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血色,蔓延绵长。
盈语心一慌,纤手按上琴弦,琴声止。
殿前残肢断首,一地的血腥。
只有脉羽和白衣男子还兀自相对立。
只是脉羽抬着的钢刀光挂着血滴;白衣公子鲜血沾染,已然是一只雪白的六尾狐立在脉羽对面。
盈语心想:无论妖还是人都是一条生命!无论如何,她还是做不到手起刀落,对动物毫无怜悯之心,
“上苍有好生之德!”盈语叹一声,随手一拨“铮”一声,清越清脆。
退了遮天的乌云,天空有晚霞。
“小语啊,你这首曲子真不错!”脉羽侧头对着盈语笑,眉眼扬起,甚是好看。
“那是,那是,我是谁啊?!”盈语抱着琴,得意洋洋。
“又蹬鼻子上脸了!”脉羽嗤笑。
脉羽转身对白狐:“听说九尾狐要想要修炼成人,要吃掉一千个人的肝脏。这个有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六尾狐望着地上的一堆死狐,脸色铁青:“假的!”
“是么?”脉羽挑眉。
“所有参加海南村的狐妖全都死在这了!一个都没留下!刑执行者。”六尾狐抬起头望着脉羽,咬牙道。
“是么?”脉羽又挑眉。
脉羽这个表情真好看!盈语跃雀着,只听“咔擦”一声,六尾狐倒在在血泊中。
遥遥的,有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这下刑执行者可是满意?”
“那么,把所有的村民遗骸安葬到海南村。”脉羽拉过盈语,头也不回地下山。
“刑执事者?那是什么?”盈语好奇地问。
“荒古人、妖、神三界共存,千百年来就有签立人和妖互不相犯的协议。由神选定刑执事者来执行刑罚。”
“你是刑执事者?”
“那个早就散了,百年前神族修罗入魔,使人间涂炭,引起人族和妖族民愤,神选定刑执事者被迫解散。”
“你以前是?”
“我的女神,别说我才二十多岁,就是给我再长一轮也够不上年龄当刑执事者!”脉羽笑了。
“可是,他们都相信了!”盈语不信。
“因为虽然律法已经形同虚设,但是,条约还在,再加大家对神选定刑执事者充满敬畏,他们被我帅气和杀气一吓就怕了!”
“其实六尾狐修为很高,比我差不了多少,但是,我比它聪明,所以轻易打败了它,还让它自尽!”脉羽想想又觉得可笑。
六尾狐修行八百年的老狐狸居然那么容易被唬住!当然,要不是盈语的琴声和歌,估计他杀几个就得离开。
下山的路异常顺利,没有一只飞禽走兽,连鸣叫的鸟儿也没有,一片死寂。
“狐狸都死光了?”
“狐族狐狸多不胜数,这狐岐山只是一个地方,就是狐岐山上都还有大半没出呢。”
走下山的时候,山腰中立着一道巨大的天然玉壁,上字:“狐狸洞”三字。苍劲有力,颇有书法家味道。
“这个狐窝里的狐狸看起来还是蛮有知识,蛮有文化的嘛!”盈语摸着玉雕上的字,大笑。
“我觉得狐狸窝里个个是不长脑子的。”脉羽瞥了瞥玉块上的字,揶揄道。
“为什么?这字还是值几个钱的呀!”盈语再往壁上瞧,恍然大悟:“玉宇琼楼、亭台楼阁居然取名‘狐狸洞’叫洞哈。”
“这是哪个有文化的写的?”盈语笑。
“是白芩写的!”脉羽淡淡地道。
“白芩?巫咸国的巫师?三尾狐的情人?“盈语大惊。
脉羽淡定地点头。
“你认识他吧?”
“咱们这就去看他!”脉羽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到离国路程并不远。这个不远是以脉羽的脚程来计算的。
一天功夫他们就进入巫咸国国境了。
巫咸国。一个崇信巫术,很传奇的国家。这里四面环山,风景与外界截然不同。放眼望去,远方群山耸翠,村树含烟,阡陌纵横,屋宇错落,宛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桃源画境。
盈语随着脉羽走进如世外桃源般的离国。
盈语一进东城门,就看到人高马大的如花踮着脚在城门东张西望。
“如花姐!”盈语向如花招招手。
“小鱼儿!”如花扑了上来:“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盈语被如花抱着喘不过气来:“如花姐,我这不是来了?咱们进去说话,行吗?”
“嗯嗯!”如花拍拍盈语,发现了盈语背后的琴:“咦,是什么?”
“琴,伏羲琴!荒古排行第一的神器!”盈语兴奋地道。
“咳咳,小鱼儿,咱们吹牛也不能这样吹的吧?”如花摸摸盈语的头,认真地道。
“谁吹牛了?”盈语涨红了脸,转身问身旁的脉羽:“是吧?脉羽。”
盈语一转头才发现脉羽不见了。
脉羽和赫连俊在一起。赫连俊锦衣玉带,一身尊贵和优雅;脉羽薄唇挺鼻,英姿飒爽。
两个英俊的男子谈笑生风。
见色忘友!盈语鄙视一下,问如花:“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好像以前就很熟的!”如花望向脉羽和赫连俊,如实答道。
“好基友当然熟!”盈语又鄙夷地道。
“小鱼儿不高兴什么啊?”如花奇怪地望着盈语:“哦,我知道了,赫连俊还没跟你打招呼,是吧?”
“嗨,赫连俊,小鱼儿在这里呢。”
盈语掐死如花的心情都有了。
“小语,你没事真好!”赫连俊快步向盈语走来。
虚伪!“嘿嘿,是没事!”盈语扬扬包扎成粽子的左手。
“小鱼儿,你的手怎么了?”如花抱住盈语左手,就要拆开看。
“喂喂,不要动啊,会感染的!”盈语大叫着,左手的布条已散落,露出一只小绵羊“咩”一声。
裹那么久,那么久居然没死?我去!
“好可爱哟!”
“是患兽!”脉羽淡淡地说道。
如花要摸的手举在半空没落,赫连俊凑上前的头也往后移移。
“小鱼儿,怎么回事?”如花跳开一丈之外,问:“我记得你右手肿的像大象腿,怎么左手又粘上了患兽?!”
“谁的手是大象腿?”盈语怒了,用牙齿咬住衣袖就往上摞:“瞧老娘细皮嫩肉的,光洁又白嫩!”摇着手臂喊道。
引来行人的注目礼。
那边和脉羽说话的赫连俊,身形一转,把盈语拉到一旁,轻轻地把她袖子拉下。
“谁能告诉我,越女娘娘是怎么生了你的?”脉羽扶着额头,一脸嫌弃。
盈语向脉羽一瞪眼:“应该和你妈怎么生下你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