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安可七早早地便梳洗睡下了。
一旁紫色熏炉里,冒出丝丝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形成各种形状,虽好看,却也致命。
二天一早,秋菊和春兰端着梳洗用的水,走在走廊上。
“奇怪,小姐今天怎么还没起床?若是往日,现在定是在做晨运了。”春兰疑惑的说道。
“昨天忙了那么多,小姐一定很累了吧!”秋菊笑道。
来到安可七的门外,两人敲了门也不见有人回应,便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香味便传了过来。两人将洗漱用的东西放好,轻声走到安可七床前,撩起纱帘。
“看来小姐真的累坏了,现在都还睡得正香呢!”春兰捂嘴笑道。
“不对劲。”秋菊皱紧眉头,眼前,安可七的脸色虽还勉强不算难看,可是那边缘微微泛紫的唇色便可知,这是中毒的症状。
“不好,小姐出事了,赶紧去叫将军和少爷。”秋菊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冲春兰喊后赶紧执起安可七的手腕,替她把脉。
春兰跑出门后,转眼便已不见踪影。
片刻,安镇杉和安颜卿便赶了过来,冲进屋里,安将军焦急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秋菊,小姐所中何毒?”看着安可七,安颜卿皱眉问道。
“将军,少爷,小姐她所中之毒乃边域至毒——梦三千。”秋菊沉重的看着桌上被她用水泼灭的熏香,“小姐现在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唇边那一层淡淡的异色。之所以被称为“梦三千”,是因为它无色无味,极易挥发,若吸入过多,便会让人陷入沉睡,中毒者在第一天会全身冒冷汗,身体会像处于严寒一样冰冷;第二天会全身毛孔细微出血,身体会如火石一样烫人;第三天会呼吸衰弱,直至死亡。至死,中毒者脸上都会带有一抹微笑,就像在睡觉做梦一样。”
安将军大恸,红着眼睛怒道,“何方小儿今残害我儿?老夫誓死都要把她拽出来,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卸吾心头之恨。”
“就是,到时候,我春兰也一定不会放过那卑鄙小人。”此时的春兰,眼里早没了以往的单纯神色,有的只是眼里一片冷冽。
“爹,当务之急是找到解决之法。依秋菊所言,小妹现在只有两天半的时间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安颜卿冷声道,“秋菊,此毒可有解决之法?”
“此毒我不可解。”秋菊苦恼极了,她的医术在这片大陆上绝对是不低的,可是她就是不能奈它如何。
“被百姓称为神医的夜若辰可否能解?”安镇杉冷静下来,沉声道。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秋菊说道,“传闻此人走遍三国,见识渊博,我想定是能解的。”
“如此甚好。你们二人从现在起,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姐身边,若是小姐再出任何差错,我为你二人试问。”安将军心疼的深深看了似是沉睡的安可七一眼,走了出去,“卿儿,你随我到书房来。”
“不要忘了你们二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安颜卿冷着脸说完,跟了出去。
“春兰秋菊二人谨记。”
“爹,传闻夜若辰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安颜卿皱着眉头,说道。
“近日里,他一定在城内。”今年,是夜兄的忌日,一晃眼,十五年的时间便已过去,“找到他我自有办法。”
“孩儿知道。只是,他会答应出手吗?”夜若辰对他们家有心结,那个温润如玉男子,倔强起来,也是难以改变的。
“我自会让他答应。”安镇杉说着凑到安颜卿耳边,小声道,,“……你去让人将这几个字散播出去,最迟今晚我就能找到他。”
“是孩儿这就去办。”说完安颜卿赶紧下去张罗此事。
“安小子,小七丫头出何事了?”未见巫山老人的身影,一道声音便传来,“老夫这才离开多久,小七丫头就躺床上了,你是如何身为人父的?”
“师傅。”看着眼前这明显走得着急不顾形象的某江湖前辈,安镇杉无奈的点点头问候。
“梦三千?”见是此毒,巫山老人的眸色顿沉,“小丫头可是得罪谁了?竟使出如此歹毒的毒。”
“师傅,你这是何话,小七的为人如何你怎会不知,她哪里会同别人有什么恩怨。”安镇杉略微不悦的看着巫山老人。
“小丫头的为人我自是知晓。”巫山老人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欲要送入安可七的嘴里。
“师傅,不可。这药可是你……”
“无事。我本已是垂暮之年,早死晚死有何区别,不过一颗丹药罢了。”边说着边运气将药丸送进了安可七的嘴里。
“你可寻得解决之法?”
“夜若辰大约可解。”
“可是你们两家之间的恩怨……”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
“十几年前,我得夜王妃一记承诺,她日若有需要帮助的,拿着她给的信物便可。身为夜王妃的儿子,夜若辰也一定会答应的。”
“如此便好。”
夜晚,城外小亭内。
“你来了?”安镇杉倒酒的姿势没有丝毫停顿,看也不看似乎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来了便下来,同老夫一道尝尝这你父王最爱的十六年女儿红。”
“你找我何事?”眼前这一名男子,身着白色的锦袍,一头黑发只是用一根簪子,随意的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把上好的玉骨扇,嘴角略微勾起,身上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而男子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不就是安可七那画上人吗?
“世子,请坐。”安镇杉指指自己对面的石凳,示意他坐下。
夜若辰也不客气,漫步到石凳旁坐下,拿起酒杯微微泯了一口,赞道,“的确是好酒。”
“若辰,按照辈分,以前你也称呼我一声安伯伯,你我二人十五年未见,却显得生疏了。”安镇杉叹道。
听安镇杉一直提及十五年前的事,夜若辰的面色丝毫不变,只是那握着扇子的手却是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这面也见了,酒也喝了,你若没事,我便先行一步。”说完夜若辰作势起身离开。
“不知世子对于梦三千有何看法?此毒世子可否解?”安镇杉赶紧问道。
“可解当做如何?”夜若辰扇动着扇子,眼含笑意,反问道。
“可解便麻烦你替小女一解那梦三千一毒。”
“呵呵~”夜若辰轻笑出声,面上依旧是完美的笑容,嘴里吐出的话却无情的很,“你安家人是死是活同我何干?”
“那么说来世子是不打算出手相救?”安镇杉沉声道。
“你安家同我无缘,我不救无缘之人。”夜若辰微眯着眼。
“那凭借此物呢?”安镇杉从怀里拿出一个颜色略微久远的上好玉佩,放在石桌上。
一抹冷光从夜若辰的眼底流过,拿起玉佩,冷道,“若要我救她,可以。但是,她必须同我走。为期两年,两年后,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女儿。”
“你……”
“当然,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令千金的命,休怪我不能救。”安镇杉接下来的话被夜若辰堵了回去。
咬牙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