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有情,流水何惨。回首东风,暮去朝来颜色故。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无缘?刚刚还说是缘分,如今有何来这无缘之说?”阿娘说过:口是心非者最女人。莫非…
“缘,止于剑!不过…”
“不过什么?”死老头,有能耐了不起是不是?他日小爷千秋万世,雄霸天下的时候…
“刚刚那两句诗为我为赠一友人所作,只是神、意、形皆俱,唯却一诗名,若为我得,我可以考虑略微指教一番。”凛风白袍,将飘洒的月光送到江南江北的每一个角落,如耀日般的皓月悬笼,渐渐的看不清他的脸。
“送友何人?”
“友者孟浩然!”
“送往何处?”
“烟火扬州!”
就这样,他一问,我一答。事情的来龙去脉尽为我知晓。
“送孟浩然之广陵也未尝不可?”
“然!”
……
十年花荫,十年树果。
除了他大概谁也不知道十年前便决定了今天的一切。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拜托命运的安排,至始至终,我们都是一颗任意摆动的棋子。
“你叫什么?”
“江离!”
“家父可是江余?”
说着我望了一眼他平静的渗人的脸蛋,貌若仙者,不临纤尘,逍然远世,世之若有。
“是,莫非青莲居士认识家父?”一定是的。听阿娘说爹爹年少时也是个多情才子,人缘颇广。五湖四海,皆有所至,如今看来,眼前人于父亲定是认识的。如此一来…想到这里,不禁的奸笑出声。
“可谓有,也可谓无!”说着拔出他腰间的一把青光剑。剑光逆转,青光散逸,随波逐流。轻身舞跃,惟妙惟俏,迎风起舞的白影,瞬间融入这这一幅江秋花月。
一旁的我看的那也叫一个心痒痒,从小就听阿娘说过:大千世界,武林众门,千玄万道,鄙夷之技,各有所长。但真正的功夫我也未曾见过。啊娘总说父亲是扬州第一高手,不过在我看来也是枉然,因为他从未在我眼前漏出过一点高手的姿态,被阿娘揪着耳朵罚扫院子的场面倒是不少。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父亲不可貌相啊。
“看清楚没有?”
“啊?”面对他的疑问,一时不知所措。看清楚没有?莫非他舞剑是要传授我剑法,而不是因为一时起兴?
“此剑法太过精妙,啊离尚未领悟,居士若肯在演示一道,定不辱重望,必有所成!”哎,早知道就不心猿意马了,虽然答应略微指教一番,若是一时恼怒反悔怎么办?心中早已扇了自己十万八千了巴掌了。心想:若是他日自己学有所成,不用仰仗他人,也能在乞丐界横着走。不,不只是乞丐界。
“此为我醉酒所创六十四式谪仙醉月剑,醉可忘月,剑了破月。所谓破镜重圆,皆寓于此!最后一遍,你仔细瞧清楚。”
谪仙醉月剑,忘月,破月。如此不凡,我所能学成,定也是为父母沉冤昭雪有望。父亲、母亲,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努力。
“第一式:一如初醉,谪仙笑看九重天,迷途不返也为道,道在人心人自知。”
身轻凌微,剑若轻鸿,袖若祥云,发落垂天。不知不觉,一股醉意早已在周身泛滥开来,真想不到这小莲平日里瞧上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竟也是个酒醉饱。一旁托着下巴在地上看的小爷我也是醉了。
“第二式:酒醉人肠,揽月九天笑奈何?金钩银钩昨夜梦,梦醒南柯一枕凉。”
白影缠月,月下流光。身如轻燕,过不留影。若不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凭我这肉眼凡胎,一辈子也学不来。不知不觉,我竟也那起手中那把离遥剑,跟随着他的脚步学了起来,连剑带鞘,锋芒尽隐。
“第三式:醉入愁肠惆怅起,一梦繁华不知数。数之不来意难去,醉兮醉兮醉难醒。”
……
“第六十四式: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剑走偏锋太极转,六十醉醉九天。”
随着他的临江负手背风立,一场若冠世繁华的刀光剑影终于是圆满落幕。看着他将那柄青剑插回剑鞘之中,心中万般惆怅。愁当自从剑中来,剑中忧愁自何处?怕也只有那舞剑者方知吧。
“看清楚没有?”
“没有!”其实在他再次示范的时候那些招数早已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这也得归功于我的父母,天生便给了我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若是再大一些,那恩科举人恐怕就非我江离余君莫属了吧!我知道我很无耻,但我就是想再目睹一眼他的冠世风华,况且流血流汗,劳心劳力的是他又不是我。正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的命,属于江湖!
一个眨眼,他来到了我的身后,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去!能记多少是多少!”
随后我便被逼着拿着那把离遥剑翩翩起舞。不过这个舞怕是难等大雅之堂。剑虽轻,然十岁的我拿起来还真是吃力,不过连挥带砍,拖泥带水,连滚带爬终于是将那六十四式谪仙醉月剑比划出来了。请注意,只是比划。
“虽然只有其形,未有其神,于你而言,已是足矣!”不冷不丁的鄙夷我。不过我们俩换副身体,你来试试。
“此六十四式谪仙醉月剑你今记得方可,其神之领悟,于你怕是时机未到。只望你莫要弃如遗迹。”
“谢居士教导!”这也太简单了,想当年爹爹让我背诵那《道德经》时可严厉多了,不但要能诵读,还需知其意,品其神。那时的我虽是苦命,却也是我最留恋的时光。因为他们都在哪里。
“外功为辅,内功为主。对于如今的你来说,修习内功也是为之过早。不过我接下来授于你的这套心法,必须熟记,它能保你一命!”
“是,荣感师恩!”
“听着,用你过目不忘的的本领给我牢牢记住!”随后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向大海调情泄意。
“驻于寒,归蚀骨。冲六穴,贯任督。开明池,毕百会。贯三花,汇丹田。周身气泄出,玄阴气替接。不以纯阴入,不纯阳尽出。阴阳二者取,我夫天地间……”
咒语般的心法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贯入我的脑海中。混乱的一片渐渐明析。
“此为我早年一世外高又所传泠心诀。可修至寒真功。若加以修炼数十年,与天下群雄争锋指日可待!”
“恩公大德,啊离毕生难忘。来世做牛做马,死生结草,永感大恩!”我非常狗腿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请注意,是响头!
“泠心诀心法可曾深记?”
看他那样子,貌似比我还心急。对了,这个是不是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呢?然而他好像可以听到我心声似得鄙夷了我一眼。
“差差不多,我在酝酿几遍,此生难忘!”真是狗血加狗腿啊!
“走吧!”他不等我说完便迈步开溜,我则狗腿的跟上。
“居士我们要去何处?”
“去还债!”
“你的还是我的?”
“都差不多!”
“那是什么债?”
“天机不可泄露!”
走了好一会,他突然停下来,揪着我的头发在我脸上摸了一把,随后又是一脚把我踹进了护城河中。
“脏死了!去洗洗干净,换件干净的衣服再走。脏成这个样子,有辱我名声!”随后他就从一旁的一个包袱里丢出一件雪白长衫给我,尺寸将将,貌似量身定做那般。心想,此人莫非是神仙?
“小…小莲你大爷!冷…冷死本小侠了!小爷绝对不会放过你!”刺骨的江水刺疼了我的皮肤,寒冷,寒冷在慢慢的侵袭。凛冽的秋风,葬送了所有温暖。我就看着,看着,看着岸上的小莲对着我扭了扭屁股一甩有人,在一旁的草坪上仰躺杨月。
“傲气太盛,还待磨练!”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就渐渐的在江中沉沦,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伴着阵阵秋风,展现我最美的泳姿。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小…小莲!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