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头,公主与佩儿暗中听赵璟与太子谈话,心中暗喜,佩儿于是对公主道:“公主,这个赵璟公子不紧人长得俊俏,出身书香门第,还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呢,咱们赶快去见见他吧,要不然他和太子说完话就该走了。“公主点点头,二人悄悄离开内堂,佯作刚到东宫。
太子急忙迎接,他事先已经知晓此事,与公主叙礼完毕,便为公主引见赵璟。
赵璟见到公主,婷婷玉立,暗道此时的她,却比那天好看许多,忙行礼道:“赵璟见过公主。“
公主此时才得以细看赵璟,见他双目如星,剑眉入鬓,容貌清秀,不禁脸色一红,忙道:“赵公子赶快请起。救命之恩尚未报答,怎可受公子如此大礼。“
赵璟起身道:“璟微末之功,公主莫要再提。“
几人分宾主落座,佩儿为公主脱下披风,又给她拿来一个汤婆子暖手。公主又看一眼赵璟,见他迎目看了,羞答答地下头来。公主脑海之中,早有赵璟身影,只是朦胧模糊,感觉十分亲切,方才仔细又看,才发觉其人比那身影好看许多,更熟悉许多。
太子率先开口道:“宁儿是皇后长女,我的亲妹妹(朱常洛已过继给皇后),关系自然比别的兄妹亲近些。赵公子和宁儿是第一次相见,一切不必拘礼,全当是和自家人说说话,而且我们也少有机会能和宫外的人聊聊天。“
赵璟本不是拘束寡言之人,又见太子随和,于是道:“其实我和公主早已见过,不知公主是否记得?“
公主点点头道:“隐约觉得见过公子,只是一直觉得如在梦里,若是按你说来,定是公子为我治病那日见了。“
赵璟暗想,原来公主对那日之事还有印象,于是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算头一回见了。民间常言,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就算确确实实的熟人。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些客套虚话,只不过早就听说宫里规矩多,既然太子说少有和宫外人聊天,那咱们就全当在民间茶楼吃茶谈笑如何?“
太子一喜,道:“如此最好。就和普通百姓一样,茶余饭后,说东道西,最是自在。来人,上茶。“
宫女很快上茶来,虽然不是名贵,但太子赵璟边品茶边闲谈,都很高兴。
公主佩儿对视一眼,也不胜欣喜,暗道这赵公子不紧毫无拘束之感,为人潇洒,又能带动他人情绪,就如其所说民间茶楼谈笑,这种感觉,她自是从未体会。公主素有洁癖,他人的物什从来不碰。此时见太子赵璟高兴,自己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叫一旁的佩儿好不惊讶。
赵璟少年心性,玩心大起,欲要卖弄口才,于是道:“方才刚要与太子说那趣事,不想公主前来,一时停下。莫不如我此时说来,让公主也听听如何?“
太子道:“对,你不说,我还要提起此事呢。正好宁儿来了,她大病刚好,听些有趣的事,心里高兴,病也能好的快些。“
公主点点头,赵璟道:“如此,你们听我慢说:事儿就发生在昨日。昨早发现了那妖书,我知道此事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于是叫上赵兴陪我去茶楼,看看那里有无趣事。我们刚到茶楼,就听见大厅当中,三个书生正在品评此事。他们慷慨激昂,自然都是反对那妖书上的内容,站在太子一方,痛斥那些企图改立福王之人。“
太子点点头,对赵璟所说很是用心。
赵璟继续道:“我正听得用心,忽听堂外传来一个声音道:‘谁在说我们郑家坏话!‘这说话的人及其嚣张,但略微一想,说话的肯定是郑家的人,他们自有嚣张本事。果不其然,那来人正是国舅爷的长子郑养性。话说这郑养性,派头极大,他身后竟然跟着七八个大汉,乌压压一群人,而且当中还有两个武林高手!“
说到武林高手,太子更是来了兴趣,问道:“那些武林高手,可都是成名的大家?“
赵璟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其中一个是人称铁拳震关东的熊飞,一身横练硬功,刀枪不入,尤其一双铁拳,可以开山碎尸;还有一人,乃是四川唐门之人,名叫唐天,暗器独步武林,杀人无形!死在他手上的好手,不计其数。“
听到这,佩儿不禁大呼:“那它们来了,可曾动手伤人?“一旁公主也很是关切。
赵璟道:“动手那是自然,不过没有这么快。郑养性先叫三个书生自报姓名,那三个书生也不简单,原来父亲都是当朝言官。郑养性听说几人父亲都是御史言官,丝毫没放在眼里,于是就让手下奴才动手打人,那嚣张的样子,自不必说。“
佩儿道:“那公子可曾上前阻拦?郑养性手下那两个高手武功厉害,公子怕是会吃亏,可不要逞强。“
赵璟傲然道:“便是斗他不过,我也要上前阻拦。这是夫子所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我也练过功夫,不敌之时,可以全身而退,足以自保,非是逞匹夫之勇。“
众人都点点头。
赵璟接着道:“不过还没等我上前阻拦,那堂中忽然出现一人,比那郑养性还要嚣张,一把挡住那奴才,同时大喝道:‘天子脚下,我看谁敢藐视王法?如有违者,通通抓紧衙门受审!‘“
太子拍案叫好,并问:“这人是谁?很好!恪守我大明律法,不畏强权,我大明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赵璟笑道:“这人是国公府的小国公,张应泰,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佩儿道:“难怪他必那郑养性还嚣张。国公府世袭公爵,将门世家,小国公功夫也应该不错吧。“这佩儿与其他宫女不同,也曾同宫里大内侍卫学过功夫,虽不是很高,但足以应付一般的毛贼小盗,所以才会派给公主当贴身侍女。
赵璟道:“他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他那嚣张劲,完全把郑养性给压了下去。不过那时我就想,今日这风头都被小国公出了,我自然不甘落后,于是上前,戏耍那郑养性。我拿杨国忠与国舅爷做比较,那郑养性草包一个,没听出来,还要和我结交呢。“赵璟知道,郑贵妃与皇后素来不合,一直有心取而代之,所以在太子公主面前于郑家的事无所顾忌。
公主听了,扑哧一笑:“还当你这人是翩翩君子,原来竟也爱说胡话。“公主一笑,不禁咳嗽两声,一旁佩儿连忙为她捶背顺气。
赵璟道:“这世上君子太多,我却不愿去做,克己复礼这般,很累,我更愿当一游侠,如遇不平事,出手相助之。“
公主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公子当真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
赵璟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小国公能成为至交,他还曾离家出走浪荡江湖呢,只是后来被父亲捉了回来。“
这席话,听得大家都笑了,公主又咳嗽两声,赵璟道:“公主道病还没好?“
公主道:“自大病之后,尚未痊愈,身体弱一些,赵公子可是要为我运功疗伤?“
赵璟道:“若是有效,在下自然愿意,只是公主如今不过是体虚之症,有太医调理,假以时日,定然康复。“
公主暗喜,点头道:“公子说的是,只是你此番戏耍郑养性,岂不得罪了郑家?“
赵璟道:“管他是谁,对我兄弟无礼,便也如同对我一般,我也不顾许多。“
太子听了暗喜,心道他这番与郑府结了仇,日后用着自可放心,接着又问到:“而后你们当真打起来了?“
“那是自然。“赵璟将后面的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听得几人时而紧张,时而大笑。
便在这时,忽然一个太监来报:“太子,前朝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