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将放亮。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白色雪花铺满大地。
赵璟醒来,见到外面雪花满地,心里觉得一阵舒坦,于是起来到后花园练剑。梅花树下,他白衣胜雪,剑舞翩翩,交相呼应。
伴随着咯吱咯吱踏雪声,一个青衣小厮匆匆窜过厢房来到后花园,口中大喊:”少爷,少爷,出事啦,出大事啦,这回事恐怕老爷都脱不了干系。”
赵璟见来人是赵兴,于是收起长剑,说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你慢慢说来。”
那小赵兴喘了口气,然后一脸严肃道:”少爷,这回事可大了,你听我慢慢说。今早老爷出府,我正巧也在前院。老爷刚出门时,发现门前有一扎揭帖。这揭帖就放在咱们赵府门前石阶的雪上,但奇怪的是,四周一点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赵璟暗思一下,道:“府上每晚戌时关门,昨日下雪也是那时前后,揭帖是刚刚发现的,这就是说,昨夜戌时到寅时之间,有人将揭贴放到赵府门前?可深夜来人,大雪满路,四周一点脚印也没有,这是说,来送揭贴的,乃是武林中人,而且轻功极高?“
赵兴点点头,”府上其他人也是这么说。要不谁能把揭贴送来,却半点脚印都没留下。少爷,你也学过功夫。你说这江湖上,能踏雪无痕这样的高手多不多?“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堂走。
赵璟道:“武林之中,卧虎藏龙。许多神奇武功,我也只从师父那也听得一些。但能达到踏雪无痕这般,我猜是寥寥无几。写这揭贴之人,能请得到这样的高手,来者不善,怕是背后布了好大一盘棋。这个先不说,之后如何?父亲看那过揭贴怎么说?“
赵兴道:“看门的刘伯把揭贴递给老爷。那揭贴不厚,老爷一小会儿就看完了,接着愣在当地许久,才回过神出府去了。老爷从来没这样失态过。“
赵璟点点头,“父亲确实很少这样,那帖子必是说了什么极其紧要的事。你可看到那帖子写的什么?“
赵兴道:“看是看到了,却不是看到自家门前的揭贴。老爷是揣着揭贴走的。“
赵璟“咦“的一声,“难道别人家前也有揭贴?“
赵兴伸出拇指,道:“少爷猜的一点不错,家家门前都有揭贴。“
赵璟心中十分疑惑,看着赵兴,听他继续说道:“老爷没给别人看揭贴,但任谁一看老爷的模样,都知出了事情。我处于好奇,趁着人都散了,出府门左右看看。你说怎么着?我看到,左院的刘大人一出门也发现了同样的揭贴。那刘大人看过揭贴,反应更是激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两只手似乎都有点发抖了,叫上下人,急急忙忙上轿走了。“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赵兴不自觉手脚并用,讲的很是用心,看到少爷已经完全被自己讲的事情吸引,心下很是得意,继续道:“就同少爷猜的,我想,‘既然咱们府上有揭贴,刘大人府上也有揭贴,那说不定其他府上也有揭贴。‘于是我就绕着胡同走,果然发现同样的揭贴,趁着没人,我拿来读了一遍,勉强看得懂十之四五,不过已经可以猜道事情的严重了。“
赵璟道:“你这人鬼精的紧,如果能每日把心思从乱七八糟到事情中拿出一分放在读书识字上,也不会只看懂十之四五了。“
赵兴挠挠头,笑嘻嘻说道:“我对看书根本没有兴趣,要不是每日陪着少爷读书,才懒得识字。“
赵璟道:”不读书,总有你后悔的一天。“伸出手,接着说:“你一定顺手牵羊,把那揭贴带回来了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少爷。“说着,赵兴从怀里取出揭贴,递给赵璟。
“不告自取,是为偷。“说完,赵琪猛然使出一招当头喝棒,以揭贴拍向赵兴脑门。
赵璟出手太快,赵兴躲闪不过,被打个正着,捂着头显得十分委屈,“少爷又欺负人。明我也和张师傅好好学武,省的再被你打!”
赵璟笑道:”你若是早肯用心学,还会连一招都躲不开?”低头捧起揭贴翻阅,见揭贴封面是五个大字,“续忧危竑议“,继续下看,脸色越发凝重。完整读完一遍之后,又反复翻阅。赵兴立在一旁没有打扰赵璟。赵璟又思忖许久,轻道一声:“大明要变天了。“起身叫赵兴服侍换好衣裳,草草用过饭,吩咐赵兴道:“咱们走。“
赵兴问:”做什么去?”
“看戏去。”
赵兴喜滋滋笑道:“看戏好!咱们去哪看戏?看哪一出戏?”
“去酒楼,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