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看兜里的手机,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只知道天气越来越冷,简直快把我的鼻子给冻掉了,一时间,我竟然会渴望下一场大雪,这样的话,那女孩子多多少少会温暖一点也说不定。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一路上我的心思全都在那女孩子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会对她如此着迷。现在的我,好像是有着什么不可推卸的事情去做,那件事情驱使着我,让我的心不再懦弱恐惧。没错,如果非要说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只有一件可以值得我付出生命去做的事—拯救我所爱的人。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力量,它像一位法术高强的控偶师,无形之中给我的身体镶嵌了永远无法剔除的钢丝线,将我玩弄于爱情的木偶戏之中。
如果换作是哥哥的话,他一定不会趟这浑水,而是站在一旁,柔柔地微笑,视若无睹。如果他知道了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那么他一定会拍拍我的肩,对我投来一如往常的微笑并且很有礼貌地嘲讽我的。
“皇帝也许多情,但江山永远都是无情的。”这是哥哥经常和我说的一句话。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这么说,难道男人就一定要为着功名利禄奋斗终生吗?我不明白。秉持着随遇而安的理念,这也许就是我和哥哥最大的差距吧。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吧,那些男人粗暴地控制着她,向左一转,消失在了我面前。
他们拐入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之中,四下无人。能看见他们如此龌龊的行为,除了我,除了他们,就只有寒空天宇中的残月了呢。
寒风在阴暗的小巷呼啸着,仿佛一只黑暗中的猛兽一样令人胆寒。
我悄悄地潜伏在拐角边,仔细地观察着小巷内的地形情况。可惜的是,除了零星散落在边上的几个酒瓶子之外,就是几只刚刚被人类吓得乱窜的硕鼠,能让我利用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唔……啊,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我!”女孩口中的破布被那个叫“李俊言”的男人一把拽了出来,一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嘘……现在小点声说话,一会才能有力气给哥哥们****哦,哈哈……”男人放肆地笑着,身后那几个染着小黄毛的小弟也跟着傻笑起来,那场景,和我在乡下看见肥猪吃食倒是差不多,只不过,那女孩子可绝对不是甘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小妹妹,先来啵一个!”男人淫笑着张开大嘴,像是要啃掉整块的西瓜一般。
女孩如同见了鬼,秀气的双眉歪倒在两边。在这明亮的月光之下,她的双眼恰似两面凝着霜雪的镜子,凄惨而别致。未几,几颗钻石般的泪珠冲破了镜面,坠落在了月光的阴影下。
她是如此恐惧,甚至连抬头怒视的勇气都没有。她是如此无助,只能没用地接连后退,伸出纤瘦的手臂推搡着那个男人,我看得出,女孩是拼尽了全力。
只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她一个孱弱娇美的女孩子,除了能更高效地唤起男人们的兽性,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呢?也许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可偏偏人们又是如此有趣,风情万种的美女常常不需要自己去做任何事,只需要完美地把握好对男人本性的控制,男人们便会死心塌地为他们的女王效忠。每每想到这里,我总是会记起哥哥的那句“智者,当借力而行”,而每每想起这句话,我就又会觉得男人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愚蠢到失去本心,可笑到如此无知。
话说回来,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也许就只有我自己吧。
我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冲了过去。
除了那个叫“李俊言”的男人,对方还剩下五个人,其中有三个站在男人的左边,只有两个体格单薄的小混混躬在右边,冻得直哆嗦。
对方人数上是我的七倍,硬碰硬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对于一名在读的大学生而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早已是耳熟能详了。
我凭借着巨大的惯性,一拳直击后脑勺,打倒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小混混。速战速决,我紧接着又朝另一个小混混的咽喉处猛抡一拳,同时左手抬起枪口,抵住了男人的太阳穴。
时间仿佛停止了,能够流动的,除了寒冷的空气之外,就只剩下着这无法流动的月光。
“放开她”我的语气如枪口般冰冷。
出乎我的意料,男人并没有像那对倒霉的夫妻一样被我手中的枪给唬住,相反,此刻的他显得异常镇定,和刚才的流氓简直判若两人。那一瞬,我竟然还在考虑,是不是过于轻敌了呢?
“小子,别以为拿枪就了不起,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男人叫嚣着,臭气熏天。
我握枪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妈妈……
一团无名的火,骤然烧遍了我的心。
“去你妈的!”我用力地踢向了男人的心窝。
尽管如此,我还是开了枪。
“啊………”男人惨叫着,小腿已经被我开了两个龙眼大的血洞。
其他的小弟见状,纷纷向我冲过来,我朝天上又开了两枪,这才吓住了他们。“快滚!”我怒喊。
男人坐在地上,额头沁满了汗珠。
“滚!”我朝男人身边的破酒瓶子又开了一枪,玻璃爆裂的声音让男人一哆嗦。
冷冷的月光下,能流动的,就只有男人伤口中的血液了吧。
“………”男人半响蹦出一句“小伙子,你是海鲛的,对吗?”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你爸就是季振国。”男人勉强站了起来。
“你是谁?”我的枪口瞄准着男人的头部。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还欠我一条人命没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