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少爷小姐,身边都立着丫鬟随从,只有风凝霜一个人坐着。
“好了,远秋,此事日后再说。”
风远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父亲此刻也挑不出错处吗?
风落许久没有说话,她看着风凝霜的眼神都透着恨意,风凝霜算哪根葱?她明明就是那个贱女人怀的孽种,要不是身上流着父亲的血,又怎么能有今天!
风凝霜根本就不顾周围人的鬼心思,反正并不是猜不到。
早上的闲聊并没有任何焦点,简直无聊到了一定境界。
风顺城过了许久才说:“过些日子要举行家族比试,你们好生准备着,不要给嫡系家族丢脸。”
“是!”几个孩子跃跃欲试,风家这个大家族,很久以前就分了大小两家,一家是现在风凝霜待的嫡系家族,另外则是风老爷子的弟弟另起的门户,虽然人数众多,但苦于人才少,嫡系家族把握了许多的资源,还处处打压他们。
虽然分了家,可族比依旧留了下来。
只是近几年,嫡系家族的人才却近乎止步不前,在家族比试中出尽洋相,让侧系子弟出尽了风头。
前些年,都是老爷子派人参加族比。
如今,这些孩子也长大了,让他们参加族比一试身手也好。
当然,风凝霜并不在风顺城的期望范围之内。
另一边,项兰打一盆清水,沾湿了毛巾替风离擦拭,脸,脖颈,手,都小心地擦洗干净。
那个大夫扣了扣门,进来替风离换药,他表示相当无奈好不好?
项兰打着下手,看到风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鼻尖不禁一阵酸楚,连手的力道都不知道该怎样控制。
张妈妈和海棠不敢来打扰,奢烂繁糜的怡红院却有一个安静的处所。
这天一大清早,风家人便乘坐好几辆马车出发了,侧系家族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城,远江城。
到了那边已是次日正午,一路奔波,那些娇气的小姐早已是怨声载道,两位妻妾更是娇声抱怨,她们何曾受过奔波之苦?
大家族就是矫情,恩恩怨怨全都藏在心眼里,暗自较劲,嘴上却还客气,风老爷子的弟弟还带着人出来迎接。
风顺城一下马车,便欠身作揖,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崇敬:“叔父,许久不见了,今日带一群孩子上您这儿叨扰了,望您指点他们一二。”
“侄儿言重了,想当初见到这些孩子的时候他们才多大,一转眼都是大人了!”对方捋着胡须,爽朗地笑了几声,打量着几个孩子。
“叔祖父!”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纷纷上前来,可那人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风凝霜身上,她静静地站着,神情冷淡,似是看不见他们一群人。
他笑了笑,神情颇为慈祥,嘴上连连答应着。
随即,他招了招手,让人给他们一行人安排住处。
这人也算童颜鹤发,名为风定安,他与风家老爷子风定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仅差两个月。两人打小就谁也不服谁,分家以后,虽然年年老爷子都会派人来参加族比,可从未真正现身。
“贤侄,这位是?”风定安指了指跟在最后的风凝霜。
“小女凝霜,骄纵惯了,不太懂事,还请叔父莫要责备。”风顺城脸上赔着笑,心中不禁又开始责怪起风凝霜。
“凝霜,名字挺适合你的,跟叔祖父过来吧。”风定安似笑非笑,这清冷的表情,简直没有一丝波动,是挺像凝霜的。
当初风家谁人不知风凝霜是个废物,现在她来参加族比?简直天大的笑话!
风凝霜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她只是静静地跟在人群后边,也不说一句话,也不会凑上前去和那所谓的叔祖父问好。
这里毕竟比较偏远,不像嫡系家族的屋子那样宽敞,少爷小姐都在轻声抱怨,但当轮到风凝霜时,房间已经是没的挑了,最破旧的一间屋子,采风采光都很差,若不是里面放了床和桌子,简直会让人以为这是一间柴房。
几个风尘仆仆赶来的风家人的不爽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虽然被羞辱的是风家嫡系家族,可他们还是想看看风凝霜要怎样应对。
“侄儿,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有这么多人来,敝舍破旧,实在是供不下。”风定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歉疚,似是真的一般。可风顺城哪里不知道,这明明就是故意刁难!
“这间屋子可真不错,布置得简单倒也合我心意,我以为族比之中派出那么多高手的叔祖父定是会俗不可耐地炫耀自己财多物多,没想到还会这么细心地了解凝霜的喜好,凝霜刚来的时候无礼了,在这儿向叔祖父致歉。”
说着,风凝霜欠了欠身,就要行礼。
风定安赶忙上前扶着,嘴里忙不迭地说:“哪里哪里,是叔祖父怠慢了,我这就叫人去换一间。”
只是他的心里,此刻却想了很多,这小丫头伶牙俐齿,三言两语,虽说是她来道歉,可谁不知道她的语音多刻薄?
风顺城他们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这真的是原来那个废物风凝霜吗?如果她真是倚靠项兰才说话硬气,那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她有什么资本?
“去,把三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风定安对身旁人吩咐道。
那人也不怠慢,立即答应道:“是,老爷!”
风凝霜在一群人或惊诧或嫉恨的目光中跟着那人走了,小姐的屋子,自是比他们的要好得多。
待他们走远之后,风婉云才走到跟前,娇俏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一抹俏红,她跺了跺脚,语气满是不悦:“爹~,你看看她,她凭什么啊?我……”她还没说完,就被风顺城给打断了:“够了,婉云,现在不是在家里,说话做事不能这么任性!”
风凝霜倒也不是想帮风家争口气,只是看着风定安很不爽,想让自己舒点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