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卓兰的口供,在她和黄世尔的交往过程中,她并不知道这个姓邓的女人就是她的姐姐卓娟,更不知道卓娟也正在和黄世尔有着密切地往来。这个卓娟的心里倒底在想什么呢?她怎么能够安排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老公上床?自己再化名为邓敏,在网络上挑逗黄世尔,是出于对自己妹妹的报复吗?还有,第三个人!第三个人!现场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的DNA呢?十一的心里一直对现场留下的另一组DNA产生着巨大的疑问。难道说洪成发和黄世尔除了卓家俩姐妹,还有和第三个人有往来?怎么会这么巧,洪成发和黄世尔生前是完全不认识的,和卓家俩姐妹的交集,那应该也是卓娟的刻意安排。如果说还有第三个女人存在,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还是说又是一个刻意安排的结果?但在两起命案现场的监控里除了那个始终没露面的女人,并没有找到另一个人和死者有过接触。十一在心里已经把出现在宾馆监控里的那个女人,设定成了卓娟,并且认定了卓娟就是杀了洪成发的人。同样的,在黄世尔所住的小区里所出现的女人,十一也设定成了卓兰,虽然卓兰口口声声自己没有杀黄世尔,但十一还是觉得黄世尔的死和卓兰有着密切的关系。按照先前的推论,黄世尔死的当天和他一起回家的是卓兰,因为卓兰的口供说了,和黄世仁的幽会只会在家里,并且黄世尔身上留有卓兰所留下的DNA,所以在电梯的监控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卓兰。而洪成发死的当天卓兰和他早已在洪成发位于市区的公寓里见过面,自然而然十一就会推论和洪成发到宾馆开房的是另一个女人,而卓娟就成了十一假想的嫌疑犯。这时,小五突然说:“十一姐,你是不是把有的事情给忽略了?你忘了?在监控里出现的女人穿衣打扮都一样,连身材都很想像,可是你也说过,她们的外形不像卓兰啊!你忘了?”
十一猛得一惊,是呀!一开始的时候,自己不是说过卓兰的身材和监控里出现的女人不相符吗?这怎么推论着推论着,把这事儿给忘了?十一重新又让小五放了一次两起案子中拿回来的监控,的确,从监控上看和洪成发一起去宾馆的女人只到洪成发的肩膀。洪成发身高180公分,那按这样推论,和洪成发一起去宾馆的女人身高大致在160公分左右。这个身高倒是和卓娟很相符。但和黄世尔一起回家的女人呢?黄世尔身高只有170公分,而他身边的那个神秘女人,却比黄世尔还高出一点,那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的身高至少在170公分左右。十一特地放大下监控图像,看看监控里的女人是不是有穿高跟鞋,但却更让十一肯定了监控里的女人是两个人。因为监控里很明显地拍到,镜头里的女人只是穿了一双平底的小单鞋。如果说卓娟的嫌疑没有消除,但至少可以肯定和黄世尔回家的女人不是卓兰,卓兰的身高只有158公分。那当天卓兰和黄世尔的约会又是在哪里呢?十一意识到自己在判断上可能出了一个非常大的纰漏,十一让小五再次把卓兰带过来。
十一问:“卓兰,在黄世尔死的当天,你和他的约会是在哪?”
卓兰奇怪地看着十一,说:“还能在哪?在他家呀!我自己去的他家,他把他家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地毯下。怎么了?”
十一又说:“那也就是说和黄世尔一起回家的女人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你是几点走的?你走的时候,或者你在他家的时候,有没有另外一个女人和黄世尔一起回家?”
卓兰说:“当然不是我,我一直说凶手不是我,你们不信。又说什么电梯里的女人是我,我去黄世尔家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还有,最近我在减肥,我的减肥教练让我多运动,所以我去黄世尔家没有坐电梯,是走楼梯上的15楼。至于你说的什么有没有另外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回家。没有呀!我没有看到。”
天!原来自己一直在走弯路,一直纠结在卓兰是不是电梯里的神秘女人。其实一开始,看到监控时就该判断出电梯里的女人不是卓兰。却因为自己的一些失误给耽误了整个案件的进展。十一使劲地敲自己的脑袋。
但如果是这样,案子又回到原点,和黄世尔一起进电梯的女人是谁?看身高应该也不是卓娟。真的还有第三个人?慢点,慢点,卓兰说当天没有看到黄世尔有带什么女人回家。没有看到?
十一转过身又问卓兰:“你是几点离开黄世尔的家的?走的时候也是走楼梯?”
卓兰想了一会儿说:“我大概是晚上19:00左右离开的,走的时候也是走楼梯。刚吃完饭,多走走,不会长胖。”
十一算了下,监控里显示,黄世尔是下午16:30左右和神秘女人一起回的家,卓兰晚上19:00才离开的,这期间卓兰和这个女人应该是有交集的呀?怎么会没有看到呢?黄世尔的遇害时间根据依依判断是晚上23:00。那也就是说黄世尔是在19:00后和另一个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但这女人在哪?一起回家,却没有和卓兰相遇?
十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然她一拍脑袋叫道:“唉呀!我怎么给忽略了?这个女人有可能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就住在黄世尔的隔壁。为什么卓兰没有看到她?是因为她虽然和黄世尔一起进的电梯,但出了电梯后却是各自回家。而案发当天晚上,卓兰从黄世尔的住处离开后,这个神秘的女人却从隔壁过来串门了。所以黄世尔身上第三个人的DNA就是住在他隔壁的女人。”
一心听到十一的话后,立马着手调查住在黄世尔隔壁的女人。很快,住在黄世尔隔壁的女人的资料就找到了,原来住在黄世尔隔壁的居然就是十一旅行社里的美珍。那个每天都想着怎么把自己嫁出去的结婚狂!
美珍很快就被带到了刑警队。十一看着面前的同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心走了过来,说:“十一,你在边上旁听吧!我来讯问。”十一点了点头,退到了边上。
美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心给她倒了杯水,问道:“你和黄世尔是什么关系?”
美珍呆滞的脸听到声音后,有了点反应,回答说:“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心换了一种口气问道:“案发当天和黄世尔一起回家的那个女人是你吧?”
美珍用悲伤的语气回答道:“是,那天是我和他一起回的家,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一心说:“那这样吧,我们让法医取点你的唾液和头发,验下DNA。”
美珍悲伤地说:“不用验了,黄世尔身上的DNA是我的。今天你们一来,我就知道时间到了。是我杀了黄世尔,是我杀了他。”美珍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边上的十一看见了,递上一包纸巾。美珍说了声:“谢谢!”
一心听到美珍一下子就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不禁感到愕然。一心问道:“那能说说整个事情的案发经过吗?”
美珍擦了下泪水道:“我是一个为爱可以奋不顾身的女人。我一直想找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来照顾我,呵护我,可是我却寻寻觅觅了三十多年,都没有找到真正懂得珍惜我的人。
我原本也和十一她们一样对黄世尔很不待见,觉得他抠门,不负责任。但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像他这样的人,我却居然爱上了。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要和我分手,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尤其像我这样的大龄女生哪有那么多的两年。但不管我怎么求他,他还决定要和我分手,说是爱上了一个年纪比我轻的小姑娘。圣诞节啊!他为什么一定要挑这种时候和我说分手?太残忍了。那天,我一个人在灿烂的圣诞树下哭。我希望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那就给我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你们说奇不奇怪?我刚祈祷完,黄世尔居然出现了。他当天晚上也是一个人,他看到我在圣诞树下哭,就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把男朋友说分手的事儿告诉了他。他拍了拍我的头,说懂得珍惜我的男人还没有出现。说像我这么美丽的女人值得好男人珍惜。我听了他的安慰,心里舒服多了。那一刻,我觉得他也不是像十一她们说得那样不堪,而且甚至有点绅士的风度。
后来,因为我们俩当天晚上都没有伴儿,于是就一起去教堂祈祷。也算是互相找个人陪吧!在教堂里,我们一起唱诗歌,又一起祝福对方。那一刻,我觉得是不是我的缘份到了?
再后来,再后来,我们俩去了酒吧,都喝醉了,结果,结果,当天晚上就在一起了。第二天起床后,我们俩都有点儿尴尬,毕竟我们俩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现在事情却发展成这样,我们都点儿不好意思。为了我自己的面子,我就对他说,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不用太为难。下了床,就各走各的,谁也欠谁。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说他会对我好,让我放心。当时我就感动地哭了,我觉得原来最好的一直就在我身边。”
美珍一边说,一边哭。十一不知道原来美珍对爱是这么认真,这么执着。平时总开她的玩笑,说她是结婚狂,可是哪个女人不想自己嫁个好老公呢?
美珍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说:“后来,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刚开始时,俩个人都很好,他甚至为了离我近一点儿,就索性搬到我家隔壁来。其实那天,十一来我们小区的时候看到黄世尔在搬家,我也在,只是我远远地看到你,就躲回自己家了,所以你没看到我。”
一心问:“既然他都搬到你家隔壁了,为什么不索性住在一起?这样不是更亲密点儿?”
美珍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但黄世尔说不要,一来不想同事们知道后闲言碎语,二来他说他想要有独立的私人空间。其实当时我就该知道,他对我不是认真的。你们说,他现在是单身,而我也没有嫁人。就算我们俩在一起了,同事们最多笑笑,又会介意什么呢?而他所说的私人空间,其实无非是带其他女人回去过夜更方便些吧!
但那个时候,我被爱情冲昏了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他说的都有道理,或许我太想要一个人来爱我了。而黄世尔主动要求住在我隔壁,我还有什么要求呢?所以他说什么,我都接受了。”
一心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知道,黄世尔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的女朋友?”
美珍苦笑了下道:“他搬过来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其中一个是他在网络上**到的,叫卓兰。卓兰很活泼,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比我年轻。我知道了后,也和他闹过,吵过。但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他说他不可能娶我,他已经结过一次婚,他不想再结第二次,他只想好好地享受人生。但他却会一直对我这么好,而且保证最爱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你们会骂我傻,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烂人身上浪费时间?但我就是爱啊!我是真的爱他!
黄世尔见我默认了,就更肆无忌惮地开始到处留情。好在他的性格是抠门得要死,现在的姑娘,条件好的,没有几个钱谁和你好啊?所以真正和他好的姑娘没几个,算来算去,可能最长久的只有这个叫卓兰的。”
一心把认真地纪录着美珍的口供,边上的十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已经默认了和黄世尔这荒唐的关系,那后来为什么又要把他杀了?是邓敏的出现吗?还有你知道,其实邓敏就是卓兰的姐姐卓娟吗?你承认你杀了黄世尔,那洪成发呢?洪成发是卓娟的老公,也是卓兰的姐夫,他的死和你也有关吗?”