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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宁府的小乞丐

江宁府,清朝重镇,历史古都。这本该是个繁华之所,然而此时却略显萧条。1850年末,洪秀全等在广西金田起义,1853年3月19日起义军攻克江宁,十日后洪秀全在黎民百姓的一片欢呼之声中决定定都于此,改称“天京”。然而那帮欢呼的百姓却不知道,繁荣背后的危机即将来临……

东城,大街上人头攒动,士农工商各色尽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步履蹒跚的挤在人群中,伸着一双小手可怜巴巴的看着路过的行人,却没人愿意搭理他。

另一个年龄相仿,破衣烂衫的乞丐手握半块窝头冲他跑来:“六子,要到东西了吗?”

后跑来的这个乞丐叫杨昊天,小名耗子。他打小就没有父母,和爷爷奶奶生活在城外的一座山脚下,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附近还有两户人家,小昊天常和那两家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倒也快活的很。

这一日,几个孩子在外面玩的有些晚了,由于山中常有野兽出没,在平时大人们是不允许他们回来这么晚的。孩子们一边往回走,一边担心着回去后会不会受惩罚,可是当他们快要走到家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没人点灯呢?

几个孩子加快了脚步,走近后借着月光观瞧,一下子都愣住了,有几个胆小的立马大哭起来。原来地上躺满了他们父母、爷奶的尸体,小昊天抱住爷爷奶奶痛哭起来……

第二天几个孩子一起动手挖坑,把他们都给埋葬了。他们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而今更为重要的是先得找到个饭辙,几个人一商量,最后决定进城看看。

由于小孩子们从没进过城,又不认识进城的路,他们住的这地方又很少有外人路过,所以一路上净在山里绕圈子,最后迷了路,连回家的路也找不到了。

天黑了,远处传来一声狼叫,几个孩子吓得挤作一团,昊天曾听爷爷奶奶讲过,野兽都怕火,就招呼几个孩子快去找些干树枝来。万幸昊天身上带着火镰,这本是他用来当玩具的,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火堆升起,孩子们也不再那么恐惧了,杨昊天又给他们分派了任务,轮番值班守夜,其他人趁机休息。这一晚谁也没睡好,都是在饥饿与恐惧中度过的。

由于没有食物,第二天早上孩子们都饿得走不动路,杨昊天叫上小六子一起到远处去摘果子,然后叮嘱剩下的人在他们回来前不要乱走。

小六子和杨昊天算是这帮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了,这里总共有六个孩子,剩下那四个都才八、九岁,而且有两个还是女孩。

当他们摘了果子回来时,却发现那四个孩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全都死了。每个人嘴边还残留着一些青草。

原来在昊天他们去找果子的时候,几个孩子实在忍受不住饥饿,就去拔身旁的青草吃,可他们并不知道哪种草不能吃,结果都吃了有毒的草,一命呜呼了。

这四人中有一个是小六子的妹妹,他又大哭了一场之后,和杨昊天一起把几个孩子都给埋了,之后两人带着刚采来的果子继续上路了。这回他们误打误撞,竟然很快就进了城。城中的大千世界他们从未见过,两人看得眼花缭乱却不知该去哪里,最后,一个叫“痞子花”的老乞丐收留了他们,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六子摇摇头,然后两眼死盯着昊天手里的窝头没说话。杨昊天看出了他的心思,用牙咬咬嘴唇道:“我也没吃东西呢,可是这个,咱们现在还不能碰,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会受罚的!”六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杨昊天,用微弱却带有怨恨的语气道:“耗子,你说咱们辛辛苦苦要来的东西,为什么要先交给那个老家伙呢?咱们单干的话不是更好吗?”他说着这番话时,就见对面的杨昊天冲他直使眼色,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背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顿时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没有我罩着,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想在这一亩三分地混?”说着又要伸脚去踹。

杨昊天急忙扑上去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腿,跪在地上哭求道:“师父,小六子他不是诚心说那番话的,您饶了他吧”说着就把半块窝头举到那人面前讨好道:“这是我刚要来孝敬师父的”。

来人正是痞子花,从名字就能看出,他在叫花子里也算个狠角。痞子花接过窝头,一脚把杨昊天踢开,嘴上骂道:“才要来这么点?还不快去再要些!”杨昊天连声称是,急忙拉起地上的小六子跑远了……

大街上依然人流不断,两个小乞丐穿梭其间,小六子气还没消,这回他也学机灵了,向四周张望一番,确定痞子花不在,这才愤愤不平道:“等有朝一日我变得厉害了,一定要亲手宰了他!”杨昊天看看他,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咱们现在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二人说着话,就见远处走来位女子,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富家大小姐,可奇怪的是她身边竟没有随从,甚至连个服侍的丫环也没有。杨昊天指着她对小六子道:“看这人应是某个大财主家的千金,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玩的,这种人既有线又心善”说着话就冲那女子跑了过去,伸出手祈求道:“大姐姐,给点钱吧”。

女子看了他一眼,想要躲开,杨昊天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再次祈求道:“我都一天没吃饭了,求求你行行好吧!”那女子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了,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杨昊天道:“快去买些吃的吧”。她这举动被许多路人看在眼中,从人群里挤出来四五个吊儿郎当的泼皮,其中一个道:“哥儿几个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小娘子也行行好吧”,说着伸手就要摸那女子的脸。岂料女子微一抬腿,就听“咔吧”一声,那个泼皮的左腿竟然被踢断了,他抱着腿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另外几人先是一惊,然后一起挥拳冲了上来,结果三下五除二都被女子给踢趴下了。周围看热闹的一阵喝彩,女子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拂袖就要走,杨昊天却赶忙跪在了他身前道:“女侠,教我武术吧”。

女子有些生气道:“一个小乞丐学什么武啊?快去买些吃的填饱肚子吧”,说着又要走,杨昊天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如果我学不会武术,刚才您给我的钱又会被别人给抢走的,求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然后又磕了一个头。周围看热闹的人起哄起来:“收下他吧”,“收下吧”,“就是嘛,收下当个干儿子也不错啊!”最后这句一出口,众人哄笑起来,女子双颊一红,对地上的杨昊天道:“跟我来”,然后就快步挤出了人群。

杨昊天在后仅仅跟随,小六子也赶忙跟了上去。他们穿过大街,进了一个小巷,女子见周围没人,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小六子。杨昊天忙向她解释说小六子是自己的朋友,小六子也赶忙跪在地上要女侠教他武艺。女子对二人道:“我先教你们一招,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造诣”,说着话她又是微一抬腿,脚踢在旁边一棵树根上,那树根处立刻凹进去一块。然后女子看向二人道:“你们也照着这样做”。

小六子哭丧着个脸道:“这么一踢,脚得多疼啊!”杨昊天却没作声,走过来伸脚用力照着树根踢了一下,随即一脸痛苦的表情,树根没事,他的脚却肿了!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对杨昊天道:“我让你踢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心要拜师,目前你的表现还不错!”说着从身上取出个小铜牌交给杨昊天道:“我现在有事要办,暂时还不能带着你,半月之后你出城一直向南走,如果有缘,你会找到一个叫‘阴阳山朱雀峰’的地方,我就住在那里”。说完这番话,她不再等旁人言语,一飘身出了巷口不见了。小六子在后急道:“那我呢?”巷口没有回音,女子已经走远了,杨昊天看着手里的铜牌发愣。

铜牌正面刻着一个“朱”字,背面刻着一只鸟。“朱雀山?朱雀?那好像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杨昊天自言自语道,小六子凑了过来,一脸沮丧的表情。杨昊天这才注意到小六子此时的失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我再向她求求情,让他把你也收下”。小六子摇摇头道:“这怪不得别人,全怪我自己当时没勇气踢出那一脚,你不必再为我求她。不过到时我会陪你一起去的,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杨昊天收好铜牌,二人也不敢再在东城呆着了,他们先去铺上买了两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怕被痞子花认出来,于是又买了两顶帽子戴,之后二人穿街越巷走小路到了西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几天里,他们俩一直呆在西城没敢乱走动,在这段时间里痞子花并未找来,而他们靠着女子给的那块银子,白天吃饭倒也够用,晚上他们随便找个没人的巷子就睡,反正露宿街头他们已经习惯了,唯一有变化的是杨昊天整日里到没人之处找一颗大树练习踢。他也不傻,把衣服缠在了树根上,这样踢起来脚就不那么疼了。

几天下来,经过了数千次的练习,杨昊天竟然从中摸索出了一些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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