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云可不管小球是否生气,看它挣扎便抓得更紧了。邋遢道人见小球嗷嗷叫,甚是凶恶的样子,也不畏惧,一伸手便抓着它的项后长毛接了过来,小球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在邋遢道人的手上更是挣脱不得,挣扎片刻后似乎知道无用,便不再动,但口中却依然发现嗷嗷的威胁声,瞪大双眼很是凶狠地注视着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十空将小球提高至面前,只见这只白毛小狗混身白毛,蓬松顺滑特别的长,身形圆浑却又极其矫健灵活,嘴宽鼻梁高,眼珠有如黑曜石般纯净熠熠生光,其中隐隐有灵光闪动,双目深处,赫然窜动着丝丝缕缕的灵力气息。
邋遢道人心中不禁暗暗惊奇,看此小白狗年纪尚小,生长至多不过年许岁月,何以此时竟已聚出这些微灵力。要知道即使以人之灵性,能够聚灵修真者都是万中无一,芸芸众生中,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知道世间有聚灵修真,得道通神这一说法,更别说修成通灵道法了。能够修道之士无一不是天赋异品,特有灵质的天纵之才,而此类人只占去人间中的极小一部份而已。
人已如此,更何况其他品类。然而,看此白毛小狗却已聚得些许灵灵,虽然微弱,但也已是世间罕有之事。
邋遢道人再度细看了一番,才将小球递还给李飞云。李飞云接过小球,很是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啊?道长!”
邋遢道人手抚花白胡须,迎着李飞云的目光,淡然道:“此犬品质上佳,有异于寻常种类,双目灵动,识通人性,然而也并非上古遗种,但其身上已聚得少许灵力,若然能得通灵之法,修个数百上千年或许亦能成就一方神兽。”
李飞云听得一头雾水,看着邋遢道人十空,满脸不解。
邋遢道人无耐地摇摇头,问道:“贫道观其身上白毛如此长密,不知是否一直如是?”
李飞云不知邋遢道人问此意欲何为,只是随口答道:“不是的,它的白毛之前没这么长的,今天才突然长长了这么多。”
邋遢道人一怔,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白毛变长了呢?”
“今天早上在后山摘金果的时候,摘完金果它便长这么长了。”李飞云回答道。
李飞云虽然答得直率,但今天早上‘太阳’坠落之事母亲方静叮嘱过不可与外人提起,对于方静的话,李飞云是记得最是深刻的,此时亦未曾忘记,面对邋遢道人的提问,他还是很自然地掩了过去。
然而,李飞云却未能瞒过邋遢,因为那一道灵元下坠之时,邋遢道人正在不远处,虽然看不清撞击中心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是很清楚那里发生过什么,特别是之后那小片快速生长的树木,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当时便震惊到了极点,他可以说是那一场劫难的唯一见证者。
此时听到李飞云说小球的毛是在那时突然变长的,不由得沉思起来。想到那庞大无匹的恐怖灵元,想到那隐含的勃勃生机,想到那快速生长的树木,忽然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一下子明白过来,然而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继而沉思着。
李飞云见邋遢道人沉默不语,有点不耐烦道:“我这小狗到底能卖多少钱啊?您倒是说清楚点呀!神神经经的想什么呢?”
邋遢道人反应过来,微笑着道:“这狗此刻却值不了几个钱,倒是今后或许会有大作为。”
小球听到这邋遢道人说自己不值几个钱,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估计李飞云也不会把它给卖了,它汪汪叫了两声便不再对邋遢道人怒目相向,挣扎几下,居然也从李飞云手上挣脱,便一溜烟似地跑开去了。
李飞云听说小球不值几个钱,颇有些失望,至于为何失望,他自己也不清楚。其实对于钱他此时却是不在乎的,他不是一个贪财之人,而且他还是个孩子,是个山村的孩子,对钱的作用还没有太大的概念。他只是觉得,一样东西若然值钱的话,总比不值钱的好吧!因而小球挣扎时,他便顺其挣开由它去了。
邋遢道人可不管你失不失望,他此时不再关心小球,倒是更专注地看着李飞云。他知道,从这孩子身上,必能找出他心中疑问的答案,因为这孩子就是被那道灵元撞中而不死的。
李飞云见邋遢道人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对着他喊道:“你,你想干嘛?”
邋遢道人见李飞云有点紧张起来,他立马微笑着,努力在枯瘦的脸上摆出一副慈祥的表情,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苍白,眉宇间隐有苦痛之色,怕是身有隐伤,贫道颇懂医术,若然信得过贫道,贫道或可给你一看,医治疑难杂症贫道还是很有心得的。”
李飞云一听,不高兴了。毫不客气地对邋遢道人道:“你才有病呢,我好得很,啥事都没有。”
他虽是这么说,但心下却是隐隐感到不安,因为直至此时,他依然感到胸腹下饱涨不下,现在竟然还有隐隐涨痛,是以听说这邋遢道人一说,虽看他样子像是胡说八道,但也不禁有些微心慌。
邋遢道人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无事最好,但不妨让贫道看看,有病治病,无病亦可防范于未然啊!且贫道看你气色确是不佳,犹如重伤初愈一般,可否让贫道把脉一探,以免留下隐伤。”
李飞云听到更是一惊,自己早上才因全身骨碎而晕死过一次,虽然不知后来为何会好了过来,此刻听这道人有意无意中说到,不觉心下便有了几分恐惧。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出了左手。
邋遢道人微笑一下,伸出自己枯黄的手掌,轻轻搭上了李飞云的脉门上,只搭上了一瞬间,邋遢道人的手便猛然一震,心中更是震惊到了极点,连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