂的阵法,布哥觉得此女恐怕已经观察我方有段时间了。观她做派,可以肯定一点,她没什么恶意。
“你以为你那破鱼线就能挡住那群疯子(鬼翼蜂王)吗?你们一个个总想丢下老娘不管……”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速度,刚刚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吧,难不成她的多重性格还特么随机的?安琪蹲下来,一欠身的时候吓得布哥一哆嗦,紧忙双手护住已经不堪重负的脸。“你别哭,我错了成吗?”眼前的泪人如丧考妣,布哥攥着拳头,像只尿急的肥猴跳来跳去,却拿安琪无可奈何。他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现在更觉得女人是一种区别于男人的另一种动物。他在风风火火的岁月里过的都是粗糙的生活,没经历过儿女情长,更不懂温声软语去安慰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