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弦在南宫环的开导下,终于重新站了起来,他一出来就开始忏悔自己的“罪孽”,都没来得及观察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他警觉的扫视着房间,眼尾的余光瞟到了梳妆台上,那上面摆放着一些妆匣,挽弦看着其中一件妆匣用金丝编织,上面还零碎得镶嵌着淡紫色的宝石,顿时银灰色的眸子闪烁起兴奋的光。
“南。。南宫小姐,你。。你知道这是哪吗?”挽弦的视线依然盯着那件妆匣,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南宫环靠在床上养伤,看着他古怪的样子,又说了一句,“我就是顺着一条水下暗洞,然后爬进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挽弦看着南宫环蒙昧不知的神情,又突然猛的跑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你怎么又跪啊,不是说都原谅你了吗?”
南宫环看着他那表情,好像不是愧疚,是很激动很感激的样子,顿时就让她有些懵了。
“你找到了青丘国,你带我回家了!”挽弦十分感激的看着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青丘国?青丘国不是在上界么?不是说被关闭了么?他们怎么可能在青丘国呢?南宫环看着挽弦十分激动欣喜的样子,虽然不想打破他的好心情,但是从严谨的角度出发,还是想要多问一句。
“挽弦,你怎么就确定这里是青丘国?我听说青丘国被封了快两千年了。”
“是这个,是这个。”挽弦站起身来,跑到梳妆台前,将那件精美的妆匣拿到南宫环的面前,指着上面淡紫色的宝石说道:“这个叫星光石,是青丘国的特产,而且数量稀少,像这种淡紫色,又晶莹纯粹的宝石就更少了,除非是实力较强的领主,否则不可能有的。”
“可是,有没有可能这种宝石被卖到其他地方。”
南宫环并非想打击他的归乡之情,而是她这个人向来比较客观,习惯于找到多种证据来支撑自己的理论。
挽弦被她的话提醒了一下,他看着手中的妆匣,也觉得南宫环说得是有几分道理,毕竟他被关了上万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不可能知道,还是再谨慎点为好。
“南宫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其他房间逛逛。”
南宫环看着他急切想要寻找真相的样子,也点点了头,还不忘提醒他,“我刚来的时候看过了,外面的庭院荒芜,整间房都被结界笼罩,这里应该长年都没人来过。”
“我一定谨慎办事。”挽弦抿着唇看了她一眼,立刻离开了这间卧房,挽弦在外间的各个房间仔细搜索了一阵,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南宫小姐,我确定我就在青丘国。”挽弦已经不是先前那样激动到失语,他欣喜的拿出搜索到的证据。
南宫环只想在这里养伤,那些屋子她确实有看过,但并没有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而且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翻箱倒柜。
一卷淡金色的绢帛在南宫环的眼前缓缓展开,她看着异形的文字,思绪也渐渐明朗起来,这种文字和她在迷宫监狱中看的十分相像,但玄熠说迷宫中的文字是青丘国文字变异而成的符文,所以是同宗不同形。
“还有这个!”挽弦有些感慨的将那副舆图展开,因为那副舆图的东北角缺了一块,那一块正是他的领地,只残留着小小的一角还挂在那里。
“这是青丘国的地形图吧。”南宫环看着那副舆图,绘图的方式倒是和人类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文字,南宫环一个也看不懂。
“看来,我到青丘国倒是成文盲了。”南宫环笑着将那副图收好,想着回去后可以给九连玦看看。
“其实,这和你们人类的文字很像,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你看我们沟通起来都没有障碍,只是字换了个形状而已,记住里面的规律便好认的。”挽弦说起青丘国来便是涛涛不绝,南宫环饶有兴趣的听他讲解青丘国的文字结构。
“南宫小姐,你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挽弦看着窗外的枯枝败叶,他要是硬破结界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暴露形迹,因此不想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南宫环想着他说的立功应该是指的九连玦吧,九连玦不是说自己出身于青丘王室么?现在找到这条通道,真的是天大的秘密,万一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到底是什么人建造了这条密道,对方到底是要运什么东西出去呢?
南宫环想不明白,只得将问题暂且搁下,总之他们现在要将这条个秘密守护好,等待能用到的那一天。
挽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觉得这里不适合她养伤,毕竟她现在是人类,要是万一被青丘国的妖、兽们发现了,只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这里什么药材也没有,就连炖个鸡汤都没法弄,这样拖下去,搞不好南宫环要落下病根,挽弦一想到自己的职责,又是愧疚不已。
“南宫小姐,要不然你进空间休息,我拿着项链带你出去,万一我们被妖兽们发现了,这通道的秘密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也想回去,不过你的身体太键硕了,我怕你卡在通道里面,而且还有道水下暗洞,那洞口又被落下的巨石封住了,最重要的是,那些追杀我的人没有见到我的尸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埋伏在附近。”南宫环将所有的顾虑都抛了出来,这些都是他们要面临的问题。
“通道和潜水以及洞口的问题,你都不用担心,其实妖的原形都是可以变小的。”挽弦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紧接着又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小猫一般大小。
“好萌。。”南宫环看着挽弦的原形,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猫科啊,很有猫科的萌态。
“还能再变小点吗?”南宫环得寸进尺的朝挽弦比划着手势,这小黑球,看上去挺可爱的。
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太羞耻?挽弦抬着眸子心虚的觑了她一眼,谁叫他欠她的,挽弦垂着脑袋又变小了一圈,羞耻的化成了一只“小奶猫”。
可爱!南宫环鬼使神差的抽出一根线头,坐在床边一脸贱笑的将线头往挽弦头顶上飞舞。
挽弦看着眼前的线头,小脑袋跟着晃了两下,紧接着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小黑爪去抓那根线头。
你别这样,我真的是只豹子,不是猫!挽弦欲哭无泪的扑腾着线头,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好有意思,根本停不下来!
啊!线头,你丫有种别跑!
来来来!我们战个痛快!
线头,你丫在作大死!
看我分分钟钟教你做线头!
南宫环笑得贱萌贱萌的逗着挽弦,果然嘛,都是猫科,怎么就不可以是只小猫咪呢。
悬泉激荡,银练如飞,咆哮而下,一泻千里。
银月皎皎弯似钩,挽弦四只爪子在水面下扑腾,它脖子上缠着项链,为了保险,又将多余的银链咬在自己嘴里。
它先是在水面下慢慢的游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人埋伏后,又顺着水流游进一条小河,再次确认安全后才游向了岸边。
挽弦抖了抖身上的水,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甩出一圈流光,它摸进了半人高的草丛,很快便混入了漆黑的夜色,朝柏山的方向奔去。
指间是银白色的流光划过,那流光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在白玉般的手指上跳跃连绵,映着莹洁的指甲,消逝在漆黑的房间中。
九连玦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感应一次,从不间断,从不放弃,哪怕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觉得心情沉重,但他还是不死心,抱着一丝希望。
漆黑的眸子原本死一般的寂静,却因那一丝存在而蓦然闪亮。
“玄熠!”九连玦站了起来,屋子中的桌椅书架被他磕磕绊绊的撞得横七竖八,竟也浑然不知。
玄熠原本坐在屋顶唉声叹气,一听到九连玦的声音立马飞身下来。
“主君,你找我。”
“用你最快的速度!”
九连玦指着玄熠,立刻就让他化出了原形,玄熠脚下生风,麻溜的就驮着九连玦朝北方飞遁而去。
玄熠矫健的身影只在广袤的夜空中划出流光,他们一出星月商盟便被人跟踪,九连玦心知肚明,但是现在他没空理会这些跳梁小丑,隐在暗处的手下身如鹞鹰,鬼魅般的法术将那些跟踪者一一困住,这里面有各个势力派来探听的,也有赤砂的人混在里面。
挽弦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灵巧的身子如同一只小野猫在山路间奔跃,南宫环和挽弦出发前也曾经商量一番,他们不知道九连玦身在何处,只能先从可能性最大的一点出发,所以他们还是先回下界,最重要的是,追杀南宫环的人认为她死了,虽然有挽弦这个化神妖修在,但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将计就计,更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