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名字就叫做宇宙,与其余世界一样,生活在这里的智慧生命总是喜欢用宇宙来命名自己生活的世界,因此宇宙也成了源海中世界的通用名词。真要说名字上有不同的,那就是各个种族自己所生活的星球或者大陆了。
这个世界,人们将脚下这个巨大的球状天体叫做赫尔纳,将头顶上那颗同样巨大的星球叫做姆玛,都是在这个文化范围内具有传说性质的名字,自然殿堂所崇奉的自然与生命之神赫尔纳,以及他那背弃了生命步入死亡的从神姆玛。从神话中就能听出,人们对于头顶那颗星球的认知和态度。
然而高小天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颗星球应该同样是个适合生命繁衍生息的星球,抛开体积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后,那恰到好处的大气层,以高小天的眼力可以看清楚的群峦叠嶂山河胡海遍布的地表,甚至是上面那璀璨的生命之绿,无不显示着,那里十分适合生存。
“可那个地方的确是死地。”凤乐咏与高小天两人站在帝都皇朝最高的观星楼上仰望着对面的星球:“我曾经去过那,生命的气息十分浓郁,大量的植物生长其间。然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动物,更不要说智慧生命了。”
“这更不合常理啊!”高小天诧异:“没有动物,植被不可能茂盛得起来,生态系统都少了个环节了还怎么称为系统啊!”
“可那上面就是这样的。”凤乐咏笑道:“你和这么大一颗星球却能够好好生活人,恒星围绕着而行星转动的世界讲常理,实在是自讨没趣啊。”
“呃。。那这个世界的常理去哪了?”高小天心想凤乐咏或许知道这个世界如此特殊的原因。
听到高小天提及这个问题,凤乐咏怀念的神色不自觉的就挂上了脸,高小天一见此情景就明白,八成又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种高手高手高高手因为寿命悠久,因此各种牵绊因缘结得很深,就像是结着巨大的网的蜘蛛一样,牵扯其中一根,整个巨网都将震动。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在暗面安然无恙的原因吧。”凤乐咏回忆起过去很是感慨:“在没有流落至暗面之前,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兴兴向荣,群星之间各种种族走在有自己特色的发展道路上,高等一些的文明已经可以探索整个宇宙,再往下走一步,就该冲出自己的母宇宙走向广阔的源海了。。落入暗面的那天,是宇宙所有生灵的噩梦,暗面的侵蚀只在一瞬间,人类变成残暴好斗的行尸走肉,动物变异只知道杀戮,就连星球本身也开始不停震颤直至碎裂。。所有生命十去其八,灭族的数不胜数,直至那位真神的出现,他强行隔离了最后没被暗面感染的区域,将所有星球剩下的星球全部搬了过来,并且创造了这一处奇异的星球系统,将剩下所有的生命都送到这里,这才有了这个星球这么多物种一起生活的状况,正常发展的文明哪里会有这么多生命形态完全不同的智慧生物啊。”
高小天听完也很感慨,一个充满生机的宇宙就此毁灭,然后长叹一声:“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清楚这个世界的常理去哪了。”
“诶,你平常不是挺精明的么。”凤乐咏奇怪的看着高小天:“怎么今天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哪里转不过来了?”
“常理啊!这个世界现在这样就是常理!那位真神用自己的理解将原本不该存在的规则真实化,具体化,比如星球这么大重力却刚刚好在别的地方肯定是不科学的,但在这里,这个就是最正常的存在,因为它是被真神认可的。”
高小天:“。。”
“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觉得这更不符合常理了。”高小天泪流满面:“这种事情太超出我的理解范围,还是直接说说这次的工作吧,估计那会简单些。”
“哦。”凤乐咏点头:“的确要简单些。嗯,一个孩子,她希望去上面那颗星球找到治疗自己父亲腿伤的药,她坚信那个星球上有这样的药,所以就麻烦你带她过去一趟了。”
“治一个腿伤而已,随便去个神官就能治好了吧!”
“这个世界不是天堂。”凤乐咏提高了点声音:“神官治疗是需要收费的,那孩子家里出不起这个钱,所以就幻想着去对面找药。”
“。。”高小天登时明白了:“果然你也不会管这些事情么,没有阶级划分,没有差异,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文明最终只会陷入迟缓,变得毫无活力,最终走向死亡,所以,你任由那些受苦的人继续受苦,作威作福的人继续作威作福对吧。”
“那是自然地。”圣主俯视整个帝都:“有人作威作福,有人水深火热,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这潭水才不会死。为了改变命运而进行的努力,是文明前进最大的推力。”
“那你为什么会帮这个孩子?”高小天问道:“这孩子有这个想法估计也只是个幻象和期望吧,你能冷眼旁观文明进步,无视千万人的生死命运,却要帮一个孩子?”
凤乐咏哈哈一笑:“没错,一个孩子,这个空间是世界的根本,那么这个世界上人们的祈祷,最终其实都落到了这里,最后被我听到,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会随机抽取一个愿望并帮助那人实现,这次抽到的就是那孩子的愿望。可惜我有事实在走不开,就拜托你了。本源之光你应该已经能熟练运用了,要去那边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好吧,我就当这是你的恶趣味了。”高小天如此说,也的确可以这么认为,冷烟旁观文明的发展,却每隔一段时间抽取个愿望帮人实现,不是恶趣味是什么呢?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就当是我的恶趣味了。”凤乐咏对此丝毫不在意:“但我希望你帮助她实现愿望的手段不是直接上。这么和你说吧,你在那孩子毫无知觉的时候将她送到对面,随后引导她,让她以为某种植物就是可以治疗腿伤的药物,并且暗中保护她在那个世界的安全,当然也不能让她轻易的拿到,安排些困难,让她千辛万苦才获得,最后送她回来,在使用那种毫无作用的植物时,你悄悄给她父亲治好腿伤,别和我说这种程度的腿伤你没办法。”
“你。。”高小天久久无语:“你这是要磨砺一个小姑娘?那孩子不是普通孩子吧。”
“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不能再普通了。”凤乐咏告诉高小天他想多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话:“但是这次事情过后,她就不普通了,不是么。”
交谈至此,高小天对眼前这位一直以来都毫无形象可言的圣主肃然起敬,孩提时代的经历将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历经如传奇故事一般(对那孩子)的磨难的孩子将可能成长为撬动整个世界命运走向的人物,而世界的改变,是一个又一个这种人悄然之间完成的,他们引导,众生出力。凤乐咏不敢大规模干涉文明的发展,那会毁了一个文明前进的动力,即是发展再快,最后也只是襁褓中的婴儿,经不起风雨磨练,所以他用这样一种看似恶趣味的方式改变着某些人的命运,让他们有可能为这个文明的稳步前行增加筹码。
“喂,你那种肃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凤乐咏再次毁掉了高小天心中刚刚有了一点的敬意:“我还活着呢,不要跟拜祭先祖似的!”
“我.”高小天一口口水给抢着:“我就不该太高看你!”
凤乐咏不屑的道:“高看啥?在落入暗面之前我这样的人出去一抓一大把,有啥好高看的。”说道一半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声哀嚎:“天哪!我可爱女儿的演唱会已经开始了我竟然没过去!!如果有不安好心的人。。”
高小天眼见着凤乐咏想到这的时候浑身一震随后黑气四溢,赶忙往后退了几步:“那啥,我这就去做任务了,做完任务我再来找你啊。”
调动本源之光,高小天一个传送回到了住处,睁开眼就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伍尔夫和雪莉在注视着他。
“哈,咋了?这么看着我?”
“应该是我问你吧?”伍尔夫皱起眉头:“你怎么跟刚刚逃过一命死的?”
高小天嘴角抽搐,左顾右盼:“这个,啊哈哈,也没什么,就是练习下逃命技能,逃跑快的话自己安全也更有保障嘛!”
“总觉得很可疑啊,雪莉,你说是不是?”
“嗯,加文哥哥如果不用这种演戏一样的语调说话的话,哥哥可能就不会怀疑你了。”
高小天:“。。”
总之,黑化的凤乐咏还是很可怕的,而回来之后又是多灾多难,他总不能和伍尔夫说圣主是个女儿控,而且很不靠谱这种足够让人信仰崩溃的事情吧。反正,高小天直到自己心力憔悴之后才摆脱了兄妹两的追问,而且在两人离开时,高小天还发现雪莉的嘴角挂上了奇异的笑容,顿时就明白自己是被坑了,可能是雪莉觉得好玩,也可能是伍尔夫希望雪莉放松放松才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当然高小天觉得伍尔夫怂恿的可能性大很多,毕竟雪莉是个文静的好姑娘。
“嗯,这个场子,总有一天要找回来。”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定,高小天打算先去休息下,然后就该找那个幸运的孩子帮她实现愿望了:“那孩子是在南郊的贫民窟吧。。”思索间,高小天渐渐沉睡。
帝都南郊,这是城墙之外的地方,这里生活着很多普通的平民,然而在南郊的一处破旧之地,连一般平民都不怎么愿意来这里,这就是帝都最大的贫民窟之一了。
得益于这颗星球巨大的表面积,即便是贫民窟,也在布局的宽阔程度上继承了帝都的特色,单门独栋,每家每户前前后后都有着很宽广的空间,人们在这种植各种作物,圈养一些牲畜,乍一看,这里的人应该也是不愁吃穿的——如果放以前高小天绝对会这么认为。
但现在,了解了许多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之后,高小天就明白,这里的人不会多么富裕。这里物产丰盛,所有的作物几乎只要种下去就能有巨大的收获量,而畜牧业也因此足够发达,加上魔导科技的完善,牲畜成长异常迅速还不带有害物质,农作物,是最不值钱的,眼前贫民窟里所有的物产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换三个金币。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还是用贵金属做为货币流通,任何文明走到后面,相似的东西都会越来越多,比如这边,每个人都会在出生登记身份的那一刻被管理部门发放一个信息终端。与地球联邦那边的个人终端类似,但失去了个人终端那附加的杂七杂八的保护功能,毕竟这个世界对人命的态度不如地球联邦那么看重。无缘无故的多死一些人,这边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要是放到地球联邦那边,大游行什么的都是小事。
金币,就是人们对终端中记录的个人可用资金一个单位的称呼,当然更小一些的单位,比如银币什么的也是存在的,习惯成自然,大家也都不愿意改什么了,也麻烦。
作物换不了多少钱,但至少可以温饱,按道理来说贫民是不应该出现的,可这架不住消耗金钱的地方更多,各种生活必需品,税收——这个世界没有免税制度,但税款种类有且只有一种,没有繁杂的名目,可就这一种,能害死不少人。人头税,无论你做什么的,收入如何,每个人只要活着就必须定期缴纳一定的税款,再加上一些其余的突发事件导致的大规模支出,贫民们,也就这么多了起来。
高小天是在凤乐咏口中的那个孩子家的门口见到她的,一个瘦瘦小小皮肤有些黑的小姑娘,但高小天能看出来,等这姑娘长开了,只要打扮打扮,绝对是个红颜祸水级别的美人,然而现在,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与其余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同,高小天觉得她有些早熟了,即便是相对于贫民窟中本就早熟的孩子来说,这小丫头也要显得更成熟一些,也许是因为她家是这个贫民窟最贫穷的一户的原因吧。
“还好这个世界虽然对人命看得不重,但对尊严和荣誉看得格外有分量,不然这丫头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啊。”高小天心中想着,如果换个世界,估计就麻烦了。也是他现在失去了很多记忆,如果能记得的话,高小天会知道即便是地球联邦那种格外看重平民哪怕是贫民生命的文明,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美人胚子的贫民小姑娘绝对会被各种手段给抓住,至于之后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
“蕾蒂!蕾蒂!”一群浑身脏兮兮的小屁孩从小丫头面前跑过:“刚刚艾伦的爸爸在丛林里杀了一只大野猪,一起去看看吧!”
“你们去吧,我不去。”小丫头拒绝了伙伴的邀请。
“真是的,蕾蒂一直这么没意思!”留下一句话,一伙小家伙就蹦着跳着走远了,猎到野猪在这贫民窟里可是新鲜事也是大事,帝都周围能有多少野生动物?只能说那一家人走了大运了,一张完整的野猪的皮,足够换取一金币了,这可比一家人一年的收入都要来得多。
小姑娘没有半点兴致,对她来说,再稀奇的事情,再值钱的野猪,也不可能是她们家的,妈妈还是要累死累活,爸爸还是不能站起来。她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个星球:“如果那上面真的有治疗爸爸脚伤的草药的话。。”
“如果有,你要怎么做呢?”高小天解除了刚学会的隐身术,使用同样学会不久的飞行术,感谢灵力的位阶优势,魔法对高小天学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现在,高小天开始了他的第一部——神棍忽悠计划。
只见高小天缓缓地从空中降下,最后悬浮在一个刚刚好可以俯视小丫的的高度,运起灵力让自己在小丫头眼中一会儿金闪闪一会儿银闪闪的,同时释放一点点的威压,神秘度与神棍度都做了个十足,至少一个出场,就把小丫头给震慑住了。
“如果那里有你需要的草药,你会怎么做呢?”再次询问一遍,将丫头从震惊中惊醒过来,高小天就这么漂浮着闪着光等待她的回答。
“如果。。”蕾蒂声音颤抖:“如果有。。我一定要想办法给爸爸找来!”
“有勇气的小姑娘。”高小天继续扮大神中:“那么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我将你送到那上面,告诉你草药在什么地方。但是要获得草药,你必须经历千难万险,我问你,你愿意去吗?”
“我。。”
小姑娘很担心眼前这人是骗自己的,可一个能飞能发光的人,在小丫头眼中就是绝对的强者,是大人物,这样的人物应该没必要欺骗自己,她悄悄的往屋内瞧了一眼,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拿到!”
高小天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缓缓落到地上,走到蕾蒂面前:“很好,闭上眼睛,现在我就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