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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魔之名

“小姐,老爷和沈大夫来了。”鸢尾恭敬的行礼,跟着南宫环下了二楼,便到一楼的软榻上歇着。

沈大夫大根五十来岁,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蓝色衣裳,鬓发花白,身上有着浓浓的药材味,看上去倒是名极称职的大夫。

沈大夫走向榻边,先给南宫环把了把脉,又问了下她的身体情况,察看了下额头的伤口。

“沈大夫,怎么样。”南宫雄坐在一边关切的问道。

“小姐身子很健康,头上的伤口养上一段时间就会愈合,我再调配一些养肌生肤的药膏,以后不会留疤的。”沈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南宫雄来到前厅,南宫环心知沈大夫是要和南宫雄说些关于她失忆的事,倒也不担心沈大夫说些什么。

“鸢尾,我有些饿了。”南宫环抚了抚自己扁平的肚皮,先前进城只是喝了点清粥打底,现下只觉得饿得快要胃痛了。

鸢尾看着她饿得很,赶忙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清粥小菜,这就让人端上来。”

“嗯,你快些去吧。”南宫环挥了挥手,目送着鸢尾离去的背影。

现在正是酉时,她打算休息一阵,再好好为以后计划一下,据她现在的观察,她所在的时代与她所知道的历史有些不同。

“环儿,在想什么呢。”南宫雄面色和蔼的走进来,瞧见正坐在软榻上发呆的南宫环。

“我在想鸢尾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好和祖父一起吃啊。”南宫环走下软榻,坐到桌边,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南宫雄,着实让南宫雄小小的吃惊了一回,这丫头,真的变得懂事了。

“你这丫头.”南宫雄笑着喝了口茶,待鸢尾上好了菜,陪着南宫环吃了些清粥,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

待一切收拾完毕,已经是戌时,南宫环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让鸢尾帮她整理湿湿的头发。一面光滑古朴的铜镜映着她娇小的面容,这张脸与南宫瑾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睛更大一些,眉毛没有南宫瑾那么浓,鼻梁也较为柔和一些。

“小姐,天生就是美人胚子,这伤疤很快就会好的。”鸢尾见南宫环一言不发的看着镜子,还以为她是担心头上的伤口留疤。

“嗯。”南宫环也没解释什么,只是随意的笑笑,就当此事是揭过去了。

“老爷走时吩咐过,明天会送一些丫鬟婆子过来,都是老爷精心挑过,不比得以前的那些。”鸢尾一边说着,一边从妆台上拿出一盒茉莉花香的发油,用来保养南宫环的头发。

南宫环看着鸢尾细细的手腕,随着动作,原本宽大的青色衣袖向下滑出一小截,往里看竟有一片瘀青。

“你这是怎么弄的?”南宫环转过身来,忙将鸢尾准备收在背后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将衣袖撩起,细看竟是些新旧不一的鞭痕,有些已经转好只有淡淡的青痕,有些正在结痂,有些才长成的新肉又绽出伤口..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南宫环额头直冒冷汗,怔怔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干的?”

“是奴婢做错事,应得的责罚,与小姐无关。”鸢尾抽回手臂,动作恭敬得看不出半点不妥。

“以后没人会这样对你了。”南宫环喃喃的说着,语气柔软,却让人信服。

鸢尾抬起头,小脸白皙,一双杏眼显得五官明媚,她嘴唇微张,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拿上梳子,打理南宫环的长发。

茉莉花的香气四散开来,淡淡的清雅抚慰了人的心神。

待头发弄干,也就将近亥时,鸢尾将床铺好便退了下去,虽然累了一天,南宫环却躺在床上将先前从鸢尾口中套到的信息在脑海中整理一遍。

这里的朝代和她以前所认知的有些许不同,从夏商一直到秦始皇,这些历史都和自己所学的对得上,但是秦朝并未以秦二世胡亥结束,而是扶苏登基,从此秦朝延绵五百年结束,被称为“齐”的王朝所取代,之后又是几百年的乱世,帝王、诸侯在历史的洪流中沉浮不定,阴谋、阳谋、智慧、愚蠢,皆化作了纸上的笔墨,供后人翻阅。这段时期被后世称为列国战期,乱世中金戈铁马,生灵涂炭,直到本朝开国帝王胤武帝统一列国,才创下了现在的大胤王朝,到现在竟有将近千年的国运了。

当听到大胤朝已有九百多年国运时,南宫环心中也是震撼了一把,要知道在天朝的历史上,存在时间最长有据可考的就是周朝,国运八百年,这大胤朝有何过人之处,能延绵近千年的统治?南宫环无法得到答案,况且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索性将问题抛之脑后,抱着锦被,沉沉睡去。

秋高气爽,金风送爽,清晨的微风扫荡着枯黄的落叶,涤荡着一季的萧瑟。

“小姐,该起床了,老爷派来的丫鬟婆子在外面候着了。”鸢尾一边将纱帐束好,一边唤着南宫环。

“嗯,准备洗漱吧。”南宫环原本也是刚醒不久,还打算再赖会床的。

鸢尾朝外间招呼了几下,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进来就忙不迭的端水送茶,单薄的身子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南宫环关注到,若是现在南宫环大叫一声“滚”,那么她们一定不会觉得是骂她们,而是莫大的恩典。

南宫环看着一群抖抖缩缩,恨不得在她面前隐形的小丫头,嘴角微抽,若不是看过她现在的样貌,她一定会以为自己长得像只洪水猛兽,恐怖至极。

“你们都是祖父送来的?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南宫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月牙儿白为底的衣裙,层层叠叠的细纱印染着粉色樱花,由下至上,由繁入简,远远看去,如烟波浩渺,上有云端下有花海。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老太爷送来的近身丫鬟,奴婢叫青杏。”

“奴婢叫青颜。”

“噗.咳咳.”才喝了口蜂蜜水的南宫环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轻言、轻信?这都是什么鬼名字?

鸢尾赶忙拿帕子给南宫环擦了擦嘴,又拿清水顺了口,见南宫环好些了,才说道:“老爷说了,送过来就是小姐院子里的人了,小姐爱叫她们什么名儿,就叫什么名儿。”

南宫环看了眼跪着的两丫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们以前这名字确实不怎么好。”

“还请小姐赐名。”两个小丫头柔柔弱弱的说着,。

南宫环打量着两个小丫头,略一思量,指了指那个浓眉大眼的,“你就叫玉螺吧,取意玉面人儿青螺黛,至于你.”南宫环微笑着点头道:“你看上去倒有几分书香秀气,就叫墨香吧。”

“谢小姐赐名。”青螺和墨香起了身来,原本她们听府里的其他下人说南宫小姐不好伺候,稍有不顺就爱打人撒气,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不好相处的,看来谣言不可信啊。

“嗯,鸢尾是我的贴身大丫鬟,这院子里的事,你们且听她安排。”南宫环吩咐完了又坐到梳妆台前,让鸢尾给自己梳头。鸢尾巧手一挽,在耳边垂出双平髻,又缀上小珍珠,荧荧点点,纯真又不失娴静。

待收拾好了,鸢尾又领着两个粗使丫鬟,两个粗使婆子,向南宫环见礼。

..

“小妹,你怎么还在吃早点,祖父叫我们过去叙话。”南宫瑾跨进小阁楼,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眉头堆得老高,偏偏是关心她的,还装着一幅很冷淡的样子,末了,还添一句:“我是顺路过来叫你的。”这傲娇的小模样,恨不得南宫环将他粉雕玉琢的小脸捏成一块饼。

“嗯嗯,知道了。”南宫环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用帕子擦擦嘴,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瑾身后。

南宫雄在厅前正襟危坐,许是长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南宫雄的坐在那里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祖父。”南宫瑾小大人样的行了一礼,南宫环却因为换牙,说话漏风,嘴里的祖父,变成了“祖呼。”惹得南宫雄一阵好笑,肃然的表情也瞬间松动。南宫环见南宫雄心情好,顺着竿子往上爬,一脸孺慕之情的看着南宫雄。

乖乖,这可是以后的衣食父母,得赶紧抱好大腿啊。这个朝代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和唐朝有些像,但父权社会对女子的约束始终是严格的,她现在可没能力去和整个封建社会对着干,良禽择木而栖,搞好关系总是不会错的。

南宫雄显然很吃她这套讨乖的模样,将她从自己腿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都说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这话真没错,我们家环儿,就是祖父的小棉袄。”说完,又吩咐下人上了一些糕点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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