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天元905年8月,中洲大陆的天气正是特别炎热时候。楚瑞站在青阳城的女墙边,向北眺望无边无际的海洋,多少忠臣良将为君王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落得个鸟尽弓藏,开一世太平,却未能共享太平。惜哉,悲哉。
海风带来一丝凉意,不知不觉,楚瑞已经二十六岁了。对岸靖州的靖王,祝国公,韩元帅,真的是值得托付一生的明主么?楚瑞不禁叩问自己。
自城墙下上来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人物,他便是裘五富,经纶满腹,此前没有遇到明主的他,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遇到楚瑞,裘五富一鸣惊人,将楚瑞视为侍奉一生的明主。楚瑞心里犹豫着:“我自己会是一个明主么?”楚瑞习惯了平凡安逸的生活,即使这几年征战不停,他也依然没有改掉睡懒觉的习惯。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种田,而不是当一个将军。
裘五富对楚瑞道:“大人,虞韶与白坡安短兵相接,僵持不下。他请求我部增援,从白坡安背后发起袭击。”
楚瑞看着海面,几天前,海面上被烧毁的战船残骸,散落在海边,任由海浪拍着。想到此前那漂泊的人生,随波逐流,楚瑞想他不应该只是这样,来到了异界,若是还随波逐流,不能释放自我,岂不是遗憾。无论如何,祝睿对我有知遇之恩,他不负我,我绝不负他。且打完这一战再说。
楚瑞问道:“以你之见,是该救援么?”
裘五富答道:“不该,大人可知虞韶多少兵力?我们这点兵力,太少。经不起多番折腾。”
楚瑞点头道:“那便依你所言,不去救援虞韶。但是目前,尚不清楚,虞韶是不是忠心的,不要捕风捉影。我部迅速袭击越秀城,也算是来个围魏救赵。你拟书信回报祝国公,先不要说起虞韶的事情。将我部行动报告给祝国公即可。虞韶那边,就说,我用围魏救赵计谋,分散伏越军的兵力,打乱伏越军的部署。”
裘五富本想多言,突然见楚瑞眼神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少有的英雄之气。他心中不敢肯定,若是奇袭越秀城,兴许能逼降伏越国王。
且说,虞韶听闻燕舍大败,匆促来到前线,对阵伏越国的破虏将军白坡安。
那日,白坡安率领五万士兵上阵,寻求与虞韶军队决战。他自恃武功高强,提着一双铁鞭,叫阵。
虞韶的先锋燕舍,使一口大刀。他看那伏越军中,军旗写着伏越上国破虏将军白,不知来了个什么人物。白坡安报上姓名。燕舍未曾听说他名字,因为白坡安一直在深山修行。燕舍不敢大意,细细看那中年人,长长胡须。一身白色的长长道袍。那道袍镶嵌着金丝,金光闪闪。手中提着两把铁鞭,寒光乍现。骑着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
燕舍也是自报家门,挥舞一把大刀上前与他厮杀。
白坡安正眼都不曾瞧着燕舍,只有十个回合,白坡安一鞭打在燕舍面门,燕舍惨叫一声,头盔都被打掉。索性逃跑及时,捡回一条命,白坡安教授士兵阵法,以阵法冲杀,将燕舍杀得大败,损失过万。
燕舍只能撤退。白坡安刚想追击,想乘胜一举将虞韶军逼退到项坞,在项坞一举击溃虞韶。这时候,只见眼前尘土飞扬,一支骑兵挡住白坡安的去路。
白坡安细看那将,骑一匹汗血宝马,披一件黑色披风,容貌俊美,身着锦衣,手提双剑,举手投足皆是贵族气质。
白坡安不禁问道:“前面挡道者何人?我乃伏越上国破虏将军白坡安,识相的让路。”
那人轻轻咳嗽一声道:“鄙人正是虞韶。”白坡安一惊,道:“你就是虞韶。”他想决战,便喊道:“叫你手下最能打的将军出来,休要浪费时间。”虞韶道:“见我手中双剑,还不快快退去,口气不小,待我生擒了你。”
白坡安怒道:“大言不惭,你要这般耍狠,正合我意。”
两个人就阵前过招,两匹马都是骏马,两个人都是虎将。来来回回,打了三十个回合,未分胜败。
突然白坡安招呼士兵掩杀过来,道:“这般烈日下,要和你打到什么时候?速速决战,分个高下。”
虞韶见伏越士兵众多,自己兵少。突然大喝一声,道:“大丈夫当显名当世,雄霸一方,今不死战,更待何时?”双剑轮转如风,直取白坡安。白坡安大吃一惊,慌乱中被虞韶砍中左肩。急忙撤退中军,命士兵护卫。虞韶骑兵见势,士气大胜,几番冲击。白坡安损失惨痛。
可是白坡安毕竟不是泛泛之辈。立即用阵法稳住阵脚。心中犹有余悸道:“不想那虞韶是个勇猛武将,险些丢了性命。”
虞韶骑兵毕竟兵少,而大部队还没有过来,便见好就收,撤退回去和主力会合。闲暇之余他还请楚瑞救援。
不过,出乎虞韶的意料的是,楚瑞并没有直接攻击白坡安的后方,而是说要围魏救赵。燕舍等人不解其意。虞韶帐下转出一人道:“主公应当机立断。”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琼国元帅管易。他此前一直隐居,虞韶主政虞阳后,秘密将其招致麾下,一直藏在自己府中,管易视虞韶为挚友和明主。忠诚不二。
虞韶心中疑惑道:“楚瑞围魏救赵,是愚蠢,还是大智若愚?”管易道:“楚瑞可能只是贪功,要先攻灭伏越国。但是这就坏了主公你的大计。一定要在楚瑞前,攻占越秀城。否则,局面将不利于我方控制伏越国。”
虞韶道:“我有一丝预感,楚瑞可能猜测我会不会反。”管易吃惊道:“要是这样,那就更加不能迟疑了,可以用轻骑,突破白坡安的防线,速速进攻越秀城,楚瑞连日作战已经疲惫,而且人少。这是一个机会,必要时,背后袭击楚瑞,威胁将不复存在了。”
虞韶道:“袭击楚瑞,等于告诉祝睿,我反了。”管易道:“不尽然,兴许祝睿认为是楚瑞反了呢,我们只是在平叛。”虞韶道:“论谁也看的出楚瑞忠心不二。”管易道:“可是偏偏祝睿就怀疑楚瑞,要不然,也不会单独让楚瑞出阵,而且,当楚瑞想要救援,韩仲竟不准救援。兴许,韩仲一直提防楚瑞。这给了我们机会。”
虞韶便唤来得力干将寇锦娥,这是一个女将。虞韶道:“你乃是绿林好汉,一代女侠。不知你领兵作战如何?”寇锦娥道:“不在话下。”虞韶喜道:“你率一支轻骑,急袭越秀城,务必赶在楚瑞攻击越秀城之前到达。待楚瑞军与伏越军作战焦灼时,突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寇锦娥喜道:“放心交给我吧。”
管易道:“那白坡安甚是令人头疼,恐怕需要些时日将其击败。”
虞韶道:“既然如此,这样汇报祝睿,韩仲,道是不忍见楚瑞送死,我亲率本部兵马,替楚瑞分忧。楚瑞未曾求救于我。”管易喜道:“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