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算是我,只要用心也能做得不错嘛,南宫环挥了挥手,眼前正是花了她二十多天筹备起来的小结界,为了哄美人开心,她也是蛮拼的,连以前那些男人追求她的招式都用出来了。
子萋一边坐在树下对奕,一边不时瞅了瞅那面古朴的铜镜。
他捏了捏黑玉棋子,那枚乌黑发亮的棋子将他的手指衬得分外的莹洁白皙。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子萋恨铁不成钢的将黑玉棋子放在棋盘上,他现在真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不知道当初教她结界到底对不对。
南宫环抬头看了眼漫天的星斗,掐算着时间九连玦也应该到了吧。
差不多一柱香后,九连玦便依着小纸鹤上所写的留言,来到了落尘谷谷底,落尘谷是属于入口窄,内里宽的地形。
九连玦借着月光和良好的视力,走进山谷,依着留言他是不能使用法术的,只能像普通人一样走过去。
待走了一小截路,便是一道三岔路口,九连玦低头一看,就见其中一条路上铺着玫瑰花花瓣。
对,没错是玫瑰花瓣。。瑰花瓣。。花瓣。。瓣。。
九连玦盯着小路的尽头,抚着自己青筋直冒的额头,忍了又忍,等找到她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九连玦继续向前踏着,便知自己已经进入了结界,虽然这个结界还比较弱小,但是可以不让普通人误入进来。
子萋憋着笑看着铜镜里的九连玦,只见他每走一步就带动一处机关,那些荧火虫便从两边的花丛中飞了出来,这荧火虫向上一飞,光亮一带,就能看见头顶垂挂的紫藤花拱门,远远看去就像发着光的紫色花海,充满了梦幻旖旎的色彩。
高,实在是高!子萋将手中的棋子一抛,干脆专心致志的看南宫环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谁说她是榆木疙瘩不开窍的,这么梦幻的场景是榆木疙瘩能干出来的吗?也就只有某个老把自己当男人的小丫头能干出来。
九连玦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了,看着那长长的紫藤花拱门,她是把全郢都的紫藤花都搬来了吗?
说生气吧,他气她老把他当女孩子来哄,说开心吧,也能看出来她的用心程度,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事,也只有她能干出来了。
九连玦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看见前面竟然有两只架子,一只架子上放着一盏孔明灯,一只架子上放着一个铺满玫瑰花瓣的托盘,托盘上面是只火折子。
九连玦看着那铺满玫瑰花瓣的托盘,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叹一气,才将火折子拿了下来,点起了旁边的孙明灯。
受了光热的孙明灯,缓缓升了起来,待到了预定的高度很快触动了机关,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半空中窜出一串火光蜿蜒上前燃去。
九连玦顺着那火光的视线看去,前方却蓦然亮了起来。
“惊喜吧。”南宫环站在矮榻上,朝他挥着双臂,看上去倒真像是个立志要哄老婆大人开心的妻管严。
九连玦看着零零散散的玫瑰花瓣落在软榻上,她背后正是他们当初跳崖时落入的水潭。
九连玦别过脸,不想看她,半晌才“嗯”了一声。
“好端端的你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宫环看着他兴致不高的样子,倒没在意,她知道他就是这样高冷的性格,就需要她这样的逗比来活跃下他的人生。
南宫环穿上鞋子,走下软榻,又将他拉了过来,坐到自己的对面说道:“今天是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生辰?”九连玦微微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生辰是哪日?”他倒记得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生辰是哪天。
“我听鸢尾说的。”南宫环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老老实实的说道:“你不知道吗?你生辰是哪天,已经是闺阁小姐中公开的秘密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九连玦轻蹙了下眉头,他倒不知道还有人打听他的生辰,还流传开来了。
“可是今天是初五,我的生辰是初六。”九连玦狭长的凤眸映着灯光,以为外面传的不切实际。
“错。”南宫环朝他摇了摇手指,说道:“现在子时已到,今天已经是初六了,昨天才是初五。”
“你倒是算得很精准。”九连玦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南宫环难得得他一次夸奖,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从小纸鹤飞去找你,到你现在坐到我面前,我可都是掐着算了的。”
九连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将小桌子上的锦盒拿开,上面竟然摆着一块白色的“糕点。”
“这是我给你做的蛋糕,你肯定没吃过。”南宫环将那块糕点切开,放在一只小玉碟里,又将小刀小叉子,后来又想起他一定没用过刀叉,又细心的切成小块。
为了做这个蛋糕,她也是蛮拼的,不过好在奶油的历史很古老,也通过商贸传入了胤朝,只是产量不高,流行不起来。她做的是坚果和水果的蛋糕,量不大,足够两个人吃一下就可以了。
“这是你亲手做的?”九连玦颇为考究的品尝了一下,倒没想到她会亲手给自己做吃的,心头莫名的柔软了起来。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怎么?不好吃么?”南宫环尝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啊,难道是他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她以前除了方便面就最擅长各式甜品,她厨房里还有个专门的烤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九连玦轻摇着头,温柔的说道:“很好吃。”
南宫环看着他柔和的样子,面上波澜不惊,心头却大笑不止,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开始看见玫瑰花瓣时想要劈死她的表情。
子萋透过铜镜看了看九连玦温柔的样子,又看着南宫环低头贼笑的表情,郁闷的收着棋子,月华就是月华,无论是哪个月华,都能将他玩弄在手心里。
“子萋,你看这是什么?”月华手中拿着一个泥娃娃在他面前晃了晃,漆黑的眸子透着灵黠。
子萋眼前一亮,看着月华手中的大阿福,说道:“师尊,吾知道,这个叫大阿福,是凡人小孩的玩具。”
月华将大阿福摊在手心里,赫然是捏的子萋的模样,银色的长发,白白的耳朵,很是可爱,“那子萋想不想要呢?”
子萋点点头,盯着月华的剪水秋瞳认真的说道:“子萋想要。”
月华将手掌一收,“那你什么时候渡劫了,师尊就什么时候给你。”
“啊!”子萋略感失望,他才呆到师尊身边一年不到,等修炼到渡劫,搞不好是一千年以后的事了。
月华看着他失望的表情,面上依然是笑意盈盈,又拿出另一只大阿福来,将双手捧在子萋的面前,“那这两个大阿福你可以选择一个,你要哪一个。”
子萋忽闪着银紫的眸子,看着月华手心里的两个大阿福,一个是他,一个是师尊,想也未想的拿起月华那个,“吾想要师尊。”
月华收起另一个大阿福得意的笑了笑,“那我就要子萋了。”
“子萋师弟,这是我新炼的九珠丹送给你,可以帮你突破化神的。”
“谢谢紫烟师姐的好意,不过这里是望月峰,师姐没有月华真人的允许,不能来此地,请速速离去。”子萋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接过女子的东西。
紫烟看着他冰冷的样子,瞬间恼羞成怒,将玉瓶扔在地上,不甘心的拉着子萋的衣袖,“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领情,我可以比月华真人对你还要好。”
子萋眸光寒芒乍现,不想碰到她的手,直接割断自己的衣袖,“你休要胡说,吾念在同门之谊,还请速速离去。”
紫烟只觉得心头一痛,心中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双眸挂着两行清泪,“原来你真的爱上自己的师尊,他们说了,我还不信。”
子萋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并不觉得怜悯,反而有些嫌恶,“胡说八道。”
紫烟冷笑一声,抹了抹两颊的泪水,“难道不是么?一百年前,月华真人外出历练受伤回来,你差点没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三十年前,月华真人下山探遗府没带上你,结果你就私自下山跟着她去了,在外面晃荡了十年。”
“闭嘴,吾的事不用尔等评判。”子萋眉头轻蹙,一双银紫色的眸子如千年的寒冰。
紫烟被他的气势所慑,怯动心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冰冷的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子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颇为不屑,一转身却见月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山峰上。
月华冲他笑了笑,夕阳给她一身白色的衣裳镀了层金色的光辉,看上去圣洁清华,容颜绝美,子萋怔怔的看着她,却见她对自己无声的说了四个字,便转身离去了。
那四个字一直留在自己心间,却始终让他不敢相信师尊真的对他说了这四个字。
“子乃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