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都散了开来。
孙巨拱了拱手,道:“既然雍君身体已好,请尽快上任,与某做好交接,某已被县尉大人提拔到县中任职,这求盗一职,还请雍君多费心另行招人吧!”
看他神气的样子,好像在说小子你也别得瑟,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混得可不比你差。
雍真一阵无语,走了正好留个空位,免得被人指手画脚的,冷淡道:“知道了。”
孙巨面无表情,道:“既然雍君无事,亭中事多,某告辞了。”
雍真看着他转身离开进了亭舍,忍不住苦笑,本来以为当了个亭长很牛逼了,可是手下人根本不鸟你,留个空架子给自己,一切还要从头开始啊。
“猴子,我看你也是挺能耐的一个人,为何对于别人侮辱,却充耳不闻呢?”
丰臣秀吉拱手道:“中原人对于我们番外之民多有不屑,在下在中原游历多年,已经习惯了,况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区区小事,在下又如何能斤斤计较呢?”
“嚯,好大口气,韩信下场可不好。”
丰臣秀吉汕然一笑,他骨子透着几分自卑,就连普通中原人都不敢比,何况淮阴侯乎?
今天事情多,还得赶路,不便多做停留,又匆匆上路了。
一路走走停停,一身大汗淋漓,雍真累得不行,更加坚定了打熬身体的想法,赶到乡里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在乡墙外围的时候,雍真就感到有些失望,作为一个大乡,这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大繁华,硬土石子搭建的墙门,也不过比大王里略高一两米而已,灰蒙蒙的,看起来十分破落。
走进乡中,垃圾污水就随意散落在路中间,也没有人管理,发出难闻的腐烂味道,就像是中世纪的欧洲。
路上行人稀疏,穷人居多,神情憔悴,不时能看到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神色不善的打量着外乡人,道路两旁摆了许多摊子,大多生意冷清,一些店铺已经关闭。
唯独一家赌场生意红火,进进出出的各类人都有,有身着锦服的富家子弟,也有衣裳褴褛的黔首,他们的神情或亢奋,或沮丧,有的人念念叨叨的求仙师保佑,有的人捶胸顿足哀嚎不已,不时还能看到人群中的斗殴,围观的人或冷漠,或情绪激动。
问了旁人才得知这家赌铺正是西乡大侠屠家的产业。
雍真二人在门口驻足了片刻,有伙计上来拉拢生意,雍真对赌博没啥兴趣,摇头拒绝了。
刚想走,却发现丰臣秀吉还呆滞在原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赌铺对面正是一家装修精美的青楼,此刻正是白天,大门还敞开着,二楼窗檐虚掩,有女子依窗而立,半掩娇容,痴痴笑笑看着楼下过往男子。
看得丰臣秀吉大吞口水,神情猥琐,下身丑陋不堪,雍真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这里的女人你也敢要,小心得了梅毒,有病没处医。”
丰臣秀吉嘿嘿一笑,讨饶道:“在下只是看看,看看而已,中原女子和我东瀛果然不同,真正美艳。”
雍真不以为然,或许是审美眼光不同,除了柳云,到现在他就没有见过几个美女,大多女人面目扁平,身材干瘪,或浮肿不堪,更何况里面的女人身体污秽,更不是自己的菜。
“走了,走了,姓卫的儿子还等我们救命呢。”
雍真小心的暼了几眼,居然心头有些火热起来,一定是被这死猴子传染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色猴者猥琐,古人诚不欺我啊!
一路询问找到卫素家,他一家人蜗居在胡同里一栋小型宅院中,斑驳的旧门已经有段年月了,被虫蚁啃噬得残破不堪,两旁的门柱倾斜,用木棍支撑着,随时倒塌的样子,让人胆颤。
里面传来女子哭闹打骂的声音,两人在门外呆立了一会,雍真让丰臣秀吉上去敲门,卫素狼狈的打开门,看到雍真呆愣了下,激动得嘴唇哆嗦,立刻揖礼道:“无邪,你怎么来了?”
雍真故作埋怨道:“你走的太急了,我们追赶了半天都没有追到。”
卫素有些不好意思,“心念小儿,故走得惶急。”
他脸上有抓挠的痕迹,衣襟散乱,联想刚才的打闹声应该是被他老婆打了。
雍真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想不到一本正经的卫素居然是一个妻管严。
卫素将二人迎进家中,只见院中狭窄,两栋破旧矮小瓦房,院内用硬土铺成,没有贴砖石,坑坑洼洼的,院角种了一棵梅树,枝叶稀疏,只挂着些许绿叶。
在西墙角落开垦一小片菜地,种了几块青菜,才刚发芽不久。
在屋前站立一妇人,身着粗布麻衣,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水,看到雍真,大概以前见过,施礼道:“见过郎君。”
雍真二人连忙还礼,“见过嫂嫂。”
卫素有些尴尬,道:“你进屋照顾冲儿吧。”
那妇人期期艾艾的想靠前,又怕于礼不合,听到丈夫的话,也不理会,脆生生的跪倒在地,哀求道:“求郎君救俺家小子一命!”
雍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哎呀呀,快点起来,朴之让你妻子起来吧!”
卫素脸色涨红,叹了口气,哀声道:“无邪,让你见笑了,只是我儿命锤一线,还求无邪相助一二,卫素日后必当马首是瞻,以报大恩。”
雍真被他们夫妻二人搞的不知所措,拿出“手雷”,道:“这是去岁我家娘亲跟仙师求来的符水,听闻对肺炎颇为灵验,救人无数,听闻你家遭遇,特地让我送来的。”
卫素一听,却正色道:“那些道人最是装神弄鬼,愚骗乡野村妇,朝廷有识之士多次上奏朝廷,以禁其道,他们的东西如何可信?”
太平道有没有本事,雍真是不知道啦,但是既然是系统换来的,想来一定是有用的,不过听卫素的意思好像十分反感,不打算用,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卫素妻子站起身,擦拭眼角泪水,轻声道:“我也听闻仙师法力高强,去岁瘟疫救活了许多人,只是一直求见无门,冲儿的身体已经拖延不下去,不如就试试看吧!”
“这……”卫素纠结了一会,颓然道,“那便试试看吧!”
雍真将瓷罐交给丰臣秀吉,道:“去,你帮忙将符水服用。”
丰臣秀吉眼角一跳,连忙道:“糟糕,在下内急更衣,去去便回。”说完一下窜入卫素院中的厕所,那动作叫一个利索。
雍真举着“手雷”呆在院中,就像顶着炸药包的董存瑞,只是表情不太对,被气得脸色苍白,嘴唇直哆嗦,还忠诚度百分百啊,没有这么坑人的。
这个瓶罐里的“毒气”实在是记忆犹新,不过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看着自己殷切的目光,雍真也豁出去了,再忍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