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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毕业时候

今天下班早,打几个字吧。

毕业半个月了。但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毕业来的这么快,真是再见来不及握手。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毕业的场景:有女孩子跟我表白,和小伙伴各种约各种疯,天天喝到不省人事,把酒言欢。在学校每一个地方和每一个同学合影,跟每一个老师合影,甚至去校门外的奶茶店、理发店、小面馆,跟每一个老板合影。最后大家再抱着痛哭一场,各自天涯。

但作为一个死宅,真正的情况却是:我和老谢整天在宿舍开黑。

“快快快、来这儿蹲他。”

“妈的,你又害死我了。”

“草你大爷,别抢我野怪。”

或者是跟老谢一起打下路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吵起来。然后我就怒退游戏,大家都不说话。过一会儿。

“等会去哪吃饭?”

所以在最后毕业的一个月,我们就是在每天不断的连跪和想今天晚饭吃什么的思考中度过的。要说虚度,我觉得这是我整个大学四年真正虚度的一个月。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在宿舍就这么浪费了吧。虽然一方面我也找不到出门的理由。

我也想过在这最后的时间应该做点什么。比如我去参加了四级考试。报了无数次名,在这最后一次终于去参加考试了。跑到考场,发现要用身份证加学生证才能进去。然后气喘吁吁的跑回宿舍拿证,再气喘如牛的跑回考场。时隔3年,中间一次书都没看,虽然在猪场实习的时候记了两个月单词,但回来玩两个月就忘得连schoool都忘了怎么写,考试时的感觉跟大一的时候参加考试的感觉一毛一样,什么都不会。不过大一的时候感觉时间还不够,这次时间倒是多了不少,我还玩了一下久违的2B铅笔。至于考试成绩,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了吧。我想是的。

再有就是,每天白天打游戏输得心力交瘁,但到了晚上的时候,断网,也不知道跟谁聊天,就呆呆的躺着。有点困,但是又不想睡着,打开手机,解锁,看一眼qq空间有没有动态,关掉。想发点什么东西骗骗回复,都感觉好像什么都适合发。就这么躺着,室友都玩手机也不说话,我不玩手机也不说话,就是怕一闭眼,一睁眼,一天就过去了。早上起来,不知道做什么,再百无聊赖打开电脑输上一整天,就又到了晚上。感觉时间就这么雷打不动的流走,我努力抓住它,但握住的只有鼠标和手机。

就这么,到了照毕业照,到了毕业答辩了。答辩比我想象的简单得多,即使我上台还有点紧张的讲完了我简单的课题。接着就是实验室聚餐。其实就我这么简单的课题,让我只在实验室呆了一个星期,每天也去不了两个小时,所以整个实验室的人没几个认识除了我们班的。哦哦,还有隔壁班的。但却就是这样,这次聚餐是毕业唯一让我喝吐的一次。那晚的啤酒很冰,我好像也没喝多少,不过我也喝不了多少。跟同桌的喝完在去敬老师,师兄师姐。吴俊伟还记得大三的时候我逃课去贵州玩,走的时候被他抓个正着,求了他半天才放过我。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而且他每次看到我的名字好像都有些敌意,毕业预答辩的时候,我笑着走上台去,他念着我的名字:刘灿。笑得这么灿烂,我看你怎么讲。接着他就被我各种回答弄得哑口无言,回想起来也是可爱。

再过几天,看到空间各种别人学士服的照片。我心里一紧,快到我了。

发学士服的那天在下雨。我和老谢还在和对手苦战,班长打电话来叫去拿学士服,我们就果断不能出卖队友啊,打完跑去领了回来。心里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就像一个人要走到终点了,害怕无奈忧愁混作一团。正试衣服呢,打电话来说要去后操场照相。下着很大的雨,我却不想打伞。一来是想装逼的淋淋雨,二来,这是我在学校里的习惯。一般下雨都是老谢带伞,我跟他打一把,然后看到女同学我就可以放弃老谢了。。机智如我,也没法在毕业的季节里上演一出分手好戏。扯远了,然后就淋着雨到后操场照相,合照完再让人给我照了一张照片发说说就匆匆回宿舍了。第二天才知道,中午就要还衣服,心中万千***奔腾,我什么都没照呢。

毕业典礼以后还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不及去照学校了,跟喜欢的男同学女同学合影完,就还了。值得欣慰的是,天生丽质的我在美颜相机的拯救还是勉强可以看的。

最后的晚餐是百味捞。我以为我会喝很多,会吐很久很久,可是没有。我以为所有人会抱头痛哭,也没有。我以为会有同学在这最后的时刻对别人表露心扉,还是没有。电影看太多了。

我想我肯定是第一个哭的人,真的。陈老师敬完酒去别桌,我们互相开始喝的时候。端起酒,看着老谢,就开始不停眨眼睛希望把眼泪收回去。可是徒劳,我一张嘴,就止不住了。说的无非是些客气感谢四年照顾的话,但就是这些俗气的话语带着眼泪出来。一杯酒,敬了5分钟,才喝下去。接着是弯弯、红枣、班长…。我看着他们,对我说的什么我已记不清,只知道想起过去四年的点点滴滴,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当年是怎么闹矛盾的,是怎么和好的。想的是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其中悲伤,经历过的才能体会吧。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陈老师哭了,喊的是我对不起你们还是怎么的,没怎么听清。我只是哈哈哈哈的笑了几声,你也有今天。再一转眼,看到陪陪来接我们,心中感动无以言表,抱着他说,有你真好。但我没跟他坐车走,而是跟大家走回去了。那个地方不知道离学校有多远,我只希望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走不到终点,酒永远不会醒,天永远也不会亮。我可以趁着酒意对女同学耍流氓,跑到路边小树林方便,可以借着淡淡月色贪婪的打量这你们的脸。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那晚,是我和好多同学毕业的最后一面。第二天就有同学陆续收拾离开了,默默的走,就像当初默默的来。没有人邀请我送他们,除了陪陪。别离的车站,拥抱的瞬间,这可能是好多年我们隔的最近的距离了。我还是没有忍住眼泪,我觉得我怕离别,但我不怕哭泣。我想,这是我们的纪念。时至今日,念及彼时仍泪眼朦胧。我走的时候是早上,整个宿舍都是一种没睡醒的状态,就这么走了。后知后觉,来不及哭了。

人就是这样,只有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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