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交锋永远不会停止,只要生命还存在,只要死亡没有消失,而世界的构成两者缺一不可,于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世界是没有对错也没有选择的。
源海守护者们就是这样一群人。
时空管理中心也好,军事统合部也罢,这些都是这一代的源海守护者,这一代是由玄灵士来守护生之侧,而在此之前,已经有过许多的守护者,在名字上他们各不相同,但直到如今的玄灵士为止,所有的守护者其实都是一脉相承的,比如现在的玄灵士的修行法门就是上一批守护者为了应对日益变幻的局势而从自己修行法门之上发展创造出来的。在这之后,他们就默默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将这份责任,交给了后来者。
如今,玄灵士们不知道自己将在什么时候退出这个舞台,但是按照一般规律,那一刻必然会到来,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自身实力强大的他们却迫切的在攀科技的原因——唯有变化才能应对变化,科技是变化得很快的东西,发展科技,能够延缓自己退出历史舞台的时间,理论山可以这么说。
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考虑,源海局势风云变幻,到了如今,玄灵士已经将个人战斗能力提升到了极致,如果放回去和以前的守护者们比,别的方面或许有所不如,但在战斗上,以前的守护者们来一群可能才比得上现在一位玄灵士。
局势变幻,战斗能力被提升到极致,为此洛銘曾预言说:“源海中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相辅相成的,既然战斗能力已经发展到了这般地步,而我们的战争科技也发展到了一个瓶颈阶段,那就表示必然要发生能够配得上这样的战斗力的事件,源海。。即将迎来下一个岔路口。”
“如果按照你的理论。”洛銘身边的白袍研究员注视着眼前巨大的星舰:“那现在这种情况就表明,岔路口就在眼前了,而这次,不一定能扛过去。”
“所以很多人都在努力啊。”洛銘指着眼前的星舰说道:“你去了一趟神界,如今‘开拓者’级特型舰都已经成型,一艘堪比数支舰队的战斗力,这为我们度过难关增加了一枚很重的砝码。”
“可惜兵器始终是兵器,先辈们在仙法的运用上成就可一点也不低,那些以仙术为基础的强大战争兵器你也见到过,它们并没能给结局带来什么改变,最终改变源海格局的,还是先辈们自己,靠着人的力量,而不是兵器。”
研究员感慨颇深:“如果你的理论过可以推导出源海变化的下一个阶段,那我有个理论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
“任何变化,任何事件,最终都只能靠人去解决。”
“既然这样说,那你拼命的研究这些那些的有什么用?还不如专心提升自己的实力呢。”洛銘满脸的不以为然。
“是啊。。提升自己。。”研究员低声道:“可我还有提升空间么?先不说这个空间,我研究这些设备,不过是希望在到达终点之前,我们可以保留更多的力量罢了,用机器为人护航,自身力量保留得越多,赢面也就越大。”
“挺不错的想法。”
洛銘不打算对此发表意见,即便理念上有些不符合,但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没必要争论什么,只要能为达成目标作出贡献就行。
“时间不多了,所以你刚回来我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伊恩还困在传送门里,那个世界,可不止是一个未发现的,与寻常源海世界有着差异的新世界,就算是天魔在那边活动的时间比我们久,可进度未必比我们快。而且,那边有个了不得的发现。”
“我明白的。”研究员开始安排手下的工作,查看研发进度,同时说道:“本来就打算安排好这里之后直接过去,没想到你会这么急。”
“不急可不行,那个发现可能比你这战舰还要重要。”
洛銘如此一说,研究员顿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要知道他和洛銘在对待战舰研发的理念上是有差距的,洛銘很看重这个战舰,而自己虽然也很看重,但不像洛銘一样将它当做决定性的力量。可现在,就在如此看重战舰的洛銘口中,他竟然说那还只有一个头绪的发现就比战舰更重要。
“到底是什么发现?”
“其实有两个。”洛銘一字一顿:“天魔的一种新手段,利用暗点进行战斗的新手段以及。。小淼他们在那边打开过一个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
“那个在暗面的生之世界?”
“没错,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
“如果我们能够过去,也就能够建立永久的世界之门。。而从生之侧直接开启前往死之侧的可能性理论上是不存在的。。”研究员猛一转身:“阿兰,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你全权负责!别不自信,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一定能够完成的,战舰只有个收尾工程了,你还怕什么?!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直接联系我!洛銘,我们走!”
说走就走,说做就做,一直是罗南的行事作风,他永远不会因为犹豫而损失任何一次机会。
“其实我说。”前往传送站的路上,洛銘忽然多愁善感起来:“每一次,每个时代的守护者们在最后都是很努力地奋斗吧,可终究避免不了退场,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又有几个人是因为身上这份责任呢?”
“你在调查那些为责任奋斗的人吗?”
“就是想知道而已。”洛銘耸耸肩:“因为至今我还没发现一个这样的人呢。”
罗南嗤笑:“那不就是了,没有谁,什么守护生之侧,什么源海守护者的责任与荣耀,这么空洞的荣誉,谁会真的去守护?!”
“我觉得小淼有可能是真的在为这个责任奋斗。”
“那不可能。”罗南一点也不信:“哪天你自己去问她,我打包票绝对不是。”
“可是她对任何生灵都抱有最大的怜悯,上次听说有些宇宙因为战争而彻底毁灭时差点没晕过去。”
“你觉得那是因为责任?”罗南忽然停下脚步:“今天你怎么变得这么天真?不是哪个人把原来的洛銘给替换掉了吧?”
“我只是担心而已。”洛銘目光深邃:“一直以来我们以自己的执念作为行动的动力,这也的确是我们坚持的根源与获取力量的原由,但没有责任的力量,真的能持久吗?”
“没有责任的力量么。”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罗南并没有给洛銘任何的回答:“走吧,不要让伊恩等久了。”
没有收获罗南的回答,洛銘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总之,刚才的事情就和没发生过一样,之后两人没有谁再提过这个问题,一路无话的来到传送站。
“再次确认一遍。”在准备传送的时候,罗南说道:“真的已经确认那里可以建立传送通道么?”
“可以。”洛銘很负责的点头:“之前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的发现,于是现场试验了一番,的确打开了临时的通道,后来更是送了个人进去,虽然要在通道里徘徊一段时间,但她绝对要比我们快很多很多。”
“哦。”罗南来了兴致:“是哪儿勇者传送过去了?”
“不是我们的人,是小淼那个宇宙海尔纳斯帝国的公主。”
“凡人?”
“海尔纳斯人可算不得凡人,而且那位公主,可是对面过来的,在这边不断转生而已,这方面的所有资料应该都上传到数据库了,你没看么?”
“我又不在乎这些。”罗南一摊手:“技术之外的事情我只会关注那些可能改变局势的大事件。”
“这位公主带来的事件可就是导致你现在这么忙碌的主要原因啊!”
“嗯。”罗南认真的点头:“不错,可事件发生了,它发生的过程我为什么要在意?”
洛銘一副被打败之后的败犬模样:“你厉害,迟早有一天你要在这上面吃个大亏!”
“精力有限嘛。”罗南不在意的挥挥手:“我先看看资料。”
链接数据库,以罗南的实力了解全部资料也不过几秒钟的事情,他看完之后有些好奇:“那位公主的实力。。不会死在通道内吧?”
“不会。”洛銘才想起关于菲妮娅自身实力上的事情并没有作为资料上传,那个才是真正不影响事件发展的东西,于是解释道:“无需担心,她因为特殊的轮回经历,在转化成玄灵士之后,实力直升大执政官级别。”
“大执政官啊,哪个层次的大执政官?伊恩是大执政官,他可以很轻松的撑在世界之门里面,换个弱的过去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好吧。。职位上最高也就到大执政官了,还是从位阶上来说吧。。超位一阶就可以成为大执政官,公主刚好在这个位置。”
“超一阶啊,那也行了。”罗南了解清楚之后就一步踏入传送门,说都没和洛銘说一声就先走了,留下馆长大人一个人在这苦笑:“这想到哪是哪的性子要怎么说才好呢?”
罗南在单位隶属上是属于军事统合部技术研发中心的,洛銘是大图书馆的馆长,而顶在传送门里的伊恩则是管理中心的大执政官,各个部门平时处理的事件完全不一样,但这一次,所有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了即将到来的巨变,为了可能遍布整个源海的战争。
同样被战争阴云笼罩的,还有神之国的帝都,只不过这个战争是内战而已。原本和平,至少表面上很和平的帝都如今暗潮汹涌,起因是元老院副长被人强行****给干掉了,之后一切与副长相关的消息被全面封锁,而副长被干掉的案件根本就没人来查,摆明了一副就是要除掉你的态度。而这背后,有着两大神卫的影子。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块从三千米高空砸下的十吨重巨石击中一般,原本脆弱但平衡,和平且黑暗的各种关系瞬间打破,所有心怀鬼胎别有用心的人,或者仅仅是被欲望支配的人,都坐立不安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帝都一团糟,然后还是因为你强行登门杀人导致的咯。”凤乐咏哭笑不得的问道:“你这么做之前有想过后果吗?”、
“当然想过。”高小天牵着蕾蒂小姑娘的手:“后果就是小丫头的仇给报了不是么。”
“那现在帝都的局势你怎么解释?”
“那不是应该的吗?我不出手,早晚会变成这样,内里早就已经腐烂透顶了。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因对措施,只是没理由而已,那些人不会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现在公众面前,不用重药,一切都不会好起来。”高小天眯起眼:“今后我还会继续去做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像这次一样明目张胆,奥斯维斯他们也无需插手,该查案的还是查案。。时间久了,他们要么爆发,要么就这样在暗影中完蛋,病,也就治好了。”
“你这是不按常理出牌,纯靠力量强行打破现状嘛。”凤乐咏当时就差给高小天脑袋上来一下了。
“反正对你来说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出面说几句话也是小事。”
“你厉害,我佩服。”凤乐咏不再关注这事情,他将注意力放到了蕾蒂身上:“我是谁你知道么?”
“您。。”蕾蒂浑身颤抖着:“您是圣主。。对。。对么?”
“丫头。”牵着蕾蒂手的高小天对小姑娘的颤抖感受得很明显,他开始教育小丫头:“不要这么害怕,这个人就是个无良老年人,还是为老不尊的那种,没什么好害怕的。”
“诶诶!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凤乐咏不干了:“我还打算收养这丫头做养女的呢!未来她学坏了你能负责吗?!”
“收养。。我?”蕾蒂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问道。凤乐咏很自然的点头:“对啊,我当你养父好不好?”
圣主成为养父对小丫头来说肯定是很棒的,可惜现在蕾蒂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两眼往上一翻,晕过去了。
“卧槽!!”高小天大惊,凤乐咏同样大惊,两人手忙脚乱了好半天也不见成果。
“话说。”高小天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们给一个有静心宁神效果的法术不就行了么?这大半天忙活到底是为啥?”
凤乐咏:“。。”
这种时候两人一起掉链子,让他们都很尴尬,还好在场的没有外人,凤乐咏迅速的一个宁神术甩过去,法术瞬间起效,小丫头悠悠转醒。
“今天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X2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随后心有灵犀的闭口不提此事,凤乐咏笑眯眯的,本来就美丽异常让人心喜的他现在看起来对人的吸引力要瞬间暴涨百分百。
“别害怕,我会收养你,当你养父。”他又指着高小天:“这位当你的教父,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没错。”高小天也劝道:“这个老不良虽然有时候喜欢捉弄人,但绝对是个女儿控,给他当女儿肯定没错就是了!”
“喂?!”凤乐咏黑着脸:“我和你有仇啊?!”
“有没有仇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还隐瞒那么多事情。”高小天瞟了一眼凤乐咏:“今天过来见你真的很疲惫我才没兴师问罪的,黑你几句算什么?等你工作完成,有些东西我一定要向你问清楚!”
高小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凤乐咏疲惫不堪的样子,以他的实力,两眼都顶着黑眼圈,这种程度的劳累换个人就得实实在在的累死,也因为凤乐咏的工作,高小天注意到了石柱上细微的裂痕正在被逐渐修复,联想起凤乐咏说的这里是世界的根源和命所言的屏障,高小天很快就明白了凤乐咏在干嘛,也就没有找麻烦了。
“到时候会和你说清楚的。”凤乐咏不再理会高小天,他蹲在蕾蒂身前,因为从小营养不太好,小丫头的身高并没有一般十岁孩子那么高,凤乐咏需要蹲下才能平视蕾蒂的双眼:“丫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儿,我会抚养你,照料你,教导你,直到你能独当一面。”
在宁神术的帮助下,小丫头此时很宁静,因此也恢复了往日的成熟:“您是圣主,是这个世界的神,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凤乐咏微微一笑:“首先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然后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喜欢可爱又坚强的孩子。。最后,有位阿姨拜托我照顾你,那位阿姨是我最好的好友之一,她拜托了我,我就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照顾。”
“你说的那人,是命么?”高小天低声问着。
凤乐咏听到“命”这个名字时,眼睛竟然不受控制的红肿起来:“当时我和你说有个真神路过这才顺手救了这个世界,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命。。我当时最要好的伙伴,其实是我拉她到这个世界帮忙的。。结果却。。”
“大人。。”蕾蒂悄声问道:“那位阿姨,是谁?我没听过这位阿姨的名字啊。”
“你认识她的。”凤乐咏收拾心情重新在脸上挂上笑容:“你不是一直信仰着一位生命之神么?就是她啊。”
小丫头眨巴着眼,虽然现在心神宁静,但在这之前,她始终只是个贫民窟的小姑娘,忽然接触“神”的领域,心智再成熟,也不可能弄明白更多东西,于是她不再说话。但她明白,自己亲生的父母已经离开,而未来,她将多出两位父亲,一位养父、一位教父。
她也隐约觉得自己将来的人生会变得丰富多彩,但此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已。
小丫头暂时留在了凤乐咏那,高小天独自一人回到了住处,推开门的一瞬间,高小天泪流满面。他看到了院子里那一大堆人,包括莱纳三人组、也包括某皇位继承人和她的双胞胎侍女,还包括不明所以的伍尔夫兄妹,甚至连梅格团长都在。
“我难得的平静生活。。”这次,他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